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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鲁智深等在睦洲攻城拔寨之际,韩世忠那里进展也飞快。
自从离开杭州后,韩世忠等率领战将百余、统兵十万,取山路,经临安,到近昱岭关前。
守关把隘却是方腊手下两员大将,一个唤做雷炯,一个唤做计稷。
听知大元军到来,二人立即据险而守,并准备射杀大元军。
且说韩世忠军马将次近昱岭关前,当日先差卢俊义、庞万春,带领一万五千马步军,前去出哨。
庞万春所辖都是步军,所以,攻打昱岭关,由他打头。
庞万春等迤逦哨到关下,却不见永乐军一军一马。
庞万春等心中生疑。
这时,就见关上竖着一面彩绣白旗,旗下立着那雷炯、计稷。
见大元军杀来,二人也不搭话,直接指挥弓箭手向大元军放箭。
庞万春见了,道:“班门弄斧,此辈未曾闻俺小养由基的名字么!教他们看我神箭。”
说言未了,庞万春张弓搭箭,飕的一箭,正中雷炯,攧下马去。
计稷见了,连忙向前,救得上马便回。
庞万春又是一箭,计稷立即就步了雷炯的后尘。
接着,庞万春连连张弓搭箭,一箭射杀一个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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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的功夫,对面的永乐军大将全都做一堆儿被庞万春射死在关上。
大元军随后杀上关去,万余永乐军全都被杀散。
不等卢俊义上来,更不等韩世忠率大军上来,庞万春就带人杀上了关。
与此同时,已经混进关中的时迁,率领走报机密特种营的好手,取出火刀、火石,发出火种,把火炮阁在柴堆上。先把些硫黄、焰硝去烧那边草堆,又来点着这边柴堆。却才方点着火炮,拿那火种带了,直扒上关屋脊上去点着。那两边柴草堆里一齐火起,火炮震天。
关上永乐军众将不杀自乱,发起喊来,众军都只顾逃命,哪会来迎敌。
有永乐军的将领急来关后救火时,时迁就在屋脊上又放起炮来。
那火炮震得关屋也动,吓得这永乐军全都弃了刀枪弓箭、衣袍铠甲,尽望关后奔走。
时迁在屋上大叫道:“已有一万大元军先过关了,汝等及早投降,免汝一死!”
永乐军的将领听了,全都吓得不知所措。
卢俊义首先从飞桥上跑马上关,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冲杀那些已经乱作一团的永乐军。
紧接着,得报的韩世忠也派林冲等将一齐杀上关,追杀永乐军。
闲言休赘。
韩世忠等得了昱岭关,计庞万春首功、时迁次功。
韩世忠留下部将王胜守卫昱岭关,收拾尸骸,大元军将士的,送回乡安葬,永乐军的,就近烧化葬于关上。
次日,韩世忠与同诸将披挂上马。一面行文申复石宝,飞报得了昱岭关,一面引军前进。迤逦追赶过关,直至歙州城边下寨。
歙州守御是皇叔大王方垕,也就是方腊的亲叔叔,手下两员大将,一个是尚书王寅,一个是侍郎高玉,三人共守歙州城郭。
王寅原是本州山里石匠出身,惯使一条钢枪,座下有一骑好马,名唤转山飞。那匹灵马登山渡水,如行平地。
那高玉也是本州士人故家子孙,会使一条鞭枪。
因为二人颇通文墨,方腊加封做文职官爵,管领兵权之事。
听说昱岭关丢了,方垕大怒,喝骂回来报信的永乐军将士道:“这昱岭关是歙州第一处要紧的墙壁,今被大元军已度关隘,早晚便到歙州,怎与他迎敌?”
