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大门缓缓拉开,参会人员离开安心酒店,但不同于上次会议的人数,这次前来参加的人数少了大半。
叶朝峰没有跟随众人离开这里,反而走楼梯来到酒店的第十层。
这里是安心酒店的健身中心,装潢与寻常酒店并无不同,各种健身器材、游泳池一应俱全。
但最内层却留有A、B、C、D四个独立训练室,从不对酒店旅客开放。
但叶朝峰却无视闲人免进的警示语,直接走到A训练室前,拿出一张红卡在感应器上刷过。
“嘀!”
叶朝峰走进训练室。
一个青年模样的男子发现了叶朝峰,声音中难掩哀愁。
“师父,这次开会这么快结束?”
……
不同于外面的健身器材,训练室内的诸多设备和仪器,都是提供给“特殊人士”,只有圈内人才用得上。
大汗淋漓的范哙,换了一身干净的练功服,喘着粗气地看着叶朝峰。
“师父,情况怎么样?”
“中招的人挺多的。”叶朝峰摇了摇头,“不过,几个领队的都没有事。”
叶朝峰叹了口气:“这场突然袭击,把我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怪不得老卫大老远把我喊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
“……本来还想带你长长见识的。”
说着,叶朝峰瞄了一眼这个新收的徒弟,有脑子有天赋,是个好苗子,就是太懒散了。
“今天的任务做完了吗?”
听到这话,范哙做出一副愁容,开始抱怨:“做完了,一个都不落,都是按您给的要求,每个动作绝对标准。”
范哙声音逐渐变小:“但就是找不到你说的那种气感。”
“师父,这样练,真能练出‘内力’吗?”
“你一共才练了几天?”叶朝峰反问道。
“额……”范哙支支吾吾。
叶朝峰没有说话,往范哙训练用的设备,随意挥出一拳。
“嘭!”
用来固定受力设备的几处特质金属支撑架,突然弯曲断裂,连带最外层的靶子被打成两段,被拳头击中的地方出现了明显的凹槽。
叶朝峰无视徒弟欲哭无泪的表情,淡淡开口。
“这一拳,是三十五年的功夫。你一个星期就想上天?”
叶朝峰背过手,继续说道:“修行练武,讲的是水滴石穿,积流成海。”
“平日里的苦功,看着是打熬气力,实则锤打的是意志,煎熬的是心神。”
“没有耐心,怎么存住心神意志上的那‘一口气’,怎么内外交映,天人合一?”
叶朝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当然,机缘也很重要,天予不受,万事莫提……”
师父夹杂的古怪话术,范哙已经习惯,甚至无视其中饶舌的词汇。
面对叶朝峰的“劝学”,他反而愁眉苦脸:“师父,你把我训练用的设备打坏了……”
叶朝峰一挑眉,忍下了暴揍这小子的冲动。
“自己去找前台,要不就去隔壁训练室。”
范哙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智地放弃了提醒叶朝峰,有意损害酒店设施的“赔偿问题”。
“师父之前不是和我说起过燃烧者吗?‘燃烧’能快速感应到‘气’,要不也让我试一下?”
“试一下?!”叶朝峰没好气道:“你以为谁都可以试的吗?”
“朽木在烈火中只会烧成飞灰,什么也没有。”
“成为燃烧者的门槛比你想象的要高得多,体质上的要求就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要不然哪有这么多‘野生’能力者,想进步都找不到方向,真有这种好事,大把的人争着去当燃烧实验中心的小白鼠了。”
范哙嘟起嘴:“哪有这么夸张……”
叶朝峰打了个比方:“只有真金,才会在火中越烧越亮,那一点‘精华’在燃烧中不断提炼升华。”
“光是遍布全身上下的运力节点,你小子肯定记不住!”
这次叶朝峰居然没有听到徒弟的碎嘴,不由地点了点头。
他看了眼神游天外的范哙,叹了口气:“你以为燃烧者跟能力者在同一‘起跑线’?”
“早在二三十年前,燃烧者项目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那时候不叫‘燃烧者’,叫燃烧方程式转译计划……”
见“讲解历史故事”,把范哙的心思拉回,叶朝峰继续说道。
“不知道各国政府,从哪里得到的残缺项目资料,但信息保存能力不是很行,在某一环节被人外泄。”
“我年轻的时候,世界各地掀起好一阵‘高维生命’的舆论猜想。”
“等会!”
范哙疑惑不解:“燃烧者项目怎么和高维生命扯到一起了?”
叶朝峰沉吟一会,谨慎说道:“这里面的故事可太多了,其中一些是非曲折到现在也说不清。”
范哙:“……”
叶朝峰抬起手臂,在范哙没有反应过来时,手指在其几处穴位轻点:“还没到上限,继续练。”
说完,叶朝峰忽视了徒弟的哀嚎,离开了训练室。
……
华城,一间富丽堂皇的客厅,宛如一座小型的艺术品陈列馆,各种古董、奢侈品随处可见。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在吊灯的光中散发出深邃的色调,与地板上绚丽的波斯地毯交相辉映。
金发碧眼的影教团主祭与其手下漫步于客厅,年轻的主祭看着展示台上的一枚血玉扳指,停下了脚步。
这位外国友人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事情都办好了?”
手下点了点头。
主祭手指在玻璃柜台划过:“这样的话,华城军政就会暂时把精力放在寻找黑鹰上。”
“既然黑鹰入场,那进化密钥的事,天启公司同意了?”
手下直接递给主祭一张“报价单”,主祭接过看了一眼,轻笑一声:“天启公司总把自由意志挂在嘴边,可话里话外都是枷锁。”
手下开口提醒:“他们手里的东西会不会有问题?”
主祭摇了摇头:“利益交换嘛,我们帮他们一个‘小忙’,他们帮我们处理变异病毒的手尾,怎么会有问题呢?”
主祭指着“血玉扳指”,没一会,在玻璃罩的扳指忽然变色,原本的“血色”荡然无存,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华,只剩下统一的白色。
“你看,干净的东西都是从不干净来的……”
“如果有问题,把问题解决就好了。
“更何况,天启公司似乎想玩个大的,大到华城都担不起来……”
说完,主祭有意将话题一转,说回到教团内部的纷争上。
“那些仗着资历的老家伙,依然只认死理,不知道搭进去多少‘心血’。”
主祭瞟了眼“新扳指”,没有了之前的兴致,便继续朝前迈步,手下低下头跟上,亦步亦趋。
“祭祀新法的事情就不说了,他们连主教的决定也反对,真以为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吗?”
“自古以来,赚钱最快的方式就是财富转移,而不是财富创造。”
主祭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冷意:“超凡之路也是如此,掠夺才是最快的方法。”
主祭走到一副品相极佳的名家书法前,驻足停留许久,留下一句“我喜欢”,便继续走向下一件藏品。
这时,手下才敢抬起头,看了眼这件装裱好的书法,其字体苍劲有力,一眼就能瞧出来历不凡:
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