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殿上方的剑宗大长老,神色未变,仔细打量着这个近年来名声鹊起的公子衡御。
心中不由得赞叹了一句“后生可畏。”不过也对这姑且可叫做少年的人有了些许警惕,智多近妖,绝非凡人。
嘬了口茶后,才缓缓道:“我剑宗也并未怪罪衡御公子,只不过也是希望他能给我们一个交待,毕竟此事非同小可,这也怪不得我们了,我相信衡御公子也能理解我们剑宗现在的心情吧!”
听着老者此话,凤止也就没有再兜圈子、虚与委蛇,握着扇子拱手道,
“在下对贵宗发生的事也深感遗憾,但此事绝非我暗盟所为,在下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自惹事端。”
语气真挚坦然。
话锋一转,“不过,在下却查到了是谁在冒充我暗盟做这等危害江湖的事。”
凤止转眼看着岳云山,含笑问到:“是吧!……岳掌门。”
众人一惊,就连和凤止一起来的一行人都不知还有这茬。
这水真深。
看着在座的人,面色变幻不停。
一声充满怒气的话响起,“公子衡御,你少血口喷人。”
岳云山听到凤止的话,心中嘎登一落,怕案而起,神情不知是惶恐还是恼怒,对着凤止大吼道。
而这举动落在有心人眼中就是恼羞成怒,心虚的表现。
对此,银面遮脸的凤止笑而不语,招手示意后,身旁的沐子昊便将一摞书信及一些令牌等递给上方的剑宗长老团。
大殿上方的们看着这一桩桩一件件事迹,脸色变幻得格外有趣,但最后都是一脸铁青地盯着岳云山。
而下方坐着的各峰各殿的主事虽极力掩饰,但也忍不住向上方看去,对那摞信上的内容十分好奇。
看着此景,凤止银面下的唇角微弯。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呀!
一个响指突兀的响起后,一个利落的声音也随即响起,“八月二十七,剑宗于万绣庄购置黑色云锦三百匹,金丝羽线若干。”
“同日,剑宗弟子在紫云城中租用绣娘百余名,其绣样为凶兽腾蛇。”
“九月初一,剑宗……”
随着每一件事的爆出后,岳云山的脸就越发惨白一分
“够了,”一声厉喝打断了继续爆料的声音。
不过爆料的那人侧身看着自己的主子,见凤止示意停止后,才停了下来,默默归位。
而岳云山也不知怎么,凭着怒气支配,一掌便要拍向下方凤止等人。
但此招却被上方的剑宗大长老一掌化解,顺势压制住岳云山后,看着周围神色不一的人。
厉声道:“还不快来人把这败类给押下去。”
话毕,大殿中出现了几道身影,在岳云山几番挣扎后,便被制服在地。
岳云山双目发红,神色狰狞的大喊:“凭什么,我没做错。”
“你们这群老东西知道什么,我这都是为了剑宗,我才是剑宗唯一的掌门……”
“是你们逼我的,公子衡御你不得好死……”
最后居然语无伦次地咒骂着在座的所有人。
将岳云山带下去后,大殿除了下方看热闹的凤止等人的窃窃私语以外,安静得多了。
而在座的剑宗等人神情却格外难看,除此之外,对公然打脸的凤止等人也是有气撒不出。
毕竟是剑宗内部出来败类,对方也是“受害”的一方,这苦果无论如何也得自己吞了。
凤止漫不经心挥开手中的扇子,含笑地看着上方商议的众位剑宗长老,看看怎么给自己一个交待。
果然,这锅还是还给他们比较合适。
以坐在高位的老者为首的剑宗长老们首先向凤止为首的暗盟道歉。
这剑宗的名誉不容有损,虽然对内的规则有些残忍,但对外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名号。
如此,下方剑宗执事的殿主峰主也纷纷向其赔罪,并承诺剑宗会尽快向江湖中各方势力揭露岳云山这个败类的所作所为,以及会积极承担岳云山造成的后果。
最后,毫无疑问,凤止等人都很满意今天的初步解决方案。
也就留在了剑宗内,一是为了等待剑宗给的结果二是坐台钓鱼。
对于凤止而言,这饵已经撒了,就不知道这鱼还咬不咬这钩了。
对于一直觊觎仇恨自己的岳云山,做为当事人的凤止,也得去好好慰问一番才是。毕竟这段时间着实有点费神。
不过一跨入幽暗潮湿的地牢,就让凤止有一股不喜之意,真是不太美好的记忆啊!但这并不妨碍去看自己曾经还送过参的岳云山。
地牢中,不断的惨叫哭嚎声响起。让这本就阴寒的环境更加渗人。
凤止就像没听见这些“鬼哭狼嚎”一样,如闲庭散步般跟着剑宗的看守弟子悠悠地走到了一个昏暗的牢房前。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一个蓬头垢面的身影,凤止并未出声。
那弟子也看不出凤止的神色,不过对凤止的名号尤为惧怕,便主动去叫岳云山。
转身对着牢中的人大喊到:“喂!岳云山,有人来看你了。”
凤止银面下神色不明,看着前方,淡淡开口:
“别叫了,他死了。”
似乎为了呼应凤止这话,那原本还背坐着的人突然倒地,双目怒瞪,死前的惊疑、绝望都浮现在那张青白的脸上。
“啊”,那弟子被这一情况给吓到了,急忙跑出去找人。
凤止见身旁的人离开后,却站在牢房前纹丝未动。
轻拍着手中的骨扇,似玩味的口吻对着虚空道:“朋友,不出来见见面吗?”
昏暗的环境中,空气似乎在这瞬间凝结了一般。
突然
“唰”,破空响起。
一柄飞刀瞬间化成了数把刀影射了过来。
凤止见状,素手一翻,手中骨扇一挥,脚步微顿便挡住了攻击。面具下的唇角一勾。
……真是有点意思难怪……
一击不中,那人便欲离开。而凤止飞身上去与之纠缠在一起,几个回合下来,那暗中隐藏的人受了凤止好几掌后完全不敌。
一个虚招过后,便扔出了一个天陨。凤止见状,侧身一闪。
“嘭……”,剧烈的爆炸响起。
待烟雾散开后,那人早已逃之夭夭。
不过那人运气还真不怎么好,在受了凤止重创后,刚出地牢就遇上了方才出去叫人的弟子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赶来。
一阵打斗后,那蒙面人仓皇出逃,跳入湖中。看着追过去的人后,那蒙面人才从一旁的水中冒了出来。
看着一旁落单的弟子,一道剑光闪过后,那弟子死不瞑目。
迅速换好剑宗弟子的衣袍后,在众多弟子中伪装出了宗门。
暮颜楼中
卫泽神色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淡淡的道:“失败了吗?”
而那人头低得更低了,“主上,属下办事不利,请责罚”
“岳云山死了吗?”似乎对一个人的生死全然不在意,像是在询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一般。
“属下亲自动的手。”
卫泽转身看着下面纸醉金迷的大堂,冷漠道:“下去领罚吧。”
“是”
看着下方的场面,就像看见了那日回首的银面白衣的公子一般。
语气有些温和地喃喃自语:“这局还未分出胜负。”
似有一丝笑意消散在这喧闹的歌曲音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