王寅奏道:“主上且息雷霆之怒。自古道:‘非干征战罪,天赐不全功。’今殿下权免他等本罪,取了军令必胜文状,着他等戴罪立功。如或不尽力,二罪俱并。”
方垕然其言,依王寅之计行事。
且说韩世忠等度过昱岭关之后,催兵直赶到歙州城下,当日便与诸将上下攻打歙州。
王寅、高玉二人颇有谋略,便与方垕商量道:“大元军刚至,必舟车劳顿。何不乘势去劫寨栅,必获全胜。”
方垕道:“你众官从长计议,可行便行。”
高玉道:“我引兵去劫寨,尚书与殿下紧守城池。”
当夜高玉便披挂上马,引领永乐军前进。马摘銮铃,军士衔枚疾走。
前到大元军寨栅,看见大元军营门不关,永乐军不敢擅进。
高玉侧耳倾听,更鼓不对。
高玉赶紧勒住马,道:“不可进去,听他营里更点不明,必然有计。”
一旁打入永乐军的大元军密探,劝道:“相公误矣。今日大元军刚至,必然困倦,睡里打更,有甚分晓,因此不明。相公何必见疑,只顾杀去。”
高玉道:“也是。”当下催军劫寨,大刀阔斧杀将进去。
永乐军入得寨门,直到中军,并不见一个大元军将士。
仔细一看,却是柳树上缚着数只羊,羊蹄上拴着鼓槌打鼓,因此更点不明。
高玉劫着空寨,心中自慌,急叫:“中计!”回身便走。
这时,中军内却已火起。
只见,山头上炮响,又有神火将魏定国放起火来,四下里伏兵乱起,齐杀将拢来。
高玉冲开寨门奔走,正迎着呼延灼,大喝:“贼将快下马受降,免汝一死!”
高玉心慌,只顾脱身,无心恋战。被呼延灼赶进去,手起双鞭齐下,脑袋骨打碎了半个天灵。
永乐军将士见主将死了,跑的跑,死的死,降的降。
次日,韩世忠与同诸将再进兵到歙州城下。
见城门不关,城上并无旌旗,城楼上亦无军士,单廷圭、魏定国两个要夺头功,便想引军杀入城去。
孙静道:“且慢,此必有诈。”
不多时,石秀领着一个密探过来。
石秀道:“原来王寅见折了劫寨人马,只诈做弃城而走,城门里却掘下陷坑。若不提防,首先入去,连马和人都陷在坑里。那陷坑两边却埋伏着长枪手弓箭军士,一齐向前戳杀,必死于坑中。”
单廷圭、魏定国大怒,单廷圭摄来大水,水灌歙州城。
城中永乐军见此,纷纷从城中出逃。
卢俊义随后率人上前鏖战厮杀。
当下,卢俊义正迎着方垕。
交马只一合,卢俊义便将方垕挑下马。
王寅想率领残兵败将逃跑,魏定国一把大火拦住了他的去路。
孙安、王进一左一右夹上了王寅。
王寅便有三头六臂,也敌不过孙安和王进的夹击,最终被二人生擒活捉。
歙州城破。
韩世忠让戴宗赍文报捷石宝,知会进兵。
与此同时,孙静亲自主持,设置大量的施粥点,同时,制作大量的摩尼光佛像,在每个施粥点摆放一个,只要唾一口佛相,就可以接受赈济,然后免债、分田、分粮,而如果不肯唾一口佛相,不分男女老幼,杀无赦!!!
却说石宝等率领大元军的主力也来到了睦州屯驻,等候军齐,同攻贼洞。
收得戴宗送来的韩世忠捷报,报平复了歙州,军将已到城中屯驻,专候进兵,同取贼巢。
石宝回书与韩世忠,交约日期,起兵攻取清溪县。
且不说石宝与鲁智深、韩世忠等约日进兵。
却说方腊在清溪帮源洞中大内设朝,与文武百官计议大元军用兵之事。
只听见西州败残军马回来,报说:“歙州已陷,皇叔、侍郎俱已阵亡,尚书被元贼生擒活捉。今大元军作两路而来,攻取清溪。”
方腊见报大惊,当下聚集两班大臣商议。
方腊道:“汝等众卿各受官爵,同占州郡城池,共享富贵。岂期今被江衍军马席卷而来,州城俱陷,止有清溪大内。今闻大元军两路而来,如何迎敌?”
当有左丞相娄敏中出班启奏道:“今次大元军人马已近神州内苑,宫廷亦难保守。奈缘兵微将寡。陛下若不御驾亲征,诚恐兵将不肯尽心向前。”
方腊道:“卿言极当。”随即传下圣旨:“命三省六部、御史台官、枢密院、都督府护驾,二营金吾、龙虎,大小官僚,都跟随寡人御驾亲征,决此一战。”
娄敏中又奏:“差何将帅可做前部先锋?”
