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床，感觉到昨晚那顿酒真特么的值。四合院的人已经对自己信之不疑，自己身上又叠上了薄薄的一层甲。

来到后院，发现冻好的大冰块已经相当结实，全部收入到随身空间。就是暖炕冬菜的消耗量比较大，一顿就吃掉了大半间屋子。

用过早饭后，石海把剩下的旧碗全部搬上三轮车，随后就出了四合院。没一会儿，他就来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

“劳驾，黄爷在家吗？”

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来到门口，他打量了一下石海：“我就是。我现在已经在国营商店上班，不再到外面接私活了。”

“黄爷，能借一步说话吗？我就是找您来锔碗的，朋友介绍我过来的。”

“哦？哪儿的朋友？”那位黄爷笑着把石海让进大门。

“南锣鼓巷的白九爷。我就是石老轴的孙子石海石二楞。”

“是吗？”既然是知根知底的，那位黄爷就放松了许多，“小兄弟，你们家不是捡破烂的吗？你想锔碗的话，应该去找大街上的锔碗师傅啊？我这手艺和他们可不同？”

“黄爷，谁不知道您就是二指黄呢？规矩我懂。我要的就是您的家传手艺。”

“哦？那你还知道什么？”

“您出手就是一百大洋？这价格不高，要的就是您那手妙笔生花。”

“哈哈，那都是别人抬爱。既然这样，小兄弟，咱就进屋聊几句。”

“……”

在这个年代，碗碟的价格十分昂贵。如果有了破碎，老百姓一般是舍不得扔掉的。他们就会去找那些锔碗师傅，把破碎的旧碗修补好。

可是到了后来，有人就会拿一些名贵瓷器，尤其是名家陶瓷茶壶，在里面放满黄豆和水，然后再密封好。等到瓷器或者茶壶被胀裂开，用这种天然形成的裂纹，灌入金银等材料锔好。并且弄出种种别出匠心的图案，形成一种很特殊的艺术品。

由于这种艺术品都是灵光一现，根本没办法事先设计好，依靠的就是锔碗大师的天赋。所以价格比原先的瓷器、茶壶还要贵。几乎都出自那些锔碗大师手中。

而这位二指黄，他同样也是锔碗大师之一。

他们和走街串巷的锔碗师傅已经完全不同。一个就是手艺人，一个就变成了艺术家。

把石海带来的碗碟盘全部看了一遍，二指黄就挑出了其中的四只：“这三只都是清三代，这只是明朝正化年间的。就这四只值得做，其他的你就拿回去吧！”

石海就有些奇怪，他捧起一只古色古香的大海碗：“黄爷，我看这只也是古董吧？”

二指黄扫了一眼：“你别棒槌了。这只是晚清那时候高仿的，专门骗洋人用的。”

“劳驾，那您也挑出来吧。”

“啊？”二指黄吃了一惊，“这种不值钱的假货你也要？虽说我可以便宜些，不收大洋收软妹币，但100块一只不能少啊？”

“知道了。我乐意，我就是喜欢这个。”

“啊？行行，你开心就好。”

到最后，二指黄总共挑出了23只，大部分都是清末民初仿制的古董碗。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我说小兄弟，以后你千万不要入这一行。你有万贯家产也不够败家的啊？”

“嘿嘿！”

石海懒得搭理这些建议。到后来，这种古董高仿货照样能进拍卖场。更不用说，如果有这位二指黄的印章，价格还要飙升一大截。

发现石海不为所动，二指黄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我做的时候需要精雕细琢，每月只能完成三、五只。咱这里说好了，先付钱再做啊？”

“给您，这里有500块。”

“小兄弟，您局气。那么其他的碗也都留下吧！让我家小子也能练练手。放心，这个不收费。”

“那就谢了。回见！”

“……”

……

总算把这些破烂处理干净，石海就感觉到浑身轻松。

嗯嗯，好像……忘了什么事吧？

对了！还要给那三只小奶虎补课呢。

来到薛家的时候，就看到三只小团子跟随着大嫂连秀梅，她们在一起包着元宵。

连秀梅笑吟吟的点点头：“海子，你来了？我们这里包的多，等会儿你带些回家。”

“大嫂！表！那是我们包的。坚决不给大坏蛋！哼哼！”薛蓉蓉气鼓鼓的瞪了一眼，奶凶奶凶的。

然而石海却有些好奇。没想到这三个小女生还会干家务活？而且还动作十分熟练？

“咦？你们真的会包啊？”

“哼！我们会的可多了。我们还会做饭、缝补、织毛衣……”

