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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中书献给蔡京的生辰纲又被劫了,不仅梁中书大怒,发誓捉到杨志,必将杨志碎尸万段,又唤书史写了文书,逼济州府尹赶快侦破此案,就连蔡京都押了一纸公文,派人星夜来到济州,严令济州府尹立即捉拿这伙胆大包天的贼人。
济州府尹大惊失色,唤过文笔匠,在三都缉捕使臣何涛的脸上刺下“迭配……州”的字样,明着跟河涛说:“限汝十日内捉到这伙贼寇,押解进京,若敢怠慢,本官必将汝迭配远恶军州雁飞不到去处!”
迫于济州府尹给的巨大压力,何涛拼了命破案。
也不知是不是何涛的运气,何涛的弟弟何清,早年曾跟一个闲汉去投奔过晁盖,那日晁盖一行去安乐村住店时,何清曾替店小二登记过客人的姓名籍贯,一眼就认出了装扮成贩枣子的客人的晁盖,偏偏吴用还扯了个谎,说晁盖姓“李”。
后来,白胜被安乐村的店主认了出来,当时白胜还挑了两桶“醋”,也正好被何清看到。
关键,黄泥冈上一伙贩枣子的客人用蒙汗药麻翻了杨志等人劫了生辰纲一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何清哪还能猜不到是晁盖和白胜劫了生辰纲?
何清给何涛出主意,让何涛捉了白胜严刑拷打。
何涛依计,不仅捉了白胜,还在白胜家的床底下搜到了白胜分得的那半担灵石、灵器、天材地宝。
何涛将白胜和他老婆捉到济州府衙严刑拷打。
白胜百般抵赖,死都不肯招出晁盖等七人。
衙役连打了白胜三四顿,打的皮开肉绽,鲜血迸流,白胜仍就不肯说。
白胜的老婆也很硬气,什么都不招。
何涛见此,只能说,我们已然查到为首的是东溪村晁保正,你只要招出另外六個是谁就可以。
白胜见抵赖不过去,只能招为首的是晁盖,其他人他全都不认识。
害怕走漏了风声,叫晁盖他们跑了,何涛星夜来到郓城县,想让县里出人去捉晁盖一伙。
这事碰巧被宋江撞上,宋江心想:“晁盖是我心腹弟兄,他如今犯了迷天大罪,我若不救他,叫他被捕获,必定性命不保。”
于是,宋江对何涛说知县时文彬睡了,他去叫时文彬起来商议,趁机骑马飞奔去东溪村给晁盖报信。
此时,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萧让、金大坚和縻貹七人都在晁盖家后园的葡萄树下吃酒,大吹大擂。
见宋江大半夜来到自己家里,晁盖纳闷不已,但还是在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宋江哪有时间和心情跟晁盖寒暄,他直接将晁盖拉到一旁,如此这般,将白胜被捉,他们劫取生辰纲的事发了,济州府衙派来何涛等人要捉拿他们七个归案,他用计拖住了何涛,舍了性命来救晁盖一事,简短节说,告诉给了晁盖。
末了,宋江还告诉晁盖:“快逃,此地不宜久留!”
慌忙之间,晁盖只来得及让宋江跟吴用等人打了个照面,宋江就匆匆忙忙的回县衙了。
宋江走后,吴用看着宋江的背影,问晁盖:“这位兄弟怎么慌慌张张地来了,又匆匆忙忙地去了?他是何人?”
晁盖有些颓然道:“若不是他来通风报信,我几个只怕便要大难临头了。”
晁盖此言一出,除了吴用,另外五人全都大惊失色!
而吴用则不动声色地问:“莫不是我几个劫取生辰纲一事走漏了消息?”
晁盖强自打起精神说道:“亏杀了这个兄弟,担着血海干系来告诉我,白胜已然被捉,供出我等七人,本州差个缉捕何观察,少刻便会带人来捕获我几个。”
晁盖看了看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吴用身上,问:“我几个该如何是好?”
吴用仔细看了看宋江的背影,猜到了他应该是宋江,但吴用还是明知故问:“这大恩人姓甚名谁?若非他仗义来告,我等恐怕难逃一劫。”
吴用既然问了,晁盖也不能不答,他看着正在上马的宋江说:“他便是本县押司,呼保义、及时雨、孝义黑三郎宋江。”
吴用微微一笑:“只闻宋押司义薄云天,虽住居咫尺,可惜一直无缘相识,不想今日倒是见了,却无缘结识。”
公孙胜、刘唐、萧让、金大坚和縻貹都道:“莫不是江湖上盛传的宋公明?”