方腊道:“着殿前金吾上将军、内外诸军都招讨皇侄方杰为正先锋,马步亲军都太尉、骠骑上将军杜微为副先锋,部领帮源洞大内护驾御林军一万五千,战将三十余员前进。逢山开路,遇水迭桥,招军征进。”
原来这方杰是方腊的亲侄儿,乃是方垕长孙。
闻知大元军杀了他爷爷,方杰正要来报仇。
这方杰惯使一条方天画戟,有万夫不当之勇。
那杜微原是歙州山中铁匠,会打军器,亦是方腊心腹之人,会使六口飞刀。
方腊另行圣旨一道,差御林护驾都教师贺从龙,拨与御林军一万,总督兵马,去敌歙州韩世忠军马。
不说方腊分调人马,两处迎敌。
先说石宝率领大元军大队军马起程,水陆并进,离了睦州,望清溪县而来。
水军头领张顺等,引领水军船只,撑驾从溪滩里上去。
石秀找到石宝、鲁智深、吴用等人说:“此行去取清溪帮源,诚恐贼首方腊知觉,逃窜深山旷野,难以得获。若要生擒方腊,解赴京师,面见官家,必须里应外合,认得本人,可以擒获。亦要知方腊去向下落,不致被其走失。”
吴用说:“若要如此,须用诈降,将计就计,方可得里应外合。”
石秀说:“我与张顺将军走一遭,就将船内粮米去诈献投降,教他那里不疑。方腊那厮是山僻小人,见了许多粮米船只,如何不收留了?”
吴用说:“此计甚妙。”
见此,石宝说:“确实如此。”
石秀找到张顺,让他带上一些机灵的好手,扮做随行水手,乘驾六十只粮船,船上都插着新换的献粮旗号,却从大溪里使将上去。
将近清溪县,只见上水头早有永乐军战船迎将来,敌军一齐放箭。
石秀在船上叫道:“休要放箭,我有话说。俺等都是投拜的人,特将粮米献纳大国,接济军士。万望收录。”
对船上头目看见石秀、张顺等船上并无军器,因此没再放箭。使人过船来,问了备细,看了船内粮米,便去报知娄丞相,禀说:“有好汉前来献粮投降。”
娄敏中听了,叫唤投拜人上岸来。
石秀、张顺登岸见娄敏中。
拜罢,娄敏中问道:“你二人有何职役?今番为甚来献粮投拜?”
石秀胆大心细,一番言语骗过了娄敏中。
娄敏中便引了石秀和张顺来大内朝见方腊,具说献粮投拜一事。
有娄敏中引荐,方腊坦然不疑,加封石秀为水军都总管之职,张顺为水寨副总管,且教只在清溪管领水寨守船,“待寡人退了大元军马,还朝之时,别有赏赐。”
石秀、张顺拜谢了出内,自去搬运粮米上岸,进仓交收,不在话下。
再说石宝与鲁智深、吴用、公孙胜等分调军马,差杜壆、关胜、花荣、秦明四员正将为前队,引军直进清溪县界,正迎着方杰。
两下军兵各列阵势。
永乐军阵上,方杰横戟在马。
那杜微浑身挂甲,背藏飞刀五把,手中仗口七星宝剑,跟在后面。
两将出到阵前。
大元军阵上,秦明首先出马,手舞狼牙大棍,直取方杰。
方杰亦不搭话,两将便斗。
那方杰年纪后生,精神一撮,那枝戟使得精熟,和秦明连斗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败。
方杰见秦明手段高强,也使出自己的全部本事。
见此,秦明也神通全开。
杜微在马后见方杰战秦明不下,从马后闪将出来,掣起飞刀,望秦明脸上早飞将来。
花荣早就防着杜微暗箭伤人,他张弓搭箭,一箭就射飞了杜微的飞刀,又一箭就射穿了杜微的喉咙。
花荣再一箭,直取方杰。
方杰大惊失色,连忙藏身于马腹,逃回本阵。
就在大元军要卷杀过去之际,就见对阵方杰背后,便是方腊御驾,直来到军前摆开。但见:
金瓜密布,铁斧齐排。方天画戟成行,龙凤绣旗作队。旗旄旌节,一攒攒绿舞红飞;玉镫雕鞍,一簇簇珠围翠绕。飞龙伞散青云紫雾,飞虎旗盘瑞霭祥烟。左侍下一带文官,右侍下满排武将。虽是诈称天子位,也须直列宰臣班。苟非啸聚山林,且自图王霸业。
永乐军阵中,只见九曲黄罗伞下,玉辔逍遥马上,坐着那个草头王子方腊。怎生打扮?但见:
头戴一顶冲天转角明金幞头,身穿一领日月云肩九龙绣袍,腰系一条金镶宝嵌玲珑玉带,足穿一对双金显缝云根朝靴。
那方腊骑着一匹银鬃白马,出到阵前,亲自监战。
最后一战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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