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下，街道上车水马龙。石海抱着苗仔，站在宽阔的广场上，口中在低声介绍着周围的风景。

“苗仔，这就是纪念碑。咱们站的地方就是祖国的心脏。看到那边的城楼没有？我们每年国庆都会……”

一边说着话，石海一边有些伤感。他并没有发现，有几个警卫和便衣已经偷偷的靠近包围。

“同志，你手里拿的是啥东西？怎么会有国旗？”一个警卫很警惕的询问道。

“抱歉，这是我兄弟。他牺牲在港岛，临终遗愿就是到京城看看……”

石海取出自己的工作证，又拿出了苗仔的烈士证。

公司还是很富有人情味的。他们为苗仔办理好了《革命烈士证》，还追赠为共青团员。

至于正式名字，就起了石海要求的“石苗”。而丧葬费、抚恤金什么的，最后石海全部都拒绝掉了。对苗仔来说，其实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查看了证件后，那些警卫、便衣肃然起敬，向着牺牲的烈士立正敬礼：“抱歉！同志。请您继续参观。”

“谢谢！我感觉到了，苗仔现在很开心的。”

“……”

这次的港岛之行，石海的思想就有了极大转变，几乎到达了脱胎换骨的程度。

确实意难平。凭什么欺负我们？真以为老子是吃素的吗？

到了现在，身份地位已经不是问题，钱和物资也没有问题。老婆孩子热炕头绝不是问题，甚至当渣男都毫无问题……

那为什么要忍下这口气呢？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兄弟就是要放飞自我，就是要让你们欲仙欲死！

……

一条无人的巷子里，石海递给云大彪一颗烟：“抱歉，小虫。前段时间出差，没给你们劳动节福利。这些东西你就带回家吧！”

“没事没事。”云大彪扫了一眼地上的大包裹，他眉开眼笑的为石海点烟，“龙爷，这怎么好意思呢？我都没为你们干啥呀？”

“不是你们，是我们。”石海笑着纠正。

“对对对！是我们。瞧我这张嘴。”云大彪笑道，“龙爷，还真有一件事。我不是一直盯着咱们电影院的放映员许贵吗？他媳妇和娄半城的走动越来越密切。不知道在搞啥阴谋？”

石海：“……”

他差点儿没有笑喷。能有啥阴谋？不就是馋上了娄小娥这个白富美吗？

“咳咳。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先别去管。别影响到其他同志的行动。这里……还涉及到了高层的统战工作。”

“是，是是。”云大彪心领神会。一听到“统战工作”，那绝对属于高大上啊！

讲真，石海多少有点怕了。

如果被这个“小虫”继续追查下去，还说不定会有什么幺蛾子呢。如果娄小娥的婚事被搅黄，以后还怎么捅娄……咳咳，嫁到四合院呢？

“……”

废弃的花园里，石海同样递给史艳艳一个大包裹：“小蝶，那些人没过来骚扰你吧？”

“没有没有，龙牙大哥。”史艳艳笑的妩媚，“呃……连李大，李中乔都没有找过我。好像他们不存在似的。我都没帮啥忙。您也太破费了呀。”

“又不是我花钱，咱们龙组的福利。”石海扫了一眼，发现史艳艳衣服上有几块补丁。他想了想，就掏出一些东西，“这10斤全国粮票收好。关键时刻可以救命。还有……嗯，有条件的话，家里多储藏一些粮食。如果遇到困难，就在你家院子里发出信号。”

“啊？这……这要闹饥荒了吗？”

“我啥都没说过，信不信由你。这事千万别往外说，连你的家人都不要告诉。”

“哦哦！谢谢龙牙大哥。”

“……”

没办法，颜值就是正义。对史艳艳和对云大彪，某个渣男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态度。

……

“达爷！好久不见。”

“呦，虎子兄弟，您又来京城了吗？咱一旁说话。”

“达爷，老米还要不要？”

“要要！海鲜也要。你这里有多少？”

“老米2000斤。海鲜这次数量比较少，就300斤吧！不过价格……？”

“您放心。现在老米十分抢手，海鲜也不愁销路。不是关闭自由市场了吗？咱们旗人都急得快要发疯了。比咱们以前的价格高出二……三成，就高出三成怎么样？我这里真没有多少差价了啊！”

“成。你爽快我就爽快。还是老规矩，我晚上送到你们院子。明儿到你这里结账？我这里只收金条银元外汇和全国粮票？”

“可以可以。”

“……”

