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二拴很方。他现在浑身上下都带着慌乱。

作为经常到自由市场里设摊的小贩，蔡二拴头脑算是灵活的，多少也有一点胆量。但根本不敢碰那些掉脑袋的买卖啊？

然而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机会，放弃也相当可惜。因此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蔡二拴就偷偷摸摸的来到土地庙。

这座土地庙算是当地的土庙，建在一个小土坡上。平时也没什么香火，更没有什么人在附近出现。

见到石海后，蔡二拴就变得更加紧张：“爷们，我……我来了。”

“大哥您怎么称呼？”

“蔡二拴。您可以叫我二栓。”

“我叫大飞，就是飞翔的那个飞。”

“哦哦，翔爷。”蔡二拴心不在焉的继续在观察着左右。

“不是……”石海无语，大兄弟你还没吓得尿裤子吧？好好的一个飞，怎么就变成了一坨翔了呢？

不过又一想，也行吧！无非就是一个称呼。

“那就叫我翔子吧！”

“哦哦！翔大哥！”

石海：“……”

石海也不再关心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二栓，东西我都放在庙后面呢。有兴趣的话，一起去看看？”

“哦哦！”

当跟随着石海，看到琳琅满目的东西后，蔡二拴立刻震惊住了。

这里的品种相当多，有些是日军仓库里的；有些就是碎布、旧玻璃瓶和旧碗；有些是白九爷的处理货；甚至还有些是从津门和齐鲁带回来的……

确实都是好东西，不少还是供不应求的紧俏商品。

发现石海并没有撒谎，确实想要和自己做买卖，蔡二拴也慢慢冷静下来，他的智商又占领了高地：“翔……爷，您这些东西准备怎么卖？”

“咱们说好了。我就负责从城里带货给你，你就负责本地销售。你卖多少价，我这里不会管。如果你需要什么东西，也能提前的告诉我。”

“可以可以。”对于这样的要求，蔡二拴肯定没理由不答应，“不过……翔爷，我身边没带钱。我还是小本生意呢。也许根本吃不了您那么多的货。”

“那就这样。这次算是给个优惠，这些东西都放在你这里寄卖。不过下次咱们见面的时候，你要把货款全部结清？如果卖不掉的话，也可以退给我。”

蔡二拴一愣，还有这样的好事吗？

石海继续道：“你这里最好用东西来抵货款。可以用粮食、可以用农副产品、可以用土特产，还可以用金条银元……，如果实在不行，我这里也收软妹币。能做到吗？”

“哦哦！”

“那就好。东西都留给你了。你自己想办法运走吧！”

“啊？”

“二栓，我丑话说在前头。既然敢把东西留给你，就不怕你把东西卷走。”

“是是，翔爷！这您尽管放心！”

“……”

等到石海离开，望着地上的一大堆东西，蔡二拴一脸懵逼，这就算给了自己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难道真的天上掉馅饼了吗？

……

对于选择蔡二拴，其实石海并没放在心上，无非随机的选了那么一个。

能够合作的话，那就继续合作；如果不能合作，那就换下一个。反正无人机一直在跟踪蔡二拴，如果他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那正好来个冚家铲。

当然，如果这个蔡二拴老老实实，他也同样会发笔小财。就看这小贩自己的选择了。

至于那些货物？说实话，石海更没有放在心上。有满满一空间的东西，这“一丁点”货物还是损失得起的。

回到四九城，石海就换了个造型，这次选择的就是光头大汉仿真头套。而目标就是信托商店里的那位于达达爷。

在无人机的视野中，发现于达已经下班，他独自拐入了一条胡同，石海立刻紧随而去……

“达爷，请留步！”

听到有人叫喊，发现又是个戴着口罩的陌生大汉，于达就有些疑惑。带着小心，他拱了拱手：“敢问，这位朋友……？”

“达爷，朋友介绍过来的。说您老在四九城门路很广。”

于达犹豫了一下：“那是江湖朋友的抬爱。不过我已经金盆洗手，不碰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了。这位朋友，只能说抱歉。”

