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这宁静的小城定居后,外界的纷纷扰扰都于她们无关。若谷和怀夕生活如诗般安逸,平静与美好交织,安静又从容。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窗台,怀夕被柔和的光线轻轻唤醒,她慵懒的翻了个身,用脸蹭了蹭柔软的被褥,而后掀被子起床。
光脚走在地板上,打开衣柜里面装满了各种款式的衣服,这些都是她精心挑选的,件件布料上乘,摸起来柔软光滑,她拿了套简单大方的换上。
刚走出房间,杨姐就笑眯眯的问道:
“夕夕早餐想吃什么?我包了鲜虾馄饨,你要来点吗?”
怀夕对吃的不太挑剔,学校已经开学,她怕在家耽误太久会迟到,声音轻快道:
“那杨姐就给我煮碗馄饨吧,我还要吃你泡的小咸菜。”
杨姐笑容灿烂道:“小咸菜管够,你先去梳洗,很快馄饨就好。”
怀夕四处望了望,一脸疑惑道:“我妈去哪了?诊所这么早就开门了吗?”
杨姐站在灶台前忙碌道:“太太去对面公园散步了,应该快回来了。”
她话音未落就响起了关门声,陈若谷抬眸见女儿站在客厅,她拎着袋子笑盈盈道:
“我方才回来,见楼下水果店有胖乎乎的果焦卖,看着就香甜可口,给你做香蕉奶昔怎么样?”
陈若谷没有繁忙的生活节奏和紧张的工作压力,她身心在这安逸的氛围中得到滋养,心境愈发平和,有空就琢磨各种新奇玩意。
怀夕捧场道:“那让杨姐帮我洗个干净杯子,到时候带去学校喝。”
听她这么说若谷积极性更高了,声音轻快道:“那我多弄些果焦,你要不要吃一根?”
怀夕连忙摆手,“还是不了,我得先去梳洗,不然时间来不及。”
陈若谷望着她进房间的背影,伸长脖子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怀夕抬高声音道:“不用了,你快点帮我做奶昔吧。”
陈若谷立刻到厨房捣鼓,她们说话这会儿功夫,杨姐已经把馄饨煮好了。
开学第一天虽然忙碌了些,好在没有迟到,目送怀夕走去学校,若谷才安心悠闲的吃起早餐。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走在林荫小道上还能闻到绿植的香气,怀夕愉悦的心情如同这清新的空气,充满活力和动力。
宛陵中学就在家附近,过条马路就到了,学校有百年历史,复古的校门散发着浓厚的历史气息,漫步校园内,仿佛时间都凝固在古老的砖石之间。
余怀夕置身其中,犹如梦幻照进现实,她再也不羡慕元娘了,她得到的一切,元娘穷其一生都不会拥有,勋贵嫡女又如何,本质上还是男权社会的附属品,永远没有自我。
怀夕并未继续深想,开学第一天应该开心快乐,她找到七年级1班的教室走了进去。
教室十分热闹,她站那就像是仙女一样亭亭玉立,周围的人都黯然失色。
怀夕不在意同学好奇打量的目光,她环视教室一圈,竟在第四组后排靠墙位置看到了個熟人。
方明绪抬头与怀夕对视时也面露惊讶,怀夕径直走到他身旁的空位上坐下,主动询问道:
“方明绪?你怎么会转到宛陵中学来?”
七年1班很多同学都是旧相识,毕竟小城就这么大,读同一所小学的概率极高。
方明绪将桌上东西往里挪了挪,他声音清澈道:
“我父亲工作调动我们全家都搬过来了,你怎么会转到这边?”