好吧！现在的小公举真的不像小公举。她们从小就会学习家务活。否则会被婆家瞧不起的。

可是短短几年后，大院里的姑娘就会迅速的退化。习惯了吃饭有大院食堂，在家有人照顾。还学什么家务活呢？

再过几十年，那就不是局限在大院了。整座四九城，京城大妞就是被人捧在手掌心，无限宠爱的存在。

如果再过几十几十年？男人啊！你们什么时候能站起来啊！咳咳。

先不管这些。趁着这机会，石海就开始检查起三个小女生的功课。出乎意料的是，她们在春节期间根本没有放松过，功课做的很认真，连成绩都提高了许多？

在这个年代，老师的地位是极高的，真没有后来那种奇葩家长。讲难听点，就算老师体罚，学生家长也只能够捏着鼻子认了。

这时期开家长会的时候，多少大领导老老实实的坐在教室里，听着班主任的训话？当然，一般回家就是一通混合双打。

因此说，石海提出的要求确实很高，薛家也确实很宠爱薛蓉蓉。但薛父薛母依然不折不扣的完成，连三只小奶虎也不敢翘尾巴。

怪不得，薛蓉蓉会有那么大的怨气呢。

既然这样……？那还是松弛有度吧！该夸奖还是要夸奖。

“蓉蓉，如果你继续保持下去，开学后应该就能冲上及格线。再努力一学期，平均分6、70分应该能拿到。还有小紫、花花，你们俩也进步很大，争取进入年级前50名。”

果然，小女生就比较好哄。她们“咯咯咯”笑个不停。

“海子哥，那你奖励我们什么呀？”

“你们自己说。”

“哼哼，你连答应我们的事都没做到。连北海滑冰都没有去玩过呀？”

“过几年吧！那里比较乱，等你们再长大一些。”

“那……下午带我们出去玩吧？”薛蓉蓉和其他两个对视一眼，笑容中带着狡黠。

“可以啊！去庙会怎么样？不过说好了，晚上要补作业，我会检查的。”

“知道啦~！坏蛋老师~！嘻嘻嘻……”

“……”

只要带小奶虎出去玩，她们什么都会答应的。因此老老实实待了一上午后，四人就高高兴兴的出了大院……

然而走了一段路，石海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蓉蓉，不是这条路吧？你们到底想去哪里？”

“你别管，跟着我们走！”

“喂喂，别跑别跑。你们去哪里？我护送着你们去怎么样？”

“那你就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哼哼！”

“行行！随便你们去哪里玩。”

“……”

反正石海对四九城相当熟悉。哪儿有危险的地方，他也肯定知道。既然这是外出放风，哪里玩不是玩呢？就顺着这三只小团子的心思吧！

然而没想到的是，坐了几站公交车后，他们又走了一大段的路，几个人就来到了一个很荒凉的小坡上？

左右观察了一圈，发现这里人迹罕见，只有坡底下一条长长的铁路线？

石海一脸疑惑，他早已经把无人机放了出来，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嘴里却在开玩笑：“蓉蓉、小紫、花花，你们坦白从宽，是不是想把我拐卖掉？”

“呸！你才是拍花子呢。”

“蓉蓉，我们就是啊！能不能把海子哥卖掉啊？”

“咯咯咯，海子哥，你不许反抗！”

“唉！我懂了。把我卖掉的话，我还要帮你们数钱吧？”

“就是这样啊——！”

几个人笑成一团。

石海同样也慢慢的放松下来。在无人机的视野中，周围并没有什么危险，也不知道这三只小奶虎是不是吃错了药。

怎么会到这种荒郊野外，难道特意来吹西北风的吗？

可就在这时，突然听到火车的鸣笛声：“呜——！”

就看到一长列的蒸汽火车，从远处慢慢的驶了过来……

三只小团子立刻变得欣喜若狂，她们挥舞着小手蹦蹦跳跳：“二哥！”“哥哥！”“爸！”

原来这就是一辆满载指战员的军列。在蒸汽的烟雾中，由远到近，快速的在石海他们面前掠过……

此时此刻，在火车的一节车厢里，一位年轻军官恰好望向窗外，就看到那几条蹦蹦跳跳的身影。他忍不住一愣，接着兴奋的跳了起来：“你们快看！这是我妹妹！快去叫老狗，还有他堂妹。还有三师林政委的小女儿……”

那年轻军官就是薛蓉蓉的二哥薛卫军。他已经兴奋的大喊大叫：“蓉蓉！我在这里！蓉蓉！”

在火车的轰鸣声中，车厢里的叫喊声肯定传不到外面。甚至隔着车窗，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动静。

然而就仿佛像是传染一样，所有的指战员不管认识不认识，他们的情绪顿时兴奋起来，一起向石海他们发出了欢呼声。到最后，连闷罐车里的战士也都在大声欢呼……

就在一瞬间，整辆列车就传出了嘹亮的歌声：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

火车渐渐远去，在隐隐的歌声中，只留下远方的一个小黑点。

这是一支撤回国内的志愿军部队。他们路过京城的时候，根本未做停留，立刻奔赴新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