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潭从他身后显露身形,烛光下露出他那双带着黑眼圈散发着冷意的眼睛。
“你可是这里的司官?”
汪才勇闭口不言,只是浑身颤抖的看着他。
等了片刻,夜幽潭忽的轻笑一声,“脾气挺倔,那我换个问题,邓智千与你们马政司做过交易,与他街头的是谁?不说我就捅死你。”
汪才勇浑身一颤,眼中的惧意溢于言表,却依旧闭口不言。
“嘿,还挺有骨气,那就死吧。”
夜幽潭冷哼一声,手中短剑一转对准其脖颈就要刺去。
谁知下一秒,汪才勇腿脚一软瘫坐在地上,颤声道:“饶,饶命啊!”
短剑的剑锋悬于他眼前半寸,夜幽潭收回手,嘴角咧出一抹笑容:“怎么,刚刚脾气不是挺倔的吗?”
“大,大侠,是你说的,出声则死。”汪才勇颤抖着说道。
夜幽潭一时哑语,不由看向琴素贞,“此地有这种官,即便没慧王衰败也是迟早的事。”
“此事你自己过问,速度快些。”
琴素贞嘴角微抽,丢下一句后便走到窗边探查起周围的风吹草动。
“大,大侠,你们是来过问慧王的事情是吧?”
汪才勇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先是一愣,随即整个人开始兴奋起来,“大侠想知道什么,本官定知无不言。”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夜幽潭蹙着眉,见这年过半百的男人一股子兴奋劲儿,愈发感觉不对劲,不由问道:“你可是慧王一派的人?”
汪才勇眼中含着泪,点头:“是,我虽然是慧王的人,但我比任何人都想搬到慧王。”
汪才勇抹着眼泪,将自己为官以来路上的坎坷都说了遍,同时又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慧王的恶行。
夜幽潭听完,直呼真特娘的残暴。
随着汪才勇将话全部说完后,夜幽潭又笑着问:“所以,你的明哲保身就是跟着他们一起同流合污,随后又清廉几天?”
“大侠,我这,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
汪才勇苦笑着道:“大侠一路走来也看见了,就连富足的人也会因几文钱而争吵个半天,更何况一平常人家亦或是穷苦人家。”
“我若丢了这官帽,就会和他们一样食不果腹,甚至会饿死街头。”
夜幽潭笑着点了点头,将厌恶藏于眼底,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了,碍于还要讯问一些消息,便继续笑着问:
“我懂你的难处,不过我们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大侠请问,大侠请问。”汪才勇连忙道。
夜幽潭手中把玩着顺来的短剑,越过他走到椅子旁坐下,“那好,既然你是这里的司官,邓智千运过来的马匹也定会途径你手,对么?”
“是的,大人,邓智千先前运送过几批,总数应有上千之众。”汪才勇连忙道。
“可知道运到哪里了?”夜幽潭又问。
“这......”汪才勇闪过一抹迟疑。
见状,夜幽潭再次亮剑,眯着眼道:“你想隐藏消息?”
“大,大侠,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也不确定具体位置。”汪才勇欲哭无泪道。
“我运输过去的马匹最终的地点都不相同,但却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地下。”
“地下?”夜幽潭一顿,倒是和那人所说的消息对上了。
不过很快,他手中的短剑再次朝前压,抵在其脖子上,“江陵这么大,你只说一句在地下,这让我们怎么找?”
“大侠,先让我把话说完。”
汪才勇抹一把额头冷汗,道:“这几次地点虽然不同,但还有一处相同的地方,那便是有河水。”
“所以大侠只需要沿着河走,便能找到那些洞口。”
夜幽潭转头看向琴素贞,短暂交流过眼神后,起身笑了笑:“很好,很不错。”
“哎嘿嘿,那大侠...”
汪才勇搓了搓手,话没说完,脸上的笑容一僵。
看着衣服上不断淌下的鲜血,汪才勇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向正在朝门外走的人。
不甘的倒在地上,口中喃喃道:“我全都说了,为什么......”
夜幽潭稍稍偏头,笑着道:“你不过口头上与慧王那些官不同,可实际上还是做了不是么?”
“我...”
汪才勇躺在地上,想要继续狡辩,可逐渐昏暗的视野不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夜幽潭和琴素贞走出马政司有一段距离后,一场大火便在马政司中蔓延。
“与江陵附近的河流共有三支,虽然流向一样却存在角度偏差,若是挨个去查难免会浪费太多时间。”
琴素贞边走边道,随后转身看向他:“所以我们需要分工合作,三人分别负责一条河流,期间我会用传音术链接,方便一有情况直接汇报。”
闻言,夜幽潭稍稍点头,“这样也好。”
任务分配好后,夜幽潭和琴素贞便到城外找到一直等待的魏宁。
见两人出来,魏宁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二位大人,可是查到了有用的情报?”
这一段时间他也想明白了,这两个人绝对是朝廷而来的官,专门负责巡查大凉各地民生的官。
夜幽潭点了点头,将行动以及分配跟他重新讲了一遍。
讲完,琴素贞手指荧光一闪,便有一条无形的丝线将他们相连接。
“此乃传音术,只要术还维持,哪怕相隔甚远也依旧能保持联系。”
“竟然如此神奇。”
......
......
江陵城。
马政司升起的熊熊大火也引起了守卫警觉,在一阵锣鼓声下,众人纷纷取水灭火。
随着一辆马车驶来,便见一名须发皆白,手中拄着拐杖的老人在侍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看着逐渐小去的火势,讯问:“查到因何起火了么?起火时里面可有什么人?”
一名灭火的衙役道:“回梦机先生,当我们发现这里着火的时候,马政司的大火已经将司官的房屋给吞没了,经过属下打听,只有汪司官一人留在里面未曾离开。”
梦机苍老的眸子逐渐眯成一条缝,“可有人见过他离开?”
“不曾。”
梦机默了一瞬,而后对着侍卫道:“现在是特殊时刻,既然丢了一个司官,那就再重新拉一个,对了,将汪才勇的家眷安抚一下,若有人不老实就让她们下去陪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