晁盖点头道:“正是他。他和我心腹相交,结义弟兄。若非如此,他怎么舍了性命,来救我等?”
吴用听言,望着宋江还没有完全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语。
见吴用还在那不紧不慢,晁盖忍不住催促道:“我几个此事危在旦夕,该如何是好,学究速速拿个主意!”
吴用这才收回目光,笑道:“天王,众位兄弟,无须慌张,小生已有万全应对之策。”
萧让也急道:“加亮有何妙计,快说出来,我几个商议一下!”
吴用笑着说:“不用商议,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晁盖接过话头说:“宋江贤弟也教我几个速速逃离,我亦是这般想的,只是我们能逃去哪里?哪里又能护得我们安全?”
吴用成竹在胸道:“天下有一地,必能护得我们安全。”
金大坚忙问:“何地?”
吴用望梁山泊方向一指:“水泊梁山。”
吴用此言一出,晁盖、公孙胜、刘唐、萧让、金大坚和縻貹全都眼前一亮!
萧让确认道:“可是盖神佛、天大圣的水泊梁山?”
吴用笑着点了下头。
刘唐说:“俺知道他那里,如今好生兴旺,有头领数十个,喽啰万余,兵甲粮草充足,更有八百里水泊天险,官军捕盗,不敢正眼儿看他,我几个若是能得他庇护,莫说一个小小的济州府衙来打,纵然是朝廷发来大军,亦奈何我们不得。”
公孙胜有些迟疑道:“只是他能庇护我几个吗?”
吴用很自信地说:“我与天王跟江寨主乃是至交好友,江寨主此前曾在天王庄上小住过几日,莪几个相谈甚欢,且江寨主确实如江湖上盛传那般义薄云天,我与天王若带诸位前去水泊梁山,江寨主定庇护我们无恙。”
縻貹听言,兴冲冲地问:“我几个可是要去水泊梁山入伙?”
其实当初縻貹就想去水泊梁山入伙。
可縻貹想着,他空手前去水泊梁山入伙,有些不光彩,便想打劫些财物,带上作为晋身之资。
然而,就在縻貹剪径时,被吴用遇上。
吴用见縻貹身高近九尺,膀大腰圆,脸横紫肉,眼睁铜铃,手上一柄近千斤重的大斧,心知縻貹必是实力强大的炼气士,便用言语哄得縻貹跟他去劫取生辰纲。
而縻貹觉得,劫了生辰纲,正好可以拿来当礼物,献给江鸿飞,作为他的晋身之资,便欣然跟吴用来劫生辰纲。
后来,縻貹见晁盖仗义疏财,跟他平分了生辰纲,敬佩晁盖为人,加上劫取生辰纲一事未了,他不好一个人先走,才一直留在晁盖庄上没去投水泊梁山。
现如今,兜兜转转,还是要去水泊梁山,一直想要成为梁山好汉的縻貹,非常高兴。
吴用知道縻貹想去投水泊梁山,他不动声色地说:“我几个先躲过济州府的缉捕,再做计较。”
晁盖当大哥当习惯了,不愿意给别人当小弟,所以也说:“不错,现望水泊梁山走一遭,过后再议是否上梁山入伙。”
公孙胜、刘唐、萧让和金大坚现在一心逃命,哪有意见,就是有意见,也不会现在提的。
晁盖也很着急,所以拍板道:“既然商量定了,事不宜迟,我几个收拾收拾便上路罢。”
晁盖立即将庄客全都叫来,直截了当地说自己犯了事,要离开东溪村,再寻落脚之处,问这些庄客愿意不愿意跟自己走?不愿意跟自己走的,自己立即给其赍发些钱物,去投别处;而愿意跟自己走的,简单收拾一下各自的财物和行李。
不多时,晁盖一行七人,便带着几十个庄客,挑上细软,直奔梁山泊而去。
一行数十人到了梁山泊时,天已蒙蒙亮,泊边已有打渔采藕的船只。
吴用出面,雇了十几只小船。
这些小船载着晁盖一行人到了水泊梁山的水寨前。
晁盖自报家门,说明来意,自有喽啰去禀报阮小五。
阮小五与吴用是旧相识,亦知晓江鸿飞跟晁盖关系不错,便亲自迎了出来,将晁盖一行接到了水寨中。
