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郝星的脑袋磕到了办公桌，他揉着脑袋，茫然地看着房间内的景象。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医院回来上班后，今天他总是困意上头，明明还在工作，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起来瞌睡。

“刚才梦到的是什么？”郝星自言自语道。

恍惚之中，他的眼前闪过一道“幽魂”，一下将他从松散的状态惊醒。

还是看不清面庞，只能看到大体的轮廓。

郝星摸向自己的心脏，每次看到这种“诡异”情况，他的心跳快的就和看见“卫教授”一样。

而且他总感觉，自从自己接受了调职，他就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局”。

似乎下一秒自己就会毫无征兆的死去，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大脑，这种奇怪的死亡预感，迫使他想做出些改变。

这时，郝星突然汗毛耸立，身体开始抽搐。

他咬紧牙关，猛然抬头，却发现整个办公室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可下一秒。

地板像波浪起伏，房屋的剧烈摇晃迫使他摔在地上，接着郝星就像皮球一样弹向角落。

办公室内的各种电子设备冒出火花，放在办公桌上的文档也被抛飞。

郝星甚至还听到了墙壁中金属摩擦声，那是钢筋不堪重负发出的“呻吟”。

在震动开始后的第三秒，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发生在办公室之外……

震动停止，郝星喘着气，无视办公室内的一片狼藉，双手用力将变形的窗户拉开，视野重新变得开阔。

雨水从天而降，却并非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由下坠，浑浊的雨滴忽然变得干净。

无数闪烁着晶莹蓝光的水珠，违背重力升腾而起，宛如无数透明的小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

大雨竟然倒流而上，形成了一道向云端翻涌的“蓝色雨幕“。

他跌跌撞撞走到过道上，看到远处的倒垂向上的“雨幕”，将双相实验中心发出的警鸣声丢在了脑后。

……

一场“四级半”的地震，发生在华城各处，双相实验中心自然也不例外。

检查办公室受损，与后勤部其他人员汇合，收集实验中心各处情况，再和维修部、安保部门的通力合作……

这些临时的工作流程下来，郝星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回想地震前自己的异样。

他披着雨衣，站在临时修整点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双相实验中心的那块空地。

空地外围起的铁网，仿佛画地为牢，恰好量出了蓝色雨幕的“宽度”。

这处的落雨，依旧保持着那副“模样”，倒流的蓝色雨幕，不断挑战着郝星的常识。

但此刻离得近，他发现用“蓝色”似乎不太贴合雨水的颜色。

这处雨幕中的水流，呈现出一种蓝绿色的明亮光泽，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闪耀着斑斓的光芒。

不仅是颜色，连雨声也和其他地方的大雨形成鲜明对比。

蓝绿水珠缓缓上升，形成了数不清的细流，伴随着柔和的水声在空气中流淌。

郝星仰头看向云端，水流与天空彼此紧密相连，层层叠叠共同编织成一面流动的帷幕。

在朦胧之中，他仿佛看到了完全由水构筑出的一个奇幻世界。

“呼~”

郝星将肺中的气体缓慢吐出，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附近的空气也有所不同。

更清新、更舒爽？

不对……郝星皱起眉，否定了一个又一个词语，但这种奇妙的感觉始终找不到恰当语言来形容。

而且……那些人在干什么？

他看向铁栅栏外，里一层外一层的“人墙”，心中充满了好奇。

……

赶到华城的军官王瑞昭中校，站在雨中，面色有些难看：“‘师’的预言又成真了。”

和他站在一起的卫继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二人任由雨滴落在身上，王中校突然叹了口气，指着正在检测“数据”的科研人员。

“他们怎么办……”

“我会保障他们的生命安全。”

得到答复的王中校，又想起了什么，他向后招了招手，一个士兵立即上前。

“准备一下，把‘新式装备’投放进去。”

士兵点了点头，马上将命令传下去。

“这次不同于在南极基地，联通的情况和以往的观察经验又有极大差距。”

“所以……”

王中校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卫继冲打断。

“这是应有之理，损失我会全部承担。”

卫继冲点了点头：“阳项目的风险很大，现在的通道并不算多稳定，而且真按‘师’的说法。”

“整个华城都是‘雨’覆盖的区域，能把范围缩小到两个城区，已经足以完成这次‘实验’的最低要求。”

闻言，王中校摇了摇头：“希望燃烧实验中心给出的“湮灭值”预估能成功吧……”

“对了！”

王中校忽然又提出一个问题：“听说你这边昨天的闹出动静不小，要不要我出面……”

说着他的手掌在脖子上划过，做了一个斩首的手势。

卫继冲瞥了眼王瑞昭，沉思片刻，拒绝了他的“好意”。

“超凡圈子里的事情，还是按圈子里的规矩来。”

“只要他们不越过红线，世俗归世俗管，能力者按自己的‘制度’来，谁也别干涉谁，这不是大家达成的共识吗？”

“生死由命，当初叫停那些‘超凡研究项目’的时候，大部分能力者都不同意，可还不是随了官方的心意……”

卫继冲双手抱胸：“现在你又想干嘛？圈子里那些重新抱团的‘山头’，不会放弃到已经进嘴的肉。”

“劝你还是死了插手这件事的心，这块地方只是借你用一下而已……”

王中校讪讪一笑，打了个马虎：“话是这样，但你这项目牵涉到多少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如果那些人拎不清是非，我不会管这么多，直接扫掉‘垃圾’，保障项目进度才是排在第一位的事情……”

军官的言语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杀意，但借由大雨的“洗刷”很好的压制了下去。

“燃烧范式”对人精神意志的影响，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吗？

这种极致的情绪波动，没有逃过卫继冲的双眼。

不过他也清楚，没有“资质”觉醒的普通人，想要获得那份超越极限的力量，代价是一定存在的。

有得必有失……卫继冲面色平静，似乎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

“还有一件事！”王中校开口，“欧阳墨桦托我带个话。”

“你真的决定在这里坚守到最后？”王中校尽力还原当时“劝诫”的语气。

卫继冲没有立即回答，此刻他的眼镜镜片中，正好映出倒垂的“雨幕”。

他仰头望向天空，一股渺小之感顿时出现在他的心中，久久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