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过不少书，应该听说过「虚数之树」吧？”

艾利欧突然问道。

李熠点点头。

连他喜欢看书都知道，看来艾利欧窥视「未来」的能力，远不止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虚数之树」理论，将宇宙的结构形容成一棵巨大的树，树冠汲取失控维管中无主的虚数能量，在树末端形成了一个个的世界，而世界与世界之间，是晦涩难明的虚数空域，凡人无论如何都无法穿行……这也是「开拓」的阿基维利如此令人向往的原因之一。”

艾利欧摇摇头。

“「虚数之树」理论，其实是正确的，但只说了一半。”

画面中出现了一棵金黄色的参天大树，仔细看去的话，大树是由无数奔腾流动着虚数能量的能量通道构成，往上看大树末端的种种花叶，其实都是一个又一个微缩的小世界。

令人瞩目的是，在这棵参天大树的下方，无数根系深深扎进了一片深紫色的海洋。

“宇宙的本质，就是虚数之树，但是虚数之树的下方，是一片名为「量子之海」的存在。而世界的本质，其实跟仙舟的「洞天」差不多。对了，你知道「洞天」实际上是什么吗？”

李熠说：“我知道，用星际和平公司的说法，「洞天」其实就是一个个人造的空间泡。”

艾利欧缓缓点头：“没错，虚数之树的花叶上，一个个的世界，其实也是类似的东西，我称呼它们为「世界泡」。虚数之树从量子之海中汲取能量，通过能虚数管道运输到虚数之树的末端，长年累月之下，慢慢形成了一个又一个世界泡。”

“但是这世间的一切都有着生老病死，这是宇宙的基本规则。世界也是一样，它们也会死。当一个世界死去之后，这个世界泡就会从虚数之树上掉落，回归到量子之海中，化为最基本最精纯的能量粒子，再被虚数之树汲取，重新化为新的世界泡。如此一来，循环往复，新陈代谢，宇宙其实永远都不会迎来终结。”

李熠听懂了，他喃喃道：“但是宇宙之中出现了……星神。”

艾利欧叹息道：“没错，星神，星神的存在影响了宇宙的循环。还是拿纳努克举例，比方说这个世界，碎云星系——它原本远远未到死亡的时候，它所在的世界泡，在虚数之树上十分稳固，原本是不会掉落的。”

“但是军团毁灭了一切。”卡芙卡低声说。

艾利欧道：“不光是军团……虫群吞噬了这个星系中绝大部分的能量，仅存的一些，本来还有自成生态的可能，但又被军团的入侵毁灭殆尽。这个星系的生命其实已经走到了尽头。再过几百年，这个星系所在的世界泡就会掉落量子之海，从此从这个宇宙中完全消失。”

李熠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这些好像和我们刚刚说的问题没有什么关系。”

艾利欧解释道：“其实是有关系的，因为刚才我们所说的「裂缝」，实际所在的位置，就在量子之海。”

李熠“啊”了一声。

艾利欧点头道：“没错，我和末王现在实际的所在，就在量子之海……我们无法以任何方式突破量子之海和虚数之树的隔阂，只有意志能够穿越时空，这就是现在「我」的状态。”

艾利欧挠挠自己的脖子，叹了一口气。

他认真的看着李熠，目光中透露出的坚定让李熠有些胆战心惊。

“宇宙的「终结」，的确和星神有关，但是究竟是如何造成了最终的局面，我无法告诉你……”

李熠敏锐地问道：“这也是宇宙规则的限制？”

艾利欧点点头。

“我只能通过各种方法去影响宇宙中的一切，期望在「结局」到来的那一刻，我们有翻身的可能。但是现在不同了，李熠，你的存在就是星神的反面，你的一切都是为了终结星神而存在。”

李熠也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们先不谈实质是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特殊体质，究竟是什么？我为什么能在星神的一瞥中篡夺到祂们的权能？”

艾利欧声音中带着笑意：“我刚刚说了，你就是星神的反面，你和星神如同物质与反物质，但你的位格比星神更高，因此你能篡夺星神的权能，所需要的条件是，「接触」。”

“接触？”李熠不是很明白。

艾利欧解释道：“就是接触，任何形式的接触。无论是意志上的，眼神上的，身体上的还是能量上的，只要是接触到星神，你就能够篡夺星神的权能。”

李熠想了想，冷静地问道：“四个问题：第一，我和命途行者产生的交集，不算作同星神产生了接触吗？第二，已经陨落的星神，我要怎么才能同祂们产生任何形式的接触？第三，篡夺的权能，会不会对我自己产生不利的影响？第四，我既然有着这样的能力，会不会令整个宇宙所有星神都将我视为敌人？”

艾利欧竖起一个爪爪。

“第一，命途是宇宙自身的权能，在宇宙诞生之初，和星神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因此任何同命途产生的交集，都不视为同星神产生了接触。我所说接触，指的是最直接的接触。对视也好，触摸也好，甚至是能量的对轰，都能够让你的特殊体质发挥作用，篡夺权能。”

“第二，已经陨落的星神，祂们的权能要么被其他的星神瓜分，比如「秩序」的太一或者「不朽」的龙，要么分散在普通的生命身上，比如「繁育」塔伊兹育罗斯，要么就自然消散，回归宇宙自身，比如「贪饕」的奥博洛斯和「开拓」的阿基维利。”

“第三，篡夺的权能于你而言，就如同你自身的一部分，你的皮肤、骨骼，你的心脏、大脑，你的手和脚，完完全全属于你，没有任何人能够夺走，也不会对你产生任何不利的影响。”

“第四，你可以完全放心，任何星神直接对你出手，都会视为同你产生了联系，不仅你能够毫发无伤，甚至能极大的加快你篡夺权能的速度，甚至直接反客为主。”

李熠点点头。

“那么，倒数第二个问题——你刚刚说，星神无法直接对我出手，但不代表星神无法通过令使或命途行者向我出手，所以我有可能会面临各大势力围剿的局面，对吗？那我该如何破局，大开杀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