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过堂中便传来喧闹。
只见一妇人朝着周围大声嚷嚷道:“这斋饭是人吃的吗?我们捐了那么多香油钱就给我们吃这个”
砰的一声,妇人将手中的粗碗往地上一摔。
然而,就在众目睽睽下,那妇人在摔碗的一瞬间倒飞了出去,倒地不省人事。
跟那妇人一道的人纷纷上前探查,发现妇人毫发未损,只是怎么叫都叫不醒。
一旁的男子见状,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妖僧,你们可知她是谁?”
出手的胖和尚依旧笑意未减,不过身上的气息却让一旁的凤止感到了极度的危险。
“那你不妨说说她是谁?谁给她胆子骂贫僧是妖僧的”
凤止冷眼看着前面那不断作死的男子,那男人神色张扬道:“镇国公府,未来太子妃的乳母。”
此话一出,楚含烟正欲夹菜的筷子啪的一声搁下,立刻起身。
对着院中的人冷声道:“我倒要看看这未来太子妃有多嚣张。”
那男子闻声抬头便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凤止三人,虽看出了三人通身贵气,但脑子却没有任何印象,不由得虚张声势:“我劝你们别多管闲事,镇国公府可不是你们能得罪得起。”
这下,不用那胖和尚动手,凤离一掌便将这不知死活的男人的小命去了一大半。
一脚将其踢开,看着这人周围的同伴不屑道:“去把你们主子叫来,我倒要看看怎么得罪不起了。”
对于凤离的做法,那胖和尚脸上笑意更浓了,本来就看不见的眼睛此时完全被肉挤成了一条缝。
“施主,你们先吃着,贫僧再去为你们做一道拿手好菜。”
这个小插曲虽然对三人的情绪有些影响,但还不至于能影响到食欲,于是三人便畅快地解决着桌上的素斋。
刚拜完佛的白芷母女俩正有说有笑的离开时,便看见一个人慌慌张张跑来。
“夫人,不好了”
“妖僧打人了,”“还有人要与镇国公拍板,打伤了朱管事。”
“小姐的乳母现在还不省人事,夫人你快去看看吧
“住口,”白芷厉声呵止。
听见这男人左一口妖僧右一口妖僧的,脑门涨疼得厉害。
而祁露听见男人的话后,面露担忧,对着白芷弱弱道:“母亲,我们还是去看看吧,乳母她……”
白芷没有管祁露,反而直盯盯的看着地上的男人,冷声道:“管好你的嘴,这佛陀寺岂是你能诋毁的。”
“速速与我去赔罪。”
“是,小人知错,都是小人嘴贱。”见状,那人扇着自己的嘴告罪。
“你可知那打伤朱管事的是何许人士”
男人怕坏了白芷的大事,只好如实回答,“从未见过那三人。”
这皇亲贵胄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吃饭,想来那三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想到这里,白芷这才敛下神色,带着一干人等朝着过堂走去。
过堂中忙碌的僧人看着浩浩荡荡赶来的人群,顿时抄起自己的僧棍对之。
不过这也不能怪这些僧人反应之大,而是白芷一行人在外人看来确实像来找麻烦的。
白芷在祁露的虚扶下跨进了过堂的门,看见这些僧人的阵势顿时吓得有些腿软,转眼再看见在大堂中端坐的三人,恨不得马上白眼一翻晕过去。
不过失态只是一瞬间,看着地上还躺着的妇人,心中冷笑了一声。
这可别怪我了。
对着面露不善的众位僧人行了一个礼,立刻带着祁露告罪:“都是在下管教不严,才让这府中恶仆惊扰了众位师傅。”
又指着地上躺着的一男一女道:“这个恶仆便交与众位处置,此外在下还愿意为贵寺再捐赠一座过堂,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然而持棒的武僧并没有放下武器,对白芷的话置若罔闻。
就在白芷面露尴尬时,一旁看戏的胖和尚才走了出来,对着二人笑眯眯道:“施主言重了,不过既然施主如此慷慨要为佛陀寺捐赠过堂,贫僧便代佛祖谢过施主了。”
“愿施主来生有个好报,阿弥陀佛。”
此话一出,引得哄堂大笑。这人还好好的,就被许与来生了,这不是咒人早死吗?
不过这话谁也没敢说出来,只是偷偷地笑着。
而白芷额间青筋乍现,忍得极为辛苦,不过还是极力扯出了一抹微笑:“多谢大师。”
胖和尚见白芷如此识大体,便对着后面的弟子招了招手示意,放下手中的棍子。
众弟子得令后,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转身像无事人一般,做着自己方才还没做完的事。
看着散开的僧人后,白芷才上前,对着过堂中的三人盈盈一拜。
“臣妇见过皇后娘娘,两位殿下。”
而身旁的祁露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了,只好结结巴巴道:“祁露见……见过娘娘,见……见过……殿下。”
然而楚含烟就如完全没有看见这母女二人一般,淡定地吃着斋饭。
就在二人行礼的动作坚持不住时,楚含烟才施施然拿出手帕擦拭嘴角。
抬眸轻瞥了一眼旁边的母女,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起来吧。”
“谢过娘娘。”
楚含烟玉手轻轻地敲打这桌面,望向面前的人饱含深意地笑着,“方才,你镇国公府上可是威风至极。”
“这未来太子妃也是威风极了呀!”
瞬间,眼中似有一道凌厉的冷光射向祁露。
白芷与祁露闻言,脸色大变,不顾地上的脏污,立刻作势跪地求饶。
不过却被一股强横的气流阻止了二人的举动。
凤止看着白芷二人的动作,冷笑了一声,“夫人此举,莫不是让别人以为我凤元皇室仗势欺人”
白芷被凤止突如其来的厉呵声一愣,心底暗恨,不过却面露苦色,依旧向楚含烟告罪:“都是臣妇治家不严,才让恶仆冒犯了您,请娘娘责罚。”
楚含烟见白芷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表示真的有些眼疼,但此事并不想高拿轻放,语气依旧:“既然你如此有自知自明,不如就回你镇国公府好好思过,让祁国公帮你治治这群恶仆”
转眼看向唯唯诺诺、魂不附体的祁露,好不留情面呵斥道:“你也回去好好学学如何治家明礼,在大婚之前就好好待在国公府,别再带着人出来丢人现眼。”
“待哪天得空,本宫定亲自拜访祁国公。”
二人赔罪后连忙离开此处,祈完福后,便匆匆离开佛陀寺。
凤止对楚含烟此举有些不解,便下意识问其故。
楚含烟没有立刻回答凤止的问题,只是无声的笑了笑,便抬脚离开。
凤止跟上去后才听见楚含烟淡淡道:
“祁雄手中有二十万兵马。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
“为何?”
就算祁雄有兵权,但也只是一部分,也没有必要对白芷和祁露做出退让。
像是看出来凤止的疑惑,微微叹了一口气:“你父皇和你皇兄对他手中的兵权可是念念不忘呢,尤其是你父皇还自作聪明想杯酒释兵权,结果被那老狐狸给坑了。”
“最后,只好你皇兄出马,牺牲色相去联姻。”
“……那祁露可是值二十万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