……

愉快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假期过后，石海就要去轧钢厂上班。

刚到了单位，石海就找借口跑了一趟炼铁厂废铁分厂，把那些淘汰的枪支零部件扔进废铁堆。

如果加上前几天卖掉的老米、海鲜，现在又腾出了不少空间，起码装地窖里的东西已经足够了。

回到副食品分厂后，石海就把资料整理一下，随后立刻就到李怀德那里去汇报工作：

“……李厂长，按照港岛的市场情况判断，每月两次各500斤鹌鹑蛋，完全可以满足港岛供应。至于鹌鹑就没必要，运输途中损耗太大了。而且还需要安排专职人员沿途喂养。”

“那你们分厂的产量呢？”

“每天150斤左右的鹌鹑蛋。而且这段时间的不断孵化，蛋鹌鹑的数量已经超过1万只，鹌鹑的总数量也超过了17000只。”

“嗯嗯。”李怀德心算了一下，“那就这样。”

无非就是七、八天的产量，其他的鹌鹑蛋照样可以作为厂领导手中的物资。甚至还有那么多的鹌鹑呢。

“还有，李厂长，我们需要和公司、农垦局进行协调。以后是不是农垦局安排专门的养殖场？还是到南方重新寻找一家农场？需要你们领导拿出一个方案。我们分厂的产量也就这样。最多5万到10万只，无法再扩大规模了。”

“明白了。我会与他们联系的。”

“李厂长，我们分厂的沼气实验池已经获得成功。我刚才看过了记录数据，已经能够保持稳定的供气状态。农场那边是不是可以建设养猪场——沼气池？毕竟我们厂区不缺气，也不缺电。反而在农场就有着很大的作用。”

听到石海旧话重提，李怀德就思考了起来。

确实如此，副食品分厂的沼气根本没地方可用。

此时那些国企大厂根本就不缺燃料。甚至到了后来，食堂烧菜直接用柴油炉，蒸东西更是用的锅炉。所以才会感觉到食堂菜好吃。家里的炉子根本无法达到这样的高温啊？

因此说，浪费是相当惊人的。对沼气也根本瞧不上。

反而到了农场后，无论是烧菜做饭，还是发电，都解决了迫在眉睫的问题。

过了好一阵，李怀德摇头苦笑：“海子，目前农场已经安排了80名职工，厂部的意思就是暂时维持住。还是由你代管。根本还没有轮到那里发展呢。退一步说，就算我同意了，也肯定拿不出资金。除非你们副食品分厂自筹。”

“自筹？这怎么可能？这起码需要10万以上的资金。”

“对啊！给你透个底吧！如果你们能够解决200名职工的岗位，倒还能够争取一下。现在还有1600多人没有安排呢。而且这届学生很快就要毕业。除了招收84个中专、高中以上的干部编制学生，我们轧钢厂还被分配到了770人的就业名额。”

“啊？”

石海啼笑皆非。难道玩的那么花？去年今年就变成了冰火两重天？

不过考虑到毕业季，这届的学生已经要大量就业。而且这仅仅就是京城户口的学生，外地人已经全部关上大门。

幸好石海早有准备，他就拿出了替代方案：“李哥，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要向您请教。”

“你说。”

“前一段时间，我看到了蜂窝煤，听说有种种优点，主要能够节省煤炭。但煤铺里购买的人很少，主要不提供专用的蜂窝煤炉子。我就制造了一台，发现能够节省煤炭20%以上。”

“你是说，我们生产这种蜂窝煤的炉子？海子，先不说那些技术问题，这和我们轧钢厂有关系吗？”

在这个年代，行业壁垒是十分严重的。并不能够胡乱伸手，侵犯到其他部门的利益。否则就会被别人找家长，到你们这里来明抢。

就像之前的饮料，后来的养鹌鹑一样，先后都有商业局和农垦局过来明抢。

当然，这也是凉茶、纯净水、鹌鹑等东西，这些原先根本就没有，让轧钢厂钻了一个空子。否则的话，自产自销没问题。但到市场上销售的话，立刻就会引发其他部门的反弹。

就这么说吧！这同样也是各行各业的潜规则之一！

因此说到蜂窝煤炉子，这明显就是煤炭公司的自留地啊？怎么可能让给你们轧钢厂呢？

当然，只要轧钢厂敢生产，就别怪煤炭公司过来明抢。虽说钢老大并不怕那些煤黑子，但也没必要招惹这种麻烦啊？

所以说，一定要——拿出一个足够强大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