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皇极殿。
“上朝!百官跪拜!”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免礼平身。”
“谢陛下!”
大臣们谢恩起身,用眼角余光往上偷瞧,却是一愣。
只因龙椅前面垂下来纱帘,把龙椅给笼罩起来,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若不是刚才朱由检的声音正确,大臣们都以为龙椅上换人了。
“敢问陛下,为何要如此?”内阁大臣张瑞图躬身问道。
朱由检笑道:“朕昨夜偶感风寒,不能跟外人接触,故而用纱帘遮挡,以免唾沫传播给诸位爱卿。”
归功于东厂日报不断的洗脑式宣传,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老百姓,都对疾病的传播有了一定的认知。
也从东厂日报上面了解了什么叫做空气唾沫传播,不管是认可还是不认可,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健康开玩笑,所以很多大臣对于卫生十分看重。
现在一听朱由检的话,大臣们也不再说什么,反而开始拍起了马屁。
“陛下英明!”
“陛下为了臣等的安危,竟然如此付出,臣当真是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陛下真乃仁君也!”
“诸位爱卿莫要如此,开始朝会吧!”朱由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急忙出声阻止。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坐在龙椅上听着一群老头子舔腚,多少有些恶心了。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王承恩十分配合的叫道。
“臣,工部侍郎石茂弹劾东厂提督苏尘与民争利,因为销售取暖炉和石炭,导致大量百姓无法销售木炭而破产。”
“臣弹劾东厂提督苏尘垄断石炭销售,高价销售石炭,让老百姓入不敷出,无力购买石炭而冻死。”
“臣弹劾东厂提督苏尘草菅人命,吃带血馒头,为了推广取暖炉而隐瞒了石炭能让人中毒之事。”
“臣弹劾……理应把矿承包给京城百姓,让更多的老百姓得到实惠。”
“臣恳请陛下裁撤东厂,斩杀东厂提督苏尘,以正国法!”
“臣弹劾……”
大臣们也不知为何,不管是东林党还是楚党、晋党,全都下场弹劾苏尘。
一时间朱由检有种苏尘被墙倒众人推,犯了众怒,激起民愤的感觉。
当初九千岁魏忠贤独霸朝堂之时,给这些大臣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如此。
现在不过是欺负苏尘年轻罢了。
而且苏尘虽然杀了不少的人,但是大官却一个也没动过。
就算是抄家也都以为是朱由检的意思。
他们没有办法对付朱由检,只能柿子捡软的捏,对苏尘下手了。
取暖炉跟石炭的暴利让他们眼热不已,恨不得现在就把这行业霸占,然后坐享其成收银子。
当官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赚银子了!
没有银子赚的话,这个官当的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十年寒窗只为了给别人当牛做马吗?
与其如此还不如在乡下做个富家翁来的爽快。
做官要么为了利益,要么就是享受权势。
就算有志向改变什么,这么多年的官场大染缸,再清白的人也已经浑浊不堪了。
水倒入墨汁里,只能变黑。
看到这么多大臣弹劾苏尘,朱由检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
这笑容是从未在大臣面前展现过的,若不是有纱帘阻挡,估计大臣们都会被这笑容给吓到。
“宣东厂提督苏尘上殿。”朱由检说道。
“宣,东厂提督苏尘上殿!”王承恩朗声道。
“宣,东厂提督苏尘上殿!”皇极殿门口的当值太监叫道。
“宣,东厂提督苏尘上殿!”奉天门外,当值太监叫道。
等候在奉天门外的苏尘,这才抖了抖身上的飞鱼服,迈步走了上去。
当年九千岁魏忠贤权倾朝野,也不过混了身蟒袍。
苏尘上次抄家弄得不错,被赐予了一身飞鱼服。
想要给自己的衣服升级,不立下点功劳,是没有资格穿的。
德不配位,反噬也是很严重的。
望着皇极殿大门,苏尘深吸一口气,暗暗吐槽道:“别慌!怕个锤子,不就是上朝吗?
低调就行,夹着尾巴做人,不就行了?”
迈入大殿,一股强大的气势便压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文武百官的气运之力,虽然看不到,却能够切身的感受到气运的存在。
只不过大明朝的皇朝气运已经衰落,不然光是这股力量,就能压的苏尘趴在地上。
“臣东厂提督苏尘,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苏尘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头。
而他的称呼,让朱由检暗暗点头,而大臣们却都眉头直皱。
不过一想到太监是皇帝的家奴,称呼吾皇也不算什么。
虽然当年洪武大帝朱元璋杀了胡惟庸,把相权力给收了回来。
可中华大地一直都是君权和相权进行博弈。
甚至前宋都在明面上喊出了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口号。
后来虽然弄出了内阁来,但文人们还是开始争取自己的权力,想要再次掌控天下,对皇帝的称呼也潜移默化的改变。
大臣们无不想回到宋时称呼皇帝为官家的时候,而不是陛下或者吾皇。
现在苏尘又提吾皇二字,纯粹是惹人生厌。
朱由检却十分满意,用了另外的语调,沉声道:“平身。”
“臣叩谢我主万岁!”苏尘又磕了一个头,才起身。
不过他偷眼看去,发现龙椅被纱帘给挡住,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他没有上过朝,以为就是如此罢了。
朱由检给了王承恩一个眼色,王承恩当即开口:“刚刚诸位大臣弹劾苏提督,说你搞出取暖炉和石炭销售,完全是与民争利,并且草菅人命……”
听完王承恩的话,苏尘笑了笑,拱手道:“不知诸位大人竟然对本督的意见竟然如此之大,为何平时没有人来东厂说一下。
若是说的话,说不定本督就不做了。”
看着苏尘脸上那若有若无的讥笑,大臣们感受到了一种挑衅。
他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早已经磨练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智,但看到苏尘的笑容后,还是忍不住生出一股怒火。
纷纷跳出来,怒喷苏尘的种种恶行。
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苏尘突然暴喝道:“你们这些老毕登,不要给我哇哇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