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急。”
邓智千笑着摆了摆手,“还有人没到呢。”
“是......”
郑德川刚想过问,却见远处有火光闪烁,紧接着便见几个骑着马心高气傲的人缓缓从山路走上来,在这群人身后还牵着二十余匹骏马。
“自然是枢密院中安排来对接的人。”
邓智千笑了笑,主动迎了过去。
为首骑着马的人神色傲慢,居高临下的看着邓智千,“你便是慧王派来接应的人?”
“自然。”邓智千笑着点头。
领头的朝四周看了会儿,道:“快些对接,天色虽晚,危险却少不了一点。”
说着,领头的挥了挥手,属下便牵着马匹走上前。
邓智千也眯着眼睛对着这些新来的马打量着,最后倒吸一口凉气:“这些马居然都是战马。”
“如此大的占比,你们就不怕被发现?”
领头的颇为不在意,只是语气比之前还要冷上一分:“我们家大人说了,陛下现在已经注意到这件事情了,所以这次是我们双方之间最后的交易,此事过后便为两立。”
这是怕被发现抓出来着急断掉关系啊,不过都交易这么久了,岂是说断就断的?
邓智千心中冷笑几声,表面却道:“好好,大人说什么都行。”
领头的不再看他,视线又落在后方的郑德川身上:“郑大人,我们家大人让我代替转告,你如今在朝堂中算是废掉了,不若就此作罢,也好颐享天年。”
“哼,就不劳烦你家大人关心了。”郑德川冷哼一声道。
他一辈子活在朝堂,如今更不可能因为一些事情就此退缩。
领头的不再回答,再看向邓智千:“既然已经交易完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说完,便牵着马离去了。
山中,隐匿身形的一众人中,崔严见他们有人要离开,忍不住问:“夜大人,咱们还不动手吗?”
再不出手他们就跑了。
夜幽潭垂眸思索一会儿,将留影镜关闭“那几个人中必有一人战力可观,不过想来应当不会超过淬骨境,你派几个身手好的去城门口那边守株待兔,就算打不过也能惊动守城士兵,到时候一块扣下就成。”
崔严点了点头,从队伍中调取十人暗中跟随,并在皇城门口展开战斗。
两人交谈间,前方已有大批的马匹被牵出山洞。
“就是现在,上!”
夜幽潭出声道。
早已按耐不住的崔严顿时跳了出来,将腰间长刀抽出对着山洞那些人喊道:“给我上,将这些人全都给我拿下!”
他的嗓门很大,宛若黑夜惊雷,顿时将山洞那些人吓了一跳。
邓智千一惊,看向郑德川:“你行踪暴露了?”
见其也处在慌了神的状态,便暗骂一声废物。
“都莫要惊慌,不过一些公差而已,将他们杀掉然后赶紧撤走!”
话落,他这一方的人纷纷套出武器,与冲过来的公差缠斗。
马横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两把弯刀出来,纵身一跃对着崔严当头砍下。
崔严眼神一凝,举刀横挡。
伴随着“铿”的一声,火花乍现间,两人都后退几步。
马横把玩了一番双刀,笑道:“早听闻大理寺少卿一手长刀玩的是大开大合,不走寻常路段,看来今日就要完成与你切磋一番的心愿了。”
崔严没有回话,周围厮杀叫喊声不绝,不时有鲜血飞溅。
随着一道马匹的嘶鸣,两人同时出手再缠斗到一起。
邓智千冷眼看着前方的战斗,主动拿起缰绳,“走了,让他们在这边打吧,我们先出发。”
郑德川深吸口气,平复忐忑不安的心情,他不过一介文臣,若是在朝堂上玩弄心机权柄倒是容易,可这种见血的大场面倒是他头一回见。
“再待下去恐怕真要出乱子了,走吧。”
长叹一声,在侍卫的护送下三人就要离开。刚走出没几步,却见前方的路段多出了一道穿着白袍的身影。
对方身高不高,赤裸着脚,从身段上看应该是名女子。
邓智千眯着眼睛,冷声问:“拦路的?”
“这下坏了,对方是司天监的人。”郑德川脸色阴沉,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沉重。
“司天监?”
邓智千一怔,他听说过司天监,是只效忠于皇帝的一个部门,凡里面之人皆是术士,各个都是战力恐怖的存在。
“有没有把握?”
郑德川看向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丫鬟侍卫。
这是他除去那七人耗费心血最多的一个,拥有着上品结基的实力。
侍卫紧盯着对方,道:“我感受不到她身上流动的气息,不过应该能拖延半盏茶的时间。”
“半盏茶,够了。”
邓智千直接道,“路上还有一支接应的队伍,里面也有一名术士,只要我们跑到那,就安全了。”
侍卫点了点头,一柄匕首从袖子中滑落至手上。
随后,伴随着一道轰响,原地的土壤瞬间下沉龟裂,而她也在这一瞬间来到了清宁面前。
“给我死!”
一声厉喝,一道白刃瞬间将对方整个人一分为二。
“快走!”
邓智千这时突然出声喊道,刚准备翻身上马,整个人却如遭雷劈一般,突然倒飞出几米远,在地上滚动好几圈才停下。
“谁?”
郑德川一愣,没想到还有人埋伏在周围。
“郑大人,本官还以为你能沉得住气,多在皇城呆上一段时间,没想到你竟如此不吃压力。”
随着轻飘飘的话语传来,便见一旁的树林中,缓缓走出一道身着白衣,满头白发的男人。
黄门侍郎,夜幽潭!
“居然是你!”
郑德川睁大眼睛,惊骇中他蓦地想到,这位黄门侍郎可是有着卦术在身。
“所以,你是靠着你那所谓的卦术推断出老夫在今夜出逃?”
如今无法逃脱,郑德川倒不显得惊慌失措了,身为吏部尚书的气势重回身体。
“也不算是。”
夜幽潭想了想道:“只是算出了你们将这些马藏匿的地方。”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郑德川冷哼一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说着,他将脚边的长刀拿在手中,对准自己的脖子就要抹去。
下一秒,随着一道呼啸的风声,一股窒息感赫然传来。
夜幽潭眯着眼睛,掐着他的脖子在原地提起来:
“你都当叛臣了,还有脸面说自己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