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歌舞伎町总算从白日的沉眠中苏醒，如即将出门约会的女孩，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

各色的霓虹灯点缀在大街小巷。

闪烁的灯光照在大尺度的海报招牌以及打扮清凉的姑娘们身上，散发一种名副其实的红灯区氛围。

街道人流密集。

北川谦吾混杂在其中，依旧是黑色T恤加长裤的便装打扮。

他头戴鸭舌帽，脸上是蓝色医用口罩，混迹在人群中，不是很引人注目。

虽然人们似乎默认那种病毒消失在日常生活。

但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研究班公布的研究结果，它没有消失，单纯就是很少有人在意那些事情。

实际造成的影响依旧存在。

据厚生省统计的数据显示，仅22年7至8月期间，共有8392人染病。

年龄在20至60多岁之间，有11.8%（992人）出现后遗症影响。

这些人中，又有8.5%（84人）表现影响日常生活的严重后遗症。

包括但不限于味觉障碍、肌力下降、嗅觉障碍、脱发、注意力下降以及感到头脑模糊的“脑雾”、过敏紊乱、荨麻疹、心率异常等等。

所以他戴口罩行走在大街，不会显得异常。

懂得爱惜自己的人，出门都坚持戴口罩。

北川谦吾扫过新宿的街道，挑选一家名为大姐姐风情的店铺。

里面的灯光是暖色。

前台小姐面露笑容道：“欢迎光临，这位客人，您想要什么服务？”

“水火的全身按摩套餐。”

北川谦吾看一眼招牌，随口报出名字。

他到这里，自然不是真想享受按摩。

只是在网络上，对山口组情况众说纷纭，好像昔日庞大的组织已经不行。

北川谦吾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情报落后，直到搜索稻川会，发现也一副要挂的模样。

但稻川会聚集的人手和会长居住的房屋，不是过气组织能够召集。

这说明，现在的山口组不像以往，将实力摆在台面，而是选择闷声发财。

他到歌舞伎町这里，就是想盘问当地极道，询问有关山口组消息。

没什么比道上的人更懂这方面的事情。

“请问您有熟悉的技师吗？”

“没有。”

北川谦吾摇头。

前台小姐笑道：“那好，就由我们这边给您安排。

西岛，你带客人到房间。”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上前，他一身得体西装，脸上露出笑吟吟的表情，鞠躬道：“客人，请跟我来。”

北川谦吾随他而去，进入306房等待。

……

这是北川谦吾第一次到风俗店。

他审视房间的摆设，有一张大大的床，没有开明亮灯光，仅是床头有粉色的光，保证那种暧昧氛围。

有一间独立的卫浴间。

床头柜是空的。

北川谦吾坐在床上。

没有让他等太久，敲门的声音响起，随即就是一位丰满的女性进入房间内。

她相貌普通，就是外表看起来年轻，二十多岁，拥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头发烫成波浪卷。

贴身的黑色连衣裙勾勒身材。

裙子很短，刚好能够包住臀部，一双腿穿着黑丝，脚踏高跟鞋。

哒哒，她拎着工具进入房间内。

“您好，老板，我叫栗子，很高兴为您服务。”

她反手将门关上，报出艺名。

北川谦吾拍了拍床道：“你坐在这里。”

栗子微微一愣，却还是坐在床上。

干她们这行，顾客就是上帝。

北川谦吾看着她道：“你为什么不找一份正经工作？”

栗子有些懵，又扫一眼面前的男人，口罩遮掩面容，只是从额头和语气，大概能够判断很年轻。

但这个癖好真是怪，居然跑风俗店问小姐为什么从事这一行。

“老板，我是想要赚钱。”

栗子如实说出心中想法，“像我这种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学历。

高中毕业后，想要找到一份好工作根本不可能。

便利店、书店服务员那些工资太低。

现在物价上涨这么严重，也只有风俗店能让我赚更多钱，到牛郎店消费。”

“是嘛。”

北川谦吾心里陷入沉思。

他在短暂思考后，决定放弃杀死这个女人。

他判定一个人有没有罪，该不该杀，完全是出于自身朴素的情感。

而不是依靠法律条文。

他感觉有罪，那就杀。

感觉没罪，那就不杀。

栗子还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一圈，手放在北川谦吾的腿上，“客人~”

她轻声细语，想要履行套餐上的服务。

北川谦吾拍开她的手道：“你躺在这里就行。”

“好。”

栗子收回手，她干这一行，时常能够遇到一些奇葩顾客。

只要不太过分，客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

套餐的服务时间是四十五分钟。

半小时后，北川谦吾起身离开房间，他穿过昏暗廊道，没有结账，直接走向门口。

前台的小姐连忙喊道：“客人，您还没有结账。”

“我没钱。”

北川谦吾说着，就想往外面走。

门口的两人立刻拦住，脸上笑容不再是对客户的温和，带着几分冷漠。

“那请跟我们来。”

两人将北川谦吾引到风俗店的后门。

这里是昏暗无人的小巷，地面堆着一些垃圾。

僻静到让人怀疑是不是歌舞伎町。

“小子，你居然敢到我们店白嫖，真是。”

一人还没有说出后果。

北川谦吾转身，掏出水果刀，他精准绕开肋骨，直插男人心脏。

拔出。

鲜血从心口涌现，男人瘫坐在地上。

另一人大惊，想掏出腰间的刀。

砰，北川谦吾抢先掐住他喉咙，强硬按在墙壁，再一刀狠狠扎穿他伸入西装的右手。

穿透的刀尖直抵腹部。

疼痛让西岛当场小便失禁。

北川谦吾低声道：“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事情，你就回答什么事情。

敢耍花样的话，我保证不会让你死的很轻松。”

西岛点头，右手掌传来的钻心疼痛让他汗如雨下，心里更是欲哭无泪。

哥，想问什么直接问，为什么要先插一刀再问？

他外表也不是硬汉啊。

“山口组在东京有没有地盘？”

“有。”

西岛连忙回答，生怕慢了挨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