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谁?”朱由检问道。
苏尘冷笑道:“杀祸国殃民之辈,杀不遵陛下号令之人。
杀中饱私囊、结党营私、欺压百姓之人!
杀一个不行那就杀两个,杀两个不行就杀一百。
一百不行就杀一千,直到杀的海清河晏天下大同为止!”
“嘶……”
御书房内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让朱由检甚是不满。
瞥了一眼王承恩,问道:“王伴伴,你身子骨不舒服吗?
这御书房内不冷吧?
你吸什么气?”
王承恩尴尬一笑:“奴婢只不过是想配合苏公公的话,营造气氛罢了。”
“哼!杀性如此之重,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朱由检问道。
苏尘点了点头:“当年洪武大帝杀得人头滚滚,哪一次不是数以万计,可最终也没有把贪官给杀光。
而当时给洪武大帝做黑手套的人,下场不可谓不惨。
但那又如何?忠君之事食君之禄。
臣乃陛下的家奴,为主子做事是不需要考虑后果的。
再说了,臣并非弑杀之人,只杀该杀之人。
今儿个杀他,明儿个杀她,这样错开着来,不至于太仁慈也并不至于太残忍。
圣名陛下独得,恶名臣来背,这样多好?”
“……”朱由检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苏尘了。
若不是了解苏尘的为人,朱由检还真的被苏尘给骗了。
但他又不能表露身份,告诉苏尘自己就是他的结拜大哥朱五。
你小子说一套做一套,想要骗你大哥,门都没有。
可朱由检却不想相认,这种反差感让他暗爽不已。
尤其是明知道苏尘的为人,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种感觉不要太爽。
就像苏尘了解他大哥朱五性格古怪阴暗一样,作为大哥的朱由检,也对自己的结拜兄弟十分了解。
沉声道:“希望你能好好做事,别让朕失望。
皇权特许的权力朕给你了,但你可不要恃宠而骄滥用职权。
不然朕绝对饶不了你,不但拿你是问,就连担保你做东厂提督的人,也要受牵连。”
“陛下放心,臣绝对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苏尘保证道。
本来苏尘以为就要结束谈话,狗皇帝朱由检会让自己退下的时候,却不想朱由检开口问了让他背后发凉的事。
“听说你入宫前有个结拜大哥,名叫朱五对吧?”朱由检嘴角含笑,问道。
苏尘抬头看了一眼王承恩,以为是王承恩告诉朱由检的。
不禁暗骂:“好你个老王,真是个二五仔!
我大哥朱五刚死不久,尸骨未寒你就背主求荣了?”
世道如此,只能应道:“确实如此,臣的结拜大哥朱五为人厚道,做事不拘小节,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英雄大豪杰。
臣能够活到今日有机会为陛下鞍前马后效力,多亏了大哥朱五这么多年的栽培。
若是没有大哥朱五,臣早就冻死在街头,尸骨无存了。
怎奈大哥朱五好人不长命,得罪了九千岁魏忠贤,被魏忠贤活活打死了。
这也是臣拼命硬刚魏忠贤,最终杀了他的原因。”
“原来朱五如此厉害,真是一位伟男子!”朱由检恬不知耻的赞道。
听苏尘吹捧自己,那种感觉跟大臣们拍马屁根本不一样。
让朱由检龙颜大悦,笑道:“你一定要好好为朕做事,不要辜负你大哥的栽培。”
“臣遵命!”
朱由检跟苏尘又谈了一下东厂工坊跟净军之事,便让他退下了。
“刚才你真是吓坏我了,若是说错了话,你的人头可就不保了。”王承恩把苏尘送了出来,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苏尘冷笑道:“好你个老王,竟敢跟陛下说我大哥的事,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以为你的身世能够瞒得住陛下吗?”王承恩语重心长道:“就算不为了你死去的大哥朱五,就算你为了你妹妹,你也得跟陛下坦白身份才行。
这样才能够取得陛下的信任,以免遭到猜忌。”
“啥?你说啥?
妹妹?哪来的妹妹?”苏尘一脸懵逼,不知道王承恩是什么意思。
王承恩眉头一皱,问道:“你忘了自己还有个妹妹了?
从小就跟你相依为命,最后被一个路过的高手收为弟子,带着浪迹天涯了。
前段时间你妹妹曾经写信过来,说过不了多久就会学艺归来,回京城找你。”
“妹妹?”苏尘寻找前身的记忆,却只找到了一些模糊的信息。
但前身有个妹妹的事情,却是真的,王承恩没有骗自己。
“真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
幸好他们兄妹从小就分离,我也不会露出什么破绽。”苏尘暗道。
“等她回来,让她去东厂找我便是。
老王你不用送了,你孤身一人在这皇宫里也是有苦衷的。
只是送你一句话,别忘了你是我大哥朱五的仆人,莫要忘记之前的情分。
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苏尘说完,便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望着苏尘离去的背影,王承恩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臭小子竟然让你王大爷做眼线,也不看你大哥是谁!”
回到御书房,就看到朱由检正在勤勉的批改题本。
王承恩躬身道:“启禀陛下,刚才小尘子想让奴婢做眼线,给他通风报信提供宫里的消息。
还说不要忘了他大哥朱五的情分,帮他就是帮朱五。
不然死去的朱五,说不定就会来找奴婢的麻烦。”
“哈哈哈哈!这个臭小子!”朱由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点也不避讳苏尘的冒犯。
“今天苏尘这小子以为把朕给糊弄住了,相信很快就会搞出些事情来,到时候朕倒要看看他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可若是引来众怒,那又将如何?”王承恩担忧道。
朱由检问道:“你可知道晁错?”
“陛下是打算时机一到便把苏尘推出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王承恩一惊,心里哇凉哇凉的。
刻薄寡恩的形象,扎根在王承恩的心底。
苏尘没有了利用价值就被抛弃,那么会不会对自己也如此呢?
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朕不到那个时候,是不会做这么绝的。
苏尘虽然是把利刃,却也是一把双刃剑,容易伤到自己。
唯有保持朝堂平衡,才能够不让苏尘一家独大,朕也会放心用他。”朱由检叹道:“刚才苏尘给朕描绘的那些东西,朕怎能不心动呢?”
“陛下说的是苏尘描述未来东厂工坊要细化成几个部分。
其中有大秦重工、强汉实业、大隋基建、盛唐文化、大宋金融和大元地产。
这些都是采用了历朝历代的名字和特色而起,奴婢还能够理解,多少能猜出是干什么的。
可苏尘说的那个大清理赔产业,又是何物?
这历朝历代也没有个大清朝啊,擅长理赔,赔什么?”王承恩疑惑道。
“以后你找机会问问便是,朕有些乏了,大过年的好好放松一下。
通知皇后,朕今晚要跟她一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