怀夕碰到熟人心情不错,她语调轻快道:
“宛陵是我妈妈老家,她要重开我外公的中医诊所,所以我们回来定居了。”
有时候世界挺小,方明绪那俊美的脸庞和优雅的气质,确实让人心驰神往,难怪招小姑娘喜欢。
方明绪眼眸深邃,略带歉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被霸凌的事,如果是因为我……”
怀夕连忙打断他话,面不改色道:
“这事本就跟你无关,霸凌我的人已经付出惨痛代价,我也不像以前那样懦弱好欺了,你不必耿耿于怀。”
方明绪眉头微挑,并未再说什么,座位都是他们自己胡乱坐的,高老师到班上第一件事就是重新为他们调整。
怀夕和方明绪是班上最出色的学生,两人从同所学校转来,这种种迹象让高老师疑心病起。
她将怀夕调到第三排,同桌是个女生,方明绪则安排在倒数第二排,两人相隔甚远,但她还不放心,调好座位后,找个借口把怀夕单独叫去办公室。
新生入学老师们都很忙碌,办公室里空空荡荡,高老师走到自己桌前,先喝了口水,而后才态度和缓道:
“老实交代,你和方明绪怎么回事?就那么凑巧都转到我班上了?”
怀夕可不怵她,她脊背挺直,一脸无辜道:
“我事先并不知道他要转学过来,他从前可是学校风云人物,跟我不是同班同学,莪内向低调,跟他没什么交集。”
高老师审视的望着她,“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俩没有早恋的情况?”
怀夕噗嗤笑出声来,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待笑过之后方才认真道:
“高老师,我真没有早恋,我分得清轻重不会这个时候犯糊涂。”
她好不容易爬出待嫁的泥潭,又岂会再次沾染污点,大好的青春年华是用来做更有意义的事不好吗?
高老师给她上了这么久的课,对她的脾气秉性有所了解,方明绪看着确实不错,怀夕也出类拔萃,目前看不出什么苗头,高老师暂时放下担忧。
她态度温和道:“我相信你说的话,咱们学校成绩优异的学生很多,跟沪市那边大不一样,你不用功连高中都读不了,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付出十二万分的努力才能笑到最后。”
高老师觉得怀夕身上有着与她妈妈截然不同的野心,她是开拓进取型的姑娘,本来智商就高,加上家庭的助力,未来前程似锦。
陈若谷并不知道学校发生的那些事儿,从前怀夕定下亲事,就是她自己经过多方考量才点头应允的,她的思想眼界比同龄姑娘要成熟很多,根本不用若谷跟着操心。
济世堂这会儿有些清闲,经过周边邻居的宣扬,诊所每天会有三五个人进来看病,但都是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症,并没有多少难度。
诊所也有中成药售卖,这块主要由何辉负责,池铮铮上班特别有积极性,每天早上过来不用人提醒,主动打扫卫生。
她平时的工作内容是给若谷打下手,但诊所刚开业来的患者不多,压根不需要她做什么,她这班上的无比清闲。
陈若谷倒是半点不着急,有人看病她就接诊,没人过来她就安逸的看书配药,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池铮铮拖好地后,还不见有人进来,她走到何辉身边,低声问道:“从开门到现在,有人来买过药吗?”
何辉正在查账,闻言摇摇头,不甚在意道:
“咱们这是中医诊所,卖的都是中药,大家吃西药习惯了,一时半会儿观念改不过来很正常,你放心好了,不管业绩如何,都不会缺你那点工资的。”
池铮铮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死要钱啊,若谷姐只要能让我一日三餐吃饱饭,我就心满意足了,工资多少都无所谓。”
何辉比池铮铮大几岁,闻言打趣道:
“你那一日三餐的费用可不低,你没发现自己长胖了吗?我昨天刷你视频,看你晚上回去还吃夜宵,你这是不打算找对象了吗?”
池铮铮下意识捏了捏腰上的肉,不服气道:
“你乱讲,我腰还跟以前一样,年轻人新陈代谢快,怎么吃都不会胖,你就嫉妒去吧。”
何辉将账册收进抽屉,笑眯眯道:
“你是一点都不提自己脸上的横肉啊,你这眼睛可比我第一次见的时候小多了,你自己没发现吗?”
