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离风跨过院门走过来,库良赶紧迎上去,“离风大人,您可来了。”
“还没找到?”
看着站在窗前的晏未央,离风觉得这时的他很像找不到娘的三岁孩童,一脸阴郁。
“没有,只昨日晚间收到她特意传出的信条。”
“可安全?”
“想来是安全的,听大哥说,郡主给主子写的就两个字:勿忧。”
“既如此,他还做出这样子作甚?是觉得他身上的蛊毒奈何他不得是吧?”
需知,如今的他,最忌心焦起伏,心情起伏越大,噬心蛊便会越兴奋,早就被“相杀”搅得虚弱至极的身体,怎么可能还承受得住这份痛苦?
可是看着他如今杵在窗前,好像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样子,离风又不禁怀疑,难不成自己判断失误了?
离风跨进门,就劈头盖脸地问他,“央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不是正常人?”
站在一旁的库良听此,嘴角狠抽,这么问人的人貌似也不大正常吧?
仿似没听见他的声音,晏未央依旧如故。
离风气急,直接上前将他拖到饭桌前,指着桌上的菜,喝道:“你是小孩子不成?还得让库良他们哄着你吃饭?”
晏未央不为所动,甩掉离风的手,转身正想返回窗前,却听离风这时候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小子这样不顾身体,被你那丫头看见了,回来不得找库霖他们拼命?”
离风的话如醍醐灌顶般,让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晏未央清醒过来,他缓缓转身,定眼望桌上吃食,然后走过去,坐下,执起竹箸,慢慢吃起来。
见此,离风二人都松了一口气,库良拉起袖子擦了擦额,果然,他们这种小人物还是不适合出现在大人物争论的场面。
虽然,他家主子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可就是那气场,也让他感觉,主子正在吊打离风大人呀!
“这就对了嘛!人是铁,饭是钢,怎么能不吃饭呢?”
吩咐库良再去备副碗筷,离风坐下来直接开吃,大快朵颐的模样让库良禁不住犯疑他到底几天没吃过饭了,可是明明昨天才坑自己给他喊了一桌本地吃食啊。
片刻,酒足饭饱后,离风瞥见晏未央那边只动了些许菜食,又瞅瞅自己这边基本都很干净的光盘。
离风心里暗自替自己脸红一秒后,轻咳一声,问:“央小子可有沅丫头的消息?”
而对他这种显可易见,无趣至极的没话找话说的行为,晏未央不予理会。
没见他回应,离风咬咬牙,扫了眼杵在一边没有眼色的库良,暗骂,怪得库霖成天说这个弟弟蠢,本来见他出血请自己吃饭,他还觉得是库霖管的太严了,但今儿个一看
不是库霖太严,是他库良真的太蠢,没见他主子现在正不给脸,让他下不来台么?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他不是应该上来劝劝?就算劝不了,他不是应该出去候着?
“小子,既然有她的消息,你就不该再如此,你该相信她的能力,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子,相反她还很聪明。”
亏得在这种憋屈的情况下,离风还能说出这般语重心长的话来,本来也没想他回应自己,却不成想,这次晏未央倒是开口了。
“本王知道。”她很聪明,晏未央一直都知道,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会不会担心她又是另一回事。
他担心她独自在外没有他,会被欺负,担心她受苦受饿,担心她不要他了。
“知道你还这样,你傻不傻?!”
知道还这样,离风觉得这小子的脑子可能真被噬心蛊残得不轻。
晏未央定睛看他,好一会儿,离风差点老脸没崩住,就听晏未央认真道:“等你和叶姨在一起了,或许就会明白这种感受了。”
老脸一黑,离风怒道:“臭小子,都说不要把我和那怪女人牵在一起,老子和她没关系。”
“哦。”起身,晏未央弹了弹长袍,道:“以后就有关系了。”
“臭小子你忘恩负义……”
没管离风,晏未央吩咐库良密切注意芷沅的消息后,就径自出门,准备赴宴。
只是
“臭小子,我说的你听到没有?!”
对离风再而三的无理取闹,本就心情不佳的晏未央,面色更不好了,他停下步子,转身盯着离风,道:“师伯,你再如此,师侄当真会喊叶姨过来的。”
“臭小子你敢?你敢引她过来,老子就不帮你拿解药了。”
“师伯可以试试本王到底敢不敢?”
一旦晏未央真的冷下脸来,那便任何话都不可能让他改变初衷,可以说看着晏未央长大的离风,对此深有体会。
因而,这时见晏未央如此,离风也不敢再上前触霉头,生怕一不小心又把那女人招惹过来了。
在晏未央随着管家王大福过来大厅的时候,这边的东篱亦正与侍妾打情骂俏。
芷沅一出房门,就瞧见他正伸手探进怀里女人的胸衣中,秀眉狠狠一跳,“我说,东篱少主,您能不能矜持点儿,一大早这样,也不嫌辣眼睛?”
对东篱亦这种不分场地、不分时辰的种马,她表示深深嫌弃。
“辣眼睛?”
少顷,东篱亦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勾唇邪笑道:“反正也是辣郡主你的眼睛,本少主有何惧的?”
他不引以为耻,反以为荣。
翻了个白眼,芷沅手撑栏杆,直接跳过来,见美妙侍妾已经起来,站在东篱亦身后,她笑问:“这位夫人,你家男人辣着我的眼睛了,请问您是不是该管管?”
似乎芷沅的话有多么大逆不道,侍妾直接抖了下身子。
“啊,姑娘您说笑了,妾身是少主的人,妾身怎能相管少主,还请姑娘莫再戏言,否则,被其他姐妹听见了,让妾身以后可如何自处啊?”
说着,这位芷沅说不上名字的美妙侍妾就嘤嘤哭了起来,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见着了,也会心软啊。
可惜,这个女人不包括她穆芷沅。
“林黛玉错穿了?”愣怔一瞬,芷沅不无鄙夷地对东篱亦道:“我说,你女人这是水做的不成?说哭就哭,这本领,本姑娘深感佩服。”
怎么能不佩服?再让她回炉重造,她也炼就不成这本事儿啊!
东篱亦的脸色在哭声响起的时候,就变了,此时见芷沅还像以前一样,他忽地笑了一下,直接唤人过来,道:“把她带到暖阁,好好收拾一番,送给莫三公子。”
东篱亦的话不可谓不无情,侍妾一听此言,面色煞白,跪下苦苦哭求,可是,面对这张精致得足以让人心神迷乱的脸,她忽然明白所有的哭求都是徒劳
疼你时可以百依百顺,不要你时可以冷漠无情,这个人,才是东篱亦,让所有女人都为之神魂颠倒,即使被他抛弃,也依然不悔的东篱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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