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他……”卡芙卡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李熠点点头：“幸不辱命，他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不过这种情况并非是一劳永逸的，我也不知道能够稳定多长时间……如果以后发现他濒临发作，立刻找到我，应该还能有救。”

卡芙卡很满意。

“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我不必再为他清除过去的记忆。我知道，其实那些记忆对他来说也是很宝贵的东西，每次记忆被清除之后，阿刃都很痛苦……”

“谢谢……”李熠在丹恒的目光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东西。

那是一种名为「感激」的情绪。

将军面色欣慰，用力拍了拍李熠的肩膀。

卡芙卡走进屋子里。

现在的刃，所有的感官依然还被「言灵术」封锁着，他无法感觉到任何东西，也无法行动。

既然已经稳定了，卡芙卡就要把封锁解除，让他醒来。

三人静静地在屋外等着，目光一刻也没离开那扇关上的房门。

片刻之后，卡芙卡和已经恢复的刃，出现在他们面前。

刃一出现，就扫视着四周，立刻走到李熠面前。

“我听卡芙卡说了，是你救了我……”

李熠洒脱一笑：“其实我做到的也不多，也未必是为了救你……你体内的生命力太过庞大，仅凭你凡人的意志，早已无法控制……我只是将这些生命力量抽去了一半，所以你也不必感谢我，这些力量并未逸散，都被我收集起来了。”

刃摇摇头：“无论你是怎么做的，令我摆脱了眼前的魔阴之苦，却是不争的事实。本人星核猎手·刃，在此立誓，从今往后，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你需要我出现，我会立刻放下一切，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你的面前。此誓，直到我为你付出三次性命之后，为止。”

李熠笑了：“立誓如此轻易吗？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和艾利欧同时遭遇了生死危机，你先去救哪一个呢？”

刃一下愣了，手足无措地看向卡芙卡，似乎在向她求救。

卡芙卡面色一肃，点了一下耳中的通讯设备，随即笑起来。

“艾利欧说，他通晓命运，必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除非到了……那一天的到来……所以你不必选择，按照你的誓言，保护好李熠的安危就行。”

刃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熠饶有兴趣地问卡芙卡。

“这次，我有没有突破「剧本」的限制？还是说，这一切仍然还在剧本之中？”

卡芙卡认真地摇摇头。

“不是这样的，李熠。你并没有理解，「剧本」究竟是什么东西。艾利欧认为，命运的终点是既定的，这一点对任何人都一样，但是过程是由无数的可能性叠加而成。而事情真正发生时，无数的可能性坍缩为一，成为现实。”

“剧本并非是操控结局，而是改变过程。艾利欧相信，虽然结局是既定的，但过程中某些节点有所改变，这些改变将会像滚雪球一样，在某一天成为如星系般的庞然大物，能够轻易碾过现实的威胁。”

原来如此。

李熠算是明白了一点艾利欧的打算。

“我们今天发生的一切，不在剧本之中，却又在「剧本」之中。你救下了阿刃，并不会对「结局」产生影响。如果今天没有你，或许阿刃也能撑到结局到来的那一天。”

李熠皱起了眉。

“你似乎说过很多次，「结局」。在艾利欧窥视到的未来之中，「结局」究竟是什么？”

卡芙卡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

李熠明白，这是“不能说”的意思。

突然一道光从卡芙卡身上出现，随即在她的旁边形成了一道虚拟影像。

这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女孩，服饰打扮看上去很像是「朋克洛德」那边的黑客们喜欢的风格。

“银狼？你怎么来了？”卡芙卡惊讶问。

银狼微微叹气地说：“不是我，是艾利欧，他有话要和李熠说。”

“我？”李熠诧异。

他和星核猎手向来没有什么交集，和艾利欧更是从未谋面，就连这个名字也是不久之前才听卡芙卡说到的。

“对，艾利欧有话让我转达给你，你听好啦！”

“李熠，你是「剧本」之外的生命，你的存在对于「命运」有着重要的意义，或许你是改写「结局」的唯一办法。”

“我非常想要同你当面一会，本人艾利欧在此邀请，罗浮的李熠，希望你在仙舟事端结束之后，能来和我见一面。如果你同意，卡芙卡会带你到我们会面的地方。”

李熠看着卡芙卡。

卡芙卡说：“是的，我会一直留在罗浮，直到确认你会或不会接收邀请之后，才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那就是说，我不必现在做出答复？那就等到罗浮危机解除之后再说吧。”

另一边，景元、刃、丹恒三人交谈甚欢，李熠感觉他们好像恨不得抱在一起痛哭。

过了很久之后，他们才决定离开。

离开前，刃交给李熠数柄手指长的小剑：“这是我的信物，其中蕴含着我的意志。任何时候你只要将他捏断，我就会放下一切来找你。”

回去的星槎上，李熠回味着刚刚的一切。

卡芙卡对于「命运」的论述，令李熠感到非常熟悉，经过冥思苦想，他想到了一位星神——执掌「终末」命途的星神，「末王」。

「终末」命途，在整个宇宙中都算得上十分神秘，很少有人能够踏上「终末」，就连「终末」代表的具体意义是什么，都很少有人知道。

有人猜测，「终末」就代表了末日，但是很奇怪的是，这岂不就和「毁灭」的命途重合了？

宇宙中曾经有过的星神陨落的例子，由于「同谐」和「秩序」重合程度太高，且「同谐」的范围是大于「秩序」的，「同谐」的希佩在升格为神的时候，直接吸收了「秩序」的太一。

如果「终末」代表的是末日，那就说不通了。

不过，李熠从某个角落中，曾经找到过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