池铮铮连忙紧张的凑到镜子前面看,看了半天也没觉得哪不对,她可怜兮兮的朝若谷道:
“若谷姐,你觉得我眼睛变小了吗?我自己怎么没看出来啊。”
若谷正坐靠椅上看书,转过头认真看了她两眼,忍不住笑道:
“确实要比之前丰腴些,倒也没胖到眼睛变小的地步,你的食量要适当控制一下了,影响身体健康多不划算。”
池铮铮很是头痛道:“我的胃已经被撑大了,吃少了根本不够,夜里饿的抓心挠肝,实在不行我一日三餐照常吃饭,夜里就不吃宵夜了。”
何辉直言不讳道:“你这可不是少吃宵夜就能解决的,你晚上还要直播带货,胡吃海塞迟早要出大问题,倒不如考虑换个题材重做账号。”
池铮铮苦笑道:“我除了吃没其他本事,重头再来难度实在太大了。”
陈若谷看了何辉一眼,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了。
池铮铮爹不疼娘不爱,身上还背着房贷,没有足够多的钱会焦虑不安,这些心酸不是外人所能理解的。
她拍拍池铮铮后背,轻声安慰道:“不用着急,房贷可以慢慢还。”
池铮铮声音苦涩道:“若谷姐,我要还三十多万呢,早知道当初我爸妈离婚,我就不吵着让他们给我买房了,这房贷迟早把我压垮。”
陈若谷却不这么想,她细心开解道:
“只要有房子在,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有个家,压力虽大了点,却还是值得的,真缺钱了可以跟我说,多的不敢保证,至少不会看你断供。”
池铮铮感激的抱了抱若谷,她红着眼睛道:
“还是若谷姐对我最好,我手上还有点存款,加上你每个月给我开的工资,房贷暂时不愁,我现在吃家常菜粉丝也挺喜欢的,以后增加些生活日常,或许他们也会感兴趣。”
何辉赶忙提醒道:“你拍归拍,不要让嫂子露脸,她身份特殊。”
池铮铮心里有成算,她好笑道:“当然不可能露脸了,那露声音行不行呀?”
陈若谷白了她一眼,嗔怪道:“你注意分寸就行,我跟怀夕只想过平静的小日子,万一有人看出端倪,被扒出底细会很麻烦。”
若谷话说的非常委婉,池铮铮却听明白了,她不解道:
“若谷姐,你都隐婚十几年了,真的甘心这样继续下去吗?”
原身是不甘心的,所以她熬不住走了,陈若谷并不在乎,她笑容温婉道:
“我们结婚的时候,渊哥还未走红,那时候我们就跟普通夫妻一样,也没什么不好。”
池铮铮粉余渊的时候觉得谁都配不上他,但跟若谷相处越久,就越替她委屈,像若谷姐这样才貌双全的女人,无论嫁给什么样的男人,都会被捧在手心疼爱,哪像现在过得形单影只,结了婚跟没结婚一样。
池铮铮有些不服气,正欲说些什么,衣角却被何辉拉住了,她下意识朝他望去,只见他微不可查的摇摇头,池铮铮好似泄了气的皮球,顿时萎靡起来。
陈若谷并未发现两人间的眉眼官司,她见门外有人靠近,赶紧站起身去看。
刚走至门口,就见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面露痛苦,他直不起腰无法正常行走,正一步步艰难往诊所挪。
陈若谷立刻朝里喊道:“小何,快出来帮忙,有患者身体不舒服。”
何辉顾不上跟池铮铮掰扯,拔腿就往外跑,他看到中年男人疼的面色惨白很是担忧。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腰疼吗?”
中年男人疼的浑身发抖,被何辉架着挪进诊所后,方才咬着后槽牙道:
“大夫……我这是腰间盘突出……每次发作腰部都像是被锥子刺入一样痛苦,我实在受不了了……刚才开车差点出事,你有什么方法能帮我快速镇痛吗?”
若谷知道,那种灼热般的疼痛会从腰部蔓延,让人疼痛难忍。
她柔声宽慰道:“我可以给你用耳针镇痛,但得先把脉了解病情,这样才好下针。”
男人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受刑,他有气无力道:
“大夫,你快把脉吧,我真的坚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