汌河,是与张火所在的茳临省毗邻的省份。
张火的心神被锁链牵引,一股“力量”将他从身体中拉扯出去。
此刻,张火的视角仿佛一分为二,同时出现了两个不同的画面。
一个视角锁定在自己身体的斜上方,俯瞰自己突然晕倒后的发生的场景。
另一个,则锁定在突然异动的日记,跟随锁链在精神层面不断穿梭。
只不过,随着锁链在精神层面的不断延伸,张火与自己身体的割裂感越来越强。
逼不得已,张火只好将大部分心神聚集在锁链上,暂时忽视另一个视角。
张火难以描述现在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处于某种特殊状态,比“灵魂出窍”更加特殊的状态。
因为他发现,被锁链牵引拉动的意识,仅仅只是灵魂的一部分,如果硬要类比下定义的话,他只能用“投影”来描述这种状态。
对,【投影】!
张火一时间灵感迸发,由此他发觉,自己似乎并不是完全处于精神层面。
而是卡在精神与物质的夹层中!
银色锁链既不朝着更深的精神领域前进,又不完全处于物质世界之中。
它沿着两者之间的“缝隙”,以极其巧妙的移动方式,朝着“目标”一路追溯。
问题随之而来,锁链的“目的地”是哪里?
张火十分好奇,至少到目前为止,日记的所有变动,似乎都与“末日”有着紧密的联系。
只可惜,锁链处在的特殊空间位置,导致张火并不能看清精神领域的“全貌”,也看不到此刻自己所处在的地理位置。
张火集中注意力,努力“记下”自己现在的状态与变化,力求掌握更多“未知”,即使是“不知其所以然”。
【照映】、【出窍】、【投影】……
张火若有所思,这三种不同“超凡”体验,似乎是呈阶梯出现的……
当自己的灵魂或叫做精神力量,不断增强,所带来的变化是极其不同的。
对了,还有物质层面上,身体感官的变化……
张火忽然觉得有些可惜,看那位调查组的副组长马翼,话里有话的样子,明显是想与他交流“超自然现象”的相关话题。
可惜时间恰好是这个时候,要不然他现在应该就能知道些什么。
比如,自己身上所发生的变化,是不是仅在他一个人出现,还是也有人与他有着相似的经历。
换句话说,看起来十分不科学的“超凡”,是人类进化过程中,必定出现的“结果”吗?
张火心有疑惑,不过他很快想到另一件事情,既然高轩与马翼这类官方人员,并没有对自己喊打喊杀,反而态度尊敬。
再对比一下,自己在那天“觉醒”之后,才误打误撞的明白自己的“特殊”。
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抹去了关于超凡的一切信息。
或者说,其实有一层很厚的“壁垒”,建立在了普通民众之上?
“轰隆!”
发生在锁链上的“震动”,打断了张火的思考。
锁头似乎撞上了某个“物质”,给张火发出一道提示。
随即,银色锁链开始在精神与物质层面反复穿梭,似乎正在捆绑着什么。
只是张火完全看不到这“无形无质”之物,但他看着锁链按照某一特殊规律,切割空间的行为,让他想起了日记“解析”那份“最终协议”的场景。
两个场景的高度相关性,使得张火有所猜测……
嗯?
有一个瞬间,张火被穿梭的锁链带入现实,“看到”了一个闪着幽光的东西。
那好像是一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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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是他的档案。”
马翼一声叹气,将一份纸质文档交给孙云霆。
这次调查组的组长,翻开档案,仅在身份与职业上多停留了一会,便交还给马翼。
孙云霆站在玻璃窗外,看着病房内张火,开口说道:“他很特殊。”
“我看了现场特警的说法,确实与其他人不同。”马翼附和道,“不过,你具体是指这位张先生的胆识,还是破坏力?”
“都有。”
孙云霆双手抱胸,有所感慨:“你看过那份资料了没?”
马翼点了点头:“全国近十五亿人,初步筛查下来,能力者有大约有十万人,占比还不到万分之一。”
像是又想起什么,马翼皱着眉头:“这还是四、五年前的数据。”
孙云霆紧接着他的话说道:“大约在那段时间,国内有人突然自称‘神子’、‘圣婴’,口中高喊‘新人类’,这些事情你还记得吗?”
噗嗤~
组长话中的某些字眼,勾起了马翼的“美好”回忆,一时间没有憋住脸上的笑容。
马翼忍俊不禁道:“冲击社会治安的绝大部分逗比,他们那些‘小魔术’警方用一根警棍,就教会他们怎么重新做人了……”
或许是当初那些场面太过滑稽,连向来严肃的孙云霆都有些压不下嘴角的弧度。
孙云霆一边克制自己的笑意,一边沉声开口:“很多人莫名其妙的具备了一些能力,又没有及时引导,自我膨胀也在所难免。”
“自认为自己站在人类之巅,可以‘为所欲为’……以为那些小说动漫上说的都是真的。”说着,孙云霆摇了摇头,“殊不知什么是‘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马翼颔首,表示认同:“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可以理解,这几年世界经济下行,各行各业失业情况越来越严重。”
他叹了一声:“生活状态也越来越差,许多人心中有戾气,认为社会秩序不过是加在他们头上的一把锁,只要打破它就能回到之前的美好生活……”
说到这里,马翼也有些疑惑:“不仅仅是我们国家,为什么连其他大国,都开始强制叫停大部分产业发展……”
没等马翼说下去,孙云霆及时打断道:“别扯远了,还是先想眼前的事情。”
孙云霆指了指病房内的张火,示意他才是这次马翼要解决的问题。
“先帮这位张先生处理掉那些‘痕迹’,保护他的个人隐私安全,再按照之前的方案来……”孙云霆沉声道,他背过手,看着病房内的特殊病人,“还有,联系军方的人,让他们先过来吧。”
马翼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位组长等会还要去参加“第四批”救援队伍的组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孙云霆离去的背影,马翼皱着眉,自言自语道:“那上面为什么连‘能力者’的相关研究项目,也统统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