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海面上海鸥翱翔，沙滩上，石海和几位专家正在散步。

“石工，你的想法很好，回收废气作为燃料。不过我们准备用在下一批的改进型上，这一批还是要求稳，咱们先保证稳定生产，然后再追求更高的效率。”

“那你们的设备啥时候能做好？”

“应该还有个把月吧！毕竟这次设备相对比较小，主要是道路条件的限制，运输到这里不怎么方便。一个生产周期能处理10吨废旧轮胎吧！每天能够生产两次，出油率50%。如果抓紧一些再缩短时间，年产柴油1万吨吧！”

几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之前的大放卫星，让他们都养成了放卫星、喊口号的习惯了。

“咦，石工，我好像听说，蜂窝煤炉子也是你主持设计的吗？”

“集体一起设计的。”石海谦虚道，“主要研究工业回风炉的时候，顺手研究的民用副产品。”

“工业回风炉？”

“原理就是回收烟囱里的废热。其实和刚才设想的回收废气差不多。结构就是……”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出名的反而是你们的民用副产品。我可是在京城看到过你们的宣传画啊？”

“其实这就是个系统大项目，这些都是子项目里的子项目。”因为是行家内部的交流，肯定知道这些设备是相当简单的，并没有什么设计难度。石海当然不可能给冶金部丢脸，他就扯虎皮、拉大旗，“其实我们也很无奈的？研究工业回风炉，没想到民用的蜂窝煤炉子那么的受欢迎。研究裂变炉，没想到废旧轮胎能够裂变成非标柴油？”

众人哈哈大笑：“小石，你说的系统大项目？”

“就是负能炼钢。”

“负能炼钢？能否介绍一下情况？不涉及到保密吧？”

“原理肯定不用保密，中学教科书就有。我们设想的就是废气、废热的综合利用，把炼铁炼钢……”

“这想法挺不错。但这个课题可够大啊？”

“咱们就是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瞎琢磨。现在连总厂项目也排不上号，更不用说部委重点项目了。当时就是咱们轧钢厂的团支部青年突击队，还有后勤处的技术革新小组。其实我们也知道课题很大，明白绝不是依靠我们几个人就能完成的。但只要能获得一个阶段性成果，那不就赚到了吗？”

“那倒也是。你们不知道，他们轧钢厂最有名的好像就是大粪发电了吧？”

“呵呵，那是沼气发电。”

“啊？你们连电力部的活都要抢啊？”

“没有没有。这个也是我主持设计的。主要考虑的就是后勤农场养猪场的综合再利用。”

“啊？这个也是你吗？”其他几个专家大吃一惊。

“石工，我好像还听说，你们厂有个冬季蔬菜种植技术的出口吧？换到了不少老大哥的旧设备？”

“不会吧？你们连农业部的活都要抢啊？”

“小石，让我们开开眼，你们还曾经发明过一些什么啊？”

“呃……京泉厂，京泉冰棍、京泉凉茶知道吗？当时我也担任过厂长。”

“啊？你们连食品工业部的活都要抢？如果加上炉子抢了煤炭部，这个非标柴油又抢了我们石油部？你们红星轧钢厂是不是土匪窝？”

大笑声中，有人开玩笑道：“没想到小石你就是这种人。看上去挺老实，暗地里属于恶贯满盈、屡教不改啊？”

其实这样的交流，很类似于后来的头脑风暴，有时候会给出一些灵感和启发。

“我觉得，你们把天然气白白烧掉排放掉，这就有些可惜了。”

“那不是没办法吗？我们连裂变后的副产品液化气都没法处理掉啊？哪儿顾得上天然气呢？要么管道输送，要么液化气罐，但你们冶金部又不会多给钢材指标啊？”

“那你们可以转变思路，设计一种煤气罐炮弹啊？”

“啊？煤气罐炮弹？这还能当炮弹吗？”

“炮弹炸弹都可以的。平时可以成为民用煤气罐厂，战时就转为炮弹厂。不管这种煤气罐炮弹的性能咋样，起码能够骗部队的经费和钢材指标不是？反正部队就是唐僧肉，我们不吃他们，他们这个冤大头也会送给别人吃掉。不吃白不吃！”

“啊？这……这真的可以吗？”

“那这样吧！我正好认识几个弹药专家。咱们就一起共同设计，试一试又不用花钱？闲着也是闲着。”

“那……行吧”