“老米要不要？海鲜要不要？我这里也不碰黑货，就是量比较大，京城找不到门路。”

在之前的观察中，石海已经发现，这位达爷十有八九就是旗人出身，经常会做旗人打扮。而且他在大户人家的人脉宽广。否则的话，那块手表也不会私底下处理掉。

目前京城还是有不少的遗老遗少。更有一大批高收入群体。尤其是那批——保留工资。

之前不是介绍过吗？解放之前，那些资深工程师的收入都在1万大洋以上？

在建国以后，政府就给了很优厚的待遇。除了本身的工资等级以外，另外补贴给一笔保留工资。基本上都在每月几百块，甚至还有上千块的那种。

其中也包括那些文艺界的名角。他们同样能够拿到保留工资。每月的收入都能超过1000块！注意：不是每年，而是每月！

在这种情况下，这群人每天都在吃喝玩乐，维持着奢侈的生活。因为钱根本花不完！

甚至还有这样的真实故事——一家四口，要求家里的厨娘每天菜金50块。

要知道，这年代并没有神户牛排、澳洲龙虾等奢侈食材。连高档酒楼里的熊掌，一客才98块钱。对！现在酒楼里敞开供应熊掌的。

因此只能采购鸡鸭鱼肉，一天要花掉50块？做个类比，就类似于现在，超市购买鸡鸭鱼肉，到家里做些家常菜，但一定要每天花完1万块以上？还不能浪费？这不是把人给逼疯了吗？

确实如此，后来那个厨娘确实被逼疯了，她就……直接举报！（笑哭）

所以石海的那些话，立刻让于达有些心动。

这些都不是什么敏感物资，并没有什么风险。而且他本来就是牵线搭桥赚对缝钱的。既然已经牵线搭桥，做什么不是做呢？

发现于达依然在犹豫，石海笑道：“达爷，这样吧！您就给个地址。晚上我把货送你哪儿，我们见面后详谈？”

“嗯……好吧！”

天黑以后，一间独门独户的一进四合院，石海敲开了这里的大门。

把石海连车带人迎了进来，于达他们连忙关上大门：“这位朋友，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呢？”

“叫我二虎。”

“虎爷。”

“您老当面，不敢称爷。叫我虎子。”

“那也成。”

反正就是一个称呼，这里的人都明白，肯定不会是什么真实名字。

而在这时，石海也迅速的打量了一圈院子里的人。除了于海以外，他还带着好几个帮手，身上应该都有家伙……吧？

对于于达他们的小心谨慎，石海直接装傻：“达爷，今天带来了300斤老米。还有这两大筐，有对虾、白鲳、魔鬼鱼、石斑鱼……”

虽然当时拿到的都是臭鱼烂虾，但渔民根本没有挑拣，还是混了不少好货的。事实上，一条、两条的好货也同样卖不掉。现在沿海地区还是比较贫困，并没有那么多的高消费场所。

“哦？那你准备怎么卖？”

“您就给个行价吧！您可以抽头一成。”

“一成太少了吧？”

“达爷，我们能从海边把新鲜的运过来，那是我能做到的吗？我就是个苦哈哈混口饭吃的脚夫。”

于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继续试探道：“虎子，那你们已经走通了沿海的门路吗？”

“达爷！虾有虾路、蟹有蟹道，您老见笑了。但咱们还是按照规矩，莫问来路，这样才能做的长久。”

“对对！老朽孟浪了。”

“好了。货已经送到，你们自个儿清点。我现在就告辞了。”

“啊？那你就不结账了吗？”

“达爷，我信你道上的金字招牌。明儿会去信托商店找您，您就看着给吧！最好用金银等硬通货。”

“……”

