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兴来,你最好先说清楚,什么叫‘弱宋’!”
“而且那强汉、盛唐,又有何好学的!”
“再说了,现如今爹爹问你的是对皇子的处理方法。”
“你的回答已经超出题目了。”
赵昕便头也不抬,接着看他的书道:“那证明我聪明!”
只见赵祯便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因为他有点不太确定,最兴来在这里面是不是用了什么隐喻。
然后便问道:“为何不让太子、皇子监国、领兵,就一定是弱宋?”
赵昕便装模作样地抬起头想了一下下,这才一脸童真地回道:“因为这代表了,这个官家很怕,什么事情都要防着。”
“但凡是有一点点危险的事情,他都是不会去做、不敢去做的。”
“就拿爹爹你自己来说,你继位几年了?”
赵祯便道:”二十年。”
赵昕便道:“那爹爹你有想过要去攻打辽国?”
赵祯:“……”
赵昕:“就算不是真的打,那派间谍了解辽国国内的情况,为下一步战争做准备呢?”
赵祯:“……”
赵昕:“那爹爹你若没有想过,那你手底下的人呢?那些上朝的臣子呢?他们想必就更加不会去想这个问题了吧?毕竟过得好好的,为何要打仗呢?”
赵祯:“……”
赵昕:“所以,像这样一点志气都没有的朝代,那不叫弱宋叫什么?因何而弱?就是把所有东西都防得太死了。”
“那些奏报不都说了,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这怎么来的?就是怕武将带着士兵造反,所以才要专门弄得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这是刻意这么做的。”
“所以,我大宋才会挨打。”
“打完了以后,为了打回来,又开始慢慢地回到将知兵,兵知将。”
“又打回了一点。”
“接下来,我大宋一定又是把将领都调走,继续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我用屁股想一想,都知道一定会是这样!”
“这样的大宋,给人的感觉就是小气的,没有胆魄的。”
“而且……一定也是非常地懦弱的。”
“一個国家的制度的制定,足以反应出这个国家到底是进取的,还是保守的。”
“这就叫做一叶落,便知天下秋!”
赵祯:“……”
说实话!
赵昕所说的这些话,真的让赵祯不由得有些震惊。
可接下来,他还是要问道:“那若是让太子、皇子监国、领兵,然后出事了呢?就像是你的太宗文皇帝,他的太子李承乾都直接造反了。难道……这就好了?”
赵昕便道:“爹爹你怎么不是黑的,就是白的,爹爹你就不能是灰的。”
“我前面不也说了,这世上哪有一种国家制度,是能一直使用到老的。”
“就如同大唐的府兵制,后面不也变成了募兵制。税法,不也从租庸调,变成了两税法。”
“现如今我大宋,是军事不振,那就应该增强军事。”
“而且……李承乾造反,又不是因为他监国、领兵才造反的。”
“是因为太宗文皇帝想立李泰为太子,所以才造反。”
“这就好比,刀会伤到小孩子,那就把家里的刀全都扔了。”
“这看似是为了避免小孩子受到伤害,实则是不想背负好好照看小孩的责任。”
“太宗文皇帝他在教育儿子这方面,实在是不太行。就算我喜欢他,也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做得很差!”
赵祯便道:“说得你很行似的!”
赵昕:“爹爹你也不行。”
赵祯:“爹爹我哪里不行了?”
赵昕便道:“你都没问过我,为何要攻打辽国?为何要领兵?”
赵祯便问道:“那你为何要攻打辽国,为何要领兵?”
只见赵昕回道:“那还不是为了爹爹你能坐稳官家的这个位置,为了我大宋,为了洗刷爹爹你的耻辱。为的,是爹爹你不再愁眉苦脸!”
说着,赵昕便站了起来,一只脚踩在了床榻上的桌子上,然后居高临下,用右手拍了拍他爹爹的肩膀。
赵祯乍一听,也不知道赵昕这话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有这么孝顺?
赵祯不得不表示怀疑。
接下来,便又看到赵昕在笑。
赵祯便道:“你在笑什么?”
赵昕回道:“没什么!我又没有笑!”
赵祯道:“我都看到了,你还说你没有笑!而且……你脚放哪里?手放哪里?”
赵昕便道:“放爹爹你肩膀上!”
赵祯回道:“你还知道你手放你爹爹我肩膀上!还不拿走?”
赵昕还笑:“不拿。”
赵祯:“你是不是屁股痒!”
说着,便站了起来,抓住赵昕的右手,一下就把赵昕给放倒。
苗娘子正好也是带着赵徽柔从外面回来,立马就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知道这两父子,到底在干什么。
只见赵昕道:“不玩了!不玩了!我投降了!”
赵祯也是回道:“你想不玩,就不玩啊。”
赵昕眼睛余光瞄到了苗娘子了,便道:“苗娘子回来了!”
赵祯回道:“苗娘子回来了,一样揍你!”
赵徽柔一听,倒是兴奋,连忙跑了过来道:“揍他!”
苗娘子只能说自己看不懂。
好在,赵祯也没有真的揍,反倒是赵徽柔这家伙,是真的上手打!
真是喜欢凑热闹!
事后,苗娘子也是道:“官家方才跟最兴来做什么了?”
赵祯也没有跟苗娘子说,毕竟……
难不成你要让他说,最兴来这小子,居然敢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
这要是说了出来,那怕是苗娘子得站在他面前低下头求恕罪才行了。
这一日,赵祯脑海中的想法很多很乱。
以至于跟苗娘子睡在一起的时候,连啪啪啪都没心情。
当然!
他让最兴来学习兵法打仗的事,还是不会停下来。
只是……
这小子真的能有那样的孝心?
每每想到赵昕说的‘还不是为了爹爹你能坐稳官家的这个位置,为了我大宋,为了洗刷爹爹你的耻辱’,他就觉得有所怀疑。
总感觉最兴来是说谎来骗他的。
可他才四岁,又哪有那样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