“……”

在场的这些专家都不知道，就在闲聊之中，后来堪称神器的煤气罐大炮，就这么提前诞生了……

……

转眼之间，到9291工厂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设备早已经安装就绪，产品也同样顺利投产。

也没法不顺利啊。就那种地下炼油厂的土技术？根本就不会遇到什么难度。

最重要的工作反而就是基建。需要建设厂区、道路、码头……，那些工程兵已经忙的不可开交。

而石海他们主要研究的就是非标柴油的性能。

能否继续精炼成标号汽柴油？对机械设备的影响有多大？能否进一步提高效率？能否用最经济的方式和标号柴油混合使用……

实际上，这里无非就是一个实验工厂，产量也就那样了。甚至还弄来了一些废机油、其他废弃油脂等等，同样开始了实验工作。还真的说不定，未来会被他们搞出地沟油。

并且第一批的实验数据已经汇报给上级了。听说上级大喜过望，准备在华东、华南地区建设几家大中型工厂，并且特别列入了“五年计划”，争取能够达到20万吨非标柴油的年产量。

这里就有战略布局的考虑。

20万吨虽然并不多，但华东、华南地区成品油的缺口特别大，算是一个很好的补充吧！并且还很方便从国外海运进口。

海外的同志同样也在努力工作，开始大量采购废旧轮胎，最好就是带废旧轮胎的报废车。

这种大宗采购根本就无法隐瞒。于是又放出了消息——国内很穷，穷的连鞋都穿不上。反正什么东西都很紧缺。所以采购废旧轮胎做成胶底鞋？

好吧！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那些欧美反华媒体集体高潮了。因为这样的新闻很具有宣传价值、抹黑价值、猎奇价值、眼球价值……

你们快来看啊！看一看，瞧一瞧，那些中国大陆人穷的只能吃草，居然连鞋都没有，只能剪一块废旧轮胎的胶皮当鞋底啊？

然而这样的大肆宣传，反而变成了某种掩饰。不管那些反华政客是否有怀疑，但舆论压力已经形成了啊？

对于这种最基础的民生物资，也就是后来所说的人道主义救援物资，一般绝不会在封锁的范围之内。

否则国际形象实在太难看了，而且那只小兔兔还是花钱购买的？难道真的把小兔兔逼红了眼，拿着刀枪到你们家里抢吗？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因此除了鹰酱继续在发神经以外，其他欧美国家就默许了这种采购行为。甚至连鹰酱也都眼开眼闭，通过日本、港岛等地方，偷偷摸摸的进行着转口贸易。

不是之前在港岛的时候，石海都遇到满满一仓库霉菌物资？不就是那些史密斯专员搞出来的和大陆交易的吗？

说到底，不就是为了赚钱吗？那并不寒颤！

说个真实的冷笑话：当年史密斯专员做生意的时候，不是小岛大量印制软妹币假钞吗？于是他们经常上当受骗，收到了大量假钞。最后忍无可忍，向我们提出血泪控诉——你们怎么就不管管小岛啊？不是小岛是你们的一部分吗？（笑哭）

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报废车、报废船。不过那种报废车、报废船的监管就比较严格了，几乎都是完全报废，关键设备就算报废也需要拆除，根本就无非翻新使用。

一时之间，小兔兔突然名声远扬，变成了国际上著名的“捡破烂国家”！反正不管怎么样，目的算是达到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战忽局的同志辛苦啦！

……

此时此刻，石海并不知道那些背后的破事。

反正这么大的生产规模，早晚做不到完全保密，能隐瞒多久是多久吧！

当生产正常运行后，石海就已经没什么事了，他成为了9291工厂里最游手好闲的那个靓仔。

既然这样，那就多关心一下柴油机设备的实验情况吧！

不得不说，这种实验十分的简单粗暴。就是用柴油机作为动力的抽水机，把盐田里的水全部抽取干净，通过围海造田，以后作为厂区和码头的建设区域……

就这么24小时连续工作，多台抽水机一起工作。通过各种对比实验，统计出非标柴油的各种数据，作为以后生产和使用的参照……

“石工，您又来了吗？”盐田里，一群炊事班的战士正站在齐膝的海水里，向着石海打招呼。

“你们忙呢？又在抓鱼了吗？”

那些战士大笑：“对！我们就是让那帮孙贼吃海鲜吃到吐。让他们还敢打小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