我借着小道把卡扎库斯扛回了公寓。等在屋中的百丽儿看到我回来，安心地轻叹一口气，接着目光转向我扛着的“货物”，又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沃尔夫大人，您为何不把父亲交给警察，而要把他带回来？”

“这个嘛”我用麻绳把男人牢牢捆在椅子上，接过薇递来的一盆水，将他一把泼醒，“我和薇都有点私事要跟他谈谈。喂，清醒点了吗？”

卡扎库斯干呛几声睁开眼，慌乱的视线扫过薇和百丽儿，最终停留在我身上。

“你也没死为什么你这个小白脸也没有死！你们应该已经摔死在暗金教的地底下了啊！”

“我不是小白脸啦！啧，罢了，卡扎库斯，你猜猜自己为什么被绑在椅子上？”

“你”粗糙的麻绳勒紧他的四肢，卡扎库斯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却没有露出一丝害怕的表情，“我警告你，我可是法学硕士，你现在对我做出的事情都是违法的！侦探可没有私自动刑的权力，如果你们对我使用暴力，我会在监狱里起诉你们！我会让你们身败名裂！”

“嚯薇，他这样说哦？”

“是呢，这位卡扎库斯先生精通法律，不过对于自然科学还是所知甚少。霍菲，动手。”

“了解。卡扎库斯，既然我的老板都这么说了”我把椅子搬上窗口，卡扎库斯面朝公寓背面的水泥地，下面摆放着几只铁皮垃圾桶，“我就来教一教你什么叫万有引力吧？你听好，我可没有打你，薇也没有，对你施暴的是地球的重力，知道吗？”

“等等！等等！沃尔夫阁下，我们有话好说！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钱，毒品的收入可以分给你！”卡扎库斯像是要扭断脖子一样转过头，被我冰冷的眼神刺痛后，他看向站在公寓中央的百丽儿，“百丽儿，你不会让他这么做的，对吧？只要你帮我阻止他，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叫女儿吗，女儿！女儿你帮帮爸爸！帮帮爸爸！”

“”百丽儿无言地走到我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你刚刚叫我什么？”

“女儿！我叫你女儿！求求你了！”

百丽儿澄澈的眼瞳中没有一丝波动，就像我第一次遇见她时那样。我这才发现自己亢奋过了头，这个男人废柴、人渣、残忍、令人作呕，可他依然是百丽儿的父亲。百丽儿对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呢？是不是至今还残存着对家庭的希望？

我没有出手，也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久的百丽儿上前一步，从我手里夺过椅子的操纵权，然后在卡扎库斯露出获救笑容的下一刻，她说出了两个字。

“去死。”

小手轻轻一推，男人的惨叫混合着响亮的碰撞声从楼下传来。百丽儿抓住我的手，对我眨眨眼睛。

“沃尔夫大人，我们当时的约定已经实现一个了。”

嗯虽然不太一样，但也算是让卡扎库斯摔了一次。而且估计还不止一次。

“霍菲，捡回来，摔到我满意为止。”

“好好，知道了”

“沃尔夫大人，我也来帮忙。”

我和百丽儿一起跑下楼，在楼梯间遇到被惊动的房东太太。

“霍菲克斯先生，我刚刚听到了什么声音”

“啊，房东太太。是这样的，我和薇今天大扫除，要处理一些脏东西。说不准会有老鼠啊蟑螂啊什么的跑出来，你要不先出去躲躲？”

“真的？那我先出去了，你们得在晚饭前打扫好，知道吗？”

“那是当然，晚饭前肯定解决，毕竟脏东西可支撑不了那么久。”

“鼻梁断裂，肋骨断了三根，颈椎错位，膝盖骨开裂霍菲先生，你告诉我这是跌的？”

“是啊，他不小心从窗口掉了下去。”我逃避梅警司的目光说着谎，薇和百丽儿则在一旁装作四处看风景的样子。

薇差不多解气了，我们就叫来梅警司收拾烂摊子。虽然我心里也觉得这样做有些对不起她

梅头疼地揉揉太阳穴，百丽儿看准时机端来一杯红茶，在递给她时，俯身在梅警司耳边小声说道：“警司大人，他差点害死了沃尔夫大人。”

梅停顿一下动作，接过红茶啜饮一口：“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粗心的犯人，他运气也够背的，摔得这么惨。行了，情况我都了解了，下不为例哦，霍菲先生。”

“嘿嘿嘿，谢谢你，梅。”

大概是认为我笑得有些没心没肺，警司大人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嘴边酝酿了好久的话语怎么也吐不出口，最后只对我说了一句“你没事就好”。

“对了，梅，今天要在这里吃晚饭吗？”

“现在想起约我吃饭了？不好意思，托你们的福今晚有的忙了。最近追查了好久的毒品也和这个男人有关，回去我们警方要好好问一问才行。”

稍微又跟我聊了几句，梅就匆匆离开了公寓。目送着她的背影，我长长舒出一口气。案件到此彻底解决了，积压已久的沉闷感终于得以释放，今晚得好好庆祝一下。

那么，趁现在气氛好

“薇，关于百丽儿”

“不行。”薇以狰狞的表情把我的话吓了回去，“这间公寓就这么大，已经没地方给她住了。”

唔，这倒是硬伤。我努力寻找借口，百丽儿歪歪头，向薇鞠了一躬：“夫人，我方才看到一楼还有搭张床的空间。”

“夫人！？”薇因为这称呼抖了下身子，“嘛、嘛夫人哼哼夫人，感觉不错啊。”

“莫里亚蒂大人对我也有恩，她一人住在那么大的宅子里难免寂寞，所以我想每周四天在这里住，三天回去陪她。而且我只是一名女仆，家务事您可以随意吩咐我来做，您意下如何呢，夫人？”

“好！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吧！你做女仆的薪水就由霍菲付了，没问题吧，霍菲？”

“没问题没问题。太好了，百丽儿！”

“是沃尔夫大人。”百丽儿点点头，低头捏住我的裤管，“我的行李有些多，明天，您能来接我吗？”

“当然可以啊。明天准备好了就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谢谢您那，我就先告退了。”百丽儿匆匆跑下楼。她干嘛走的这么急？而且脸也好像有点红这次我没有再误会什么吧？确实只是帮她搬个行李，没有歧义啊，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大家都走了，公寓里又只剩下我和薇两人。这样想来，无论故事如何发展，最后陪在我身旁的一直都是薇。此刻的她又恢复到平常的模样，无精打采地躺在沙发上啃着小零食。

我坐到她身旁，考虑了很久，还是下定决心，向她问道：“薇，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