晁盖将他们八个做下劫取生辰纲大案,如今事发了,来水泊梁山寻求庇护一事,一五一十跟阮小五说了。
阮小五听完,不敢做主,派喽啰回山请示江鸿飞。
江鸿飞闻听此事,亲自来水寨接了晁盖一伙上山,然后大包大揽:“天王及众位兄弟既到了我水泊梁山,便将心放在肚中,他纵然是来千军万马,亦捉拿你几个不得,且安心在我这里住下。”
再说宋江回到衙门,立即引何涛去见时文彬。
时文彬见何涛奉着蔡京府钧帧并本州文字前来捉晁盖,哪敢怠慢,赶紧命令县中的两个都头朱仝和雷横去帮何涛捉人。
不想,朱仝和雷横都有心放过晁盖,故意磨蹭,还故意给晁盖留了条生路,叫晁盖一伙从容脱身。
人没捉成,有十日为限的何涛大急,赶紧请时文彬捉一些晁盖家的邻居和他家的庄客。
严刑拷打一番,有庄客指出,晁盖他们望梁山泊跑了,还有人说出晁盖与江鸿飞关系不错,江鸿飞曾在晁盖家里小住过几日,晁盖殷勤招待过江鸿飞。
审出晁盖一伙跑去了水泊梁山,时文彬、宋江、朱仝和雷横都说,这人怕是追不回来了。
何涛也知道水泊梁山不好惹,于是赶紧回去跟济州府尹说:“那水泊梁山有几十个头领,各个是实力强大的炼气士,又有万余敢战喽啰,且他那梁山泊,到处都是茫茫荡荡芦苇怪树丛,周回尽是深港水汊,若不得大队官军,舟船人马,谁敢去那里捕捉贼人。”
济州府尹想当然地说:“既如此,本官再差一员捕盗巡检,点与五百官兵人马,和你一处去缉捕。”
何涛苦笑:“相公莫要戏之,不得三五万大军,那水泊梁山如何能打?相公有所不知,他水泊梁山仅水寇便有四五千,其中一两千是炼气士,又兵甲齐全,只这一关,朝廷不派精锐水军、带众多大船来剿,便不济事。”
济州府尹真没想到水泊梁山的势力竟然这么大,他将府中官吏聚集起来一问,全都说:“那水泊梁山芦苇草荡茫茫荡荡,水泊梁山又兵强马壮,朝廷若不起三五万官军,仅靠我这一州之力,如何能打?”
济州府尹没办法,只能将办事不利的何涛打入大牢,然后向梁世杰和蔡京分别说明情况,委婉地表示,他们若想继续追捕晁盖一伙,便请朝廷发来十万大军,不然肯定奈何不了水泊梁山这伙贼寇。
蔡京和梁世杰也没想到,一伙贼寇竟然这么难打。
两人各派心腹去调查,才知道,水泊梁山这伙贼寇之所以难打,主要是他们占了地利的优势,另外这伙贼寇的实力也确实不弱。
要是别的事,以蔡京的能量,就是真发来十万大军,也不是问题。
可问题是,此事是由生辰纲引起的,实在不宜声张。
没办法,蔡京只能暂时压下此事,等有机会,再跟水泊梁山这伙贼寇算账。
朱富很快就探听到,生辰纲这事不了而了之了,立即将之报告给了江鸿飞。
江鸿飞指示朱富,想办法将白胜和他老婆救出来。
朱富派人使钱,叫济州府尹判了白胜刺配,他老婆被打入教坊司。
白胜在被刺配的路上,叫梁山好汉劫去了水泊梁山;他老婆也不等进入教坊司,也被梁山好汉劫走了。
江鸿飞又指示朱富派人去联系何涛,跟何涛说,他若是愿意做水泊梁山的耳目,就救他出来,并助他官复原职,不然他就别想活着出狱了。
何涛一来怨恨济州府尹拿他顶罪,二来知道水泊梁山这伙能操控他命运乃至生死的贼人是他惹不起的,三来也不想就此失去权势真的被刺配到那穷山恶水之地,便答应了做水泊梁山的眼线。
朱富于是砸下大把灵钱,叫何涛无罪释放,又砸下大把灵钱,帮何涛官复原职。
在这之后,水泊梁山配合何涛立些功劳,又拿灵钱为何涛上下打点,何涛在济州府衙的权力很快就胜过了从前。
很自然的,赵宋朝廷,尤其是济州府衙,对水泊梁山再无半点秘密可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