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你究竟是过来干嘛的啊”莫里亚蒂无语地看着我，稍微掀起一点衣服，露出了白嫩的小肚子，“帮我贴肚子上啦。”

“这个不能直接贴在皮肤上，会烫伤的。”我把暖宝宝贴在她的衣下摆内侧，再帮她把衣服塞进睡裤里。

因为平时经常帮薇这样做，我的身体完全是下意识做出的动作。塞好我才发现不对，幸好莫里亚蒂没有恼怒的样子。

“莫里亚蒂，我们要等那帮人走了再出去吗？”

“我看他们今晚是不会走的。那个女人和我杠上了，这栋别墅今后也不能用了，得另寻住处才行。”她重重叹出一口气，依偎在我怀里。感受着她的重量，我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原来这个女孩子意外的轻巧。

她究竟为什么要混入黑道呢？她的父母在做什么？她跟薇究竟是什么关系？疑惑接二连三地盘踞在我的心中，当然，还有一个我现在就能解开的问题莫里亚蒂的真容究竟长什么样？

苏丹娜说她擅长易容，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而我现在只要一伸手，就能轻松揭开她的面纱。这副我最初遇到她时的容颜是她的真面目吗？还是说仅仅是一张面具？

“莫里亚蒂”我将手指抵在她的脸颊上，指间传来的触感很柔软，但还是和真人的皮肤稍显不同，“这不是你的真容，对不对？”

“怎么，对这张面具底下的脸感兴趣吗？还不可以哦，小笨狗，暂时还不能给你看。”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看？”

“什么时候呢我想应该快了吧。作为圣诞礼物怎么样？”

她握住我的手，接着很快转移了话题：“你大半夜跑来不会就为了问我这个吧？还有什么问题，我们今晚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好好讨论哦？”

“这个”

原先的问题现在根本问不出口。她又帮了我一次，难道我还要在这里问她是哪一边的？我只好拿出24号的硬币，换了一个方式问她。

“这枚硬币上的标记和你给我的那把枪上的一模一样。莫里亚蒂，这是你的东西吗？”

“嚯？”她饶有兴趣地拿起硬币，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看见她的反应，我就已经知道这不是她的东西了。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却也多出一股不明的危机感。

如果不是莫里亚蒂的东西，那会是谁的？是谁骗24号喝下了毒品，逼她来杀我？

“小笨狗，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这是某个被骗喝下毒品的人给我的，说是用来拿报酬的信物。”

“信物吗这个不是我的东西，之前给你的那把枪也一样。我之前说某个女人和我杠上了，你还记得吗？”

“嗯，这是她的东西吗？”

“没错，她是这次暗金教叛乱真正的幕后黑手。我本来潜进她的房间，想要找一找有关毒品的资料，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于是我一气之下，把她所有的口红全部都扳断了，还顺手拿了点东西。”

扳个口红就派人来杀你，至于吗？我白眼一翻，暗自嘟囔着对方真是个心胸狭隘的家伙。

“她叫什么？”

“就如同这个字母一样，她喜欢别人叫她墨小姐，搞得自己像个华人。她可是地地道道的英格兰人哦，可笑吧？对了，那只可怜虫帮她做了什么，要拿这个换报酬？”

“呃，帮她来杀我。”

说完这句话，我顿时感觉周围的气温下降了好几度。莫里亚蒂笑容灿烂地歪歪脑袋，向我确认道：“帮她做什么？小笨狗，我好像没听清。”

“我说，那个墨小姐派她来杀我莫里亚蒂，你突然怎么了，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

“我改变主意了，枪在身上吗？”

“在、在的”她的表情就像修罗一样狰狞。好可怕，我只能僵硬地点点头，把枪递给她。

“还有几发子弹？”

“六发。”

“够了。”她飞快地解开保险，脸上虚假的笑意越来越扭曲，“她既然敢对你出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今晚就要杀光她的走狗！小笨狗，暗门的开关在墙左边，我数三个数，你就帮我开门。”

“他们人太多了，莫里亚蒂，你冷静下来！”

“我很冷静。三、二”

这不是完全进入暴走模式了吗！

莫里亚蒂稚嫩的脸庞洋溢着黑色的杀气，再配上这身可爱系的粉色睡衣，总给人一种猎奇的恐惧感。我被这股气势压倒，跟着口令打开暗门。

不知运气是好是坏，不远处就有一个在搜查的男人。莫里亚蒂就像被弹射器射出一样，急速从黑暗中冲出，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前就用枪抵住他的后脑勺。

接着，扣动扳机。

枪身震响，脑浆四溅。

生平第一次看见如此血腥的杀人手法，我只感觉肠胃一阵抽搐，想要把今天的饭菜全都吐出来。

她毫不在意溅上鲜血的睡衣，拾起男人的手枪，接着连开了三枪。

一枪射穿了阶梯上赶来的男人的脑门，一枪射落了天花板上华丽的大吊灯，一枪射坏了墙角处的总电闸。

我听见楼下传来几声哀嚎，别墅瞬间陷入黑暗。莫里亚蒂精心策划着路线，飞驰在三楼的走廊间。她以超乎常人想象的精准枪法接连射杀着底楼的杂兵，偶尔有从楼梯口溜上来的敌人，也被她的双枪牢牢锁死，才露出半颗脑袋就爆出一团血雾。

这是单方面的屠杀，剩下几个零散的敌人根本不敢露出脑袋，以至于全部躲到了走廊的正下方。

枪手无法命中正下方的敌人，那里是莫里亚蒂视野的死角。

我吞咽着涌上喉间的胃酸，正想跟她提议开溜，只见莫里亚蒂从卧室里搬出床单，撕成布条后结为长绳。绳子一端绑在她的脚踝处，另一端绑在走廊的扶手上。

她要干什么？

“莫里亚蒂”

“等会儿下来接我。”她抛下话语，纵身一跃，绳子的高度正好使她倒挂在一楼的顶部。紧接着又是四声枪响，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传唤。

“解决了。小笨狗，快下来接我。”

“来了！”

底楼尸横遍野，还有几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倒在吊灯的玻璃渣中。我尽量不去看血淋淋的尸体，走到她的身底。莫里亚蒂将绳子一枪打断，垂直落入我怀中。

“疼！”她嘤咛一声，尽管表现出了单方面的屠杀，但她的左肩还是中了一枪，正在不断往外渗出鲜血。

“你受伤了？怎么办”

“没事，小伤而已小笨狗，你快回去吧。”

“我怎么可能回去？你房间里有医药箱，我还记得。我这就带你过去！”

“你又不会取子弹，真是的好了，快放我下来，早点回去吧，万一等会儿又有暗金教的人过来，我可保护不了你。”

“我不会的话你教我就是了。万一又有人过来你打算怎么办，你现在也保护不了自己吧？”我轻轻按下她挣扎的手臂，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我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但至少，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逃跑。她是因为我受伤的，无论如何我都要负起这个责任。

“你听好了，莫里亚蒂，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小笨狗”她注视着我的双眼，指尖轻轻划过我的下巴。我总感觉她的目光中有着我说不清楚的情愫，让我联想起了房东太太看着丈夫照片时的表情。

“你、你干嘛这么看我？”

莫里亚蒂轻笑一声，对我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那今晚我就拜托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