有了仿真头套以后，确实能够很好的隐瞒住身份，让石海的胆子也大了许多。

然而就算这样，石海依然很小心的建立起了防火墙——把白九爷、蔡二拴、于达，哦，还有满大军，把他们完全隔离起来，卖的也不是同一类商品，根本无法联想到是同一个人。

而且还很好的控制住了商品种类和数量。并没有很敏感的商品，数量也不算多。就算哪条线爆雷，政府也不会穷追猛打。

反正还有两年时间，就这样慢慢来吧！

……

不知不觉，就到了开学的时间。

那一天，石海背着书包，来到了初三（一）班旁听。

然而刚在最后一排坐下，眼前就出现了几双卡姿兰大眼睛，她们万分惊讶的看着自己？

石海脸带微笑，偷偷对薛蓉蓉招了招手：“妹子，哥哥我又来了。”

薛蓉蓉她们早已经目瞪口呆，这大坏蛋就是个魔鬼吧？

就在这时，讲台上的老师大声喝道：“薛蓉蓉，怎么又在开小差？想要看的话，站最后去听课。”

全班同学的哄笑声中，薛蓉蓉不情不愿的到最后站墙角去了。

一直熬到这堂课结束，这几只小奶虎才迫不及待的围了过来：“海子哥，你怎么会到我们班呢？”

“这你都不知道？我跳级跳到你们初三了。”石海呵呵笑道。

“啊？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还能咋办？老老实实补课呗。我会继续盯死你们的。哈哈哈！”

小团子们一副生无可恋：“怎么会这样？你就不能放过我们吗？”

“这你放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哇哈哈——！”

“……”

反正父债女还，算小奶虎她们倒霉吧！

这一个小插曲后，生活慢慢恢复到了平静，所有的事都已经走上正轨。

石海也慢慢的理顺了流通渠道——从白九爷那里拿到便宜的处理货；接着到满大年、蔡二拴那里交换，主要交换乡下的农副产品和特产；然后再到于达那里处理高档食材，后来又增加了暖炕冬菜和新鲜蘑菇；最后就到白九爷那里，用低档农副产品交换处理货……

这样的周转以后，就很完美的形成了一个闭环。

随身空间没用的物资被大量处理掉，换成了主粮和农副产品等重要物资。

另外，大小黄鱼、银元的数量也快速增长。还有不少的建设公债。除此之外，还通过白九爷，在黑市上交换到不少的全国粮票……

可就算这样，身边的软妹币照样越来越多，现在的贡献值早已经超过2000！

而厂里依然在拉板车，偶尔跟随着工会去当钢爷。休息天就去学校旁听。平时的时候，一边帮着薛蓉蓉她们补课，一边顺便自己复习功课……

这样的生活，一开始还是比较兴奋的。但随着时间过去，石海又慢慢的无聊起来……

那天晚上，石海搂着何晓娟，听着她的唠唠叨叨：“海子哥，天已经暖和多了，很快就要熄炉子了。现在种菜的话，感觉没啥意思，价格比暖炕冬菜低太多了呀。”

“哦哦！”

“还是养鹌鹑吧！这批小鹌鹑，你怎么没送来呢？”

“断电了，来不及加热水保温。所以前几天你吃的鹌鹑蛋，就是这些死蛋。”

“啊？”

“放心吧！这是正常的损耗。不是母鸡和鹌鹑都开始下蛋了吗？只要不断的孵化，数量就会快速增加。我就怕你来不及喂养呢。”

“那我也不高兴。就这么没了吗？”

“那担心，我会想想办法的。”

“嗯嗯。你就算骗我，我也很开心的呀！表！讨厌！”

“……”

虽然何晓娟已经显怀，但随着不断解锁姿势，她依然能很好的满足石海。

等到何晓娟筋疲力尽，她沉沉的睡了过去，石海就再次胡思乱想起来。

反正最近闲的蛋疼，还是做些什么事吧！

那么该做些什么呢？难道——小诸葛亮竞赛？

突然之间，石海就变得很感兴趣。自己确实可以参加这个小诸葛亮竞赛。

就不说拿不拿奖、当不当干部，只要对国家有利，对轧钢厂有利，顺手送给他们几样东西，那也无所谓啊？

最为关键的就是——可以继续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