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香气四溢,吃起来让人食欲大开。
除了他们自己点的菜,火锅店老板又送了很多,虽有救人的小插曲,但后半段大家还是吃的非常高兴。
唯一不好就是气味太霸道,陈若谷有些受不了身上沾染的味道,回家立马洗澡。
她将木质浴桶中放满水,惬意的躺在温水中自由舒展,如玉般的肌肤在水中更显娇嫩。
洗完澡后她身着柔软的丝绸浴袍,头发湿漉漉的,有种洗尽铅华呈素姿,依旧红颜如花的美感。
刚从浴室出来,怀夕就抱着枕头踢踢踏踏走进房间。
“妈,我明天不上学,想陪你聊会儿天。”
自从怀夕上学后,每天时间都安排的满满当当,母女俩除了饭桌上能聊几句,真没太多时间沟通。
若谷笑着朝她招手,那笑容如春日暖阳,神态中透露出的母爱,让怀夕心中充满依赖感。
躺在床上,怀夕靠在妈妈胸口,闻着熟悉的馨香无比安心,若谷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乌发,怀夕声音闷闷的说道:
“这里的姑娘可真幸运,出生就被父母捧在手心,哪怕家境不好也不会被苛待,不论男女都是家里的宝贝。”
陈若谷温和的眼眸里仿佛闪烁着光芒,她温柔道:
“这点确实比咱们那地方好,人人平等这几个字并非虚言,但这并不意味就没有灰色地带了,环境不一样规则也不一样罢了,人依旧会分三六九等,只不过没那么明目张胆。”
怀夕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她声音低沉道:“所以他们重视教育,因为可以通过高考来改变命运。”
陈若谷点点头,她面色深沉而平静。
“底层家庭倾尽资源培养出的高学历人才,确实可以改变命运,但随着经济的向上发展,大多数人的意识觉醒,这条出路越发艰难。
无权无势终究比不过资源丰富,人脉通天,光是消息滞后就足以撇下大部分人,普通人想要跨越阶层,依旧难于登天!”
陈若谷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是因为她深知怀夕的野心,哪怕余渊创造的财富再多,他们依旧不属于豪门望族。
若谷内心也很复杂,既希望女儿安稳无忧,又期望她光芒万丈。
余怀夕聪慧,立刻明白了妈妈话里的深意,她沉思良久,方才笑道:
“我已经尝过依附于人的苦楚了,这一世只想凭自己的能力前行,如今女性也可从商从政,未来我会好好规划人生。”
陈若谷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来,她坦言道:
“你能想明白最好,无论将来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你爸爸……应该也是一样。”
怀夕嗯了一声,她往若谷身上蹭了蹭,满足的叹息道:
“这样就够了,妈妈之前救人的时候,我感觉到了真气流动,你医术似是比从前还要厉害几分。”
陈若谷对女儿并无隐瞒,她解释道:“并非是医术厉害,而是真气助益良多,耗尽之后再次修炼会更加充盈,形成了良性循环。”
怀夕一点就透,她有些惊喜道:“照这样的说法,妈岂不是什么病都能治愈,不知对癌细胞有没有作用。”
陈若谷摇摇头,以往她体内真气凝结不多,入府后能接触到的病人也有限,所以她也在摸索阶段。
“即便对付不了癌细胞,让病人带癌生存应该是可行的,具体情况还要碰上了才能知道,体内真气可贵,你也不可偷懒懈怠。”
余怀夕轻笑道:“以前练不出真气没办法,现在既能练出,又岂会荒废,我这肌肤越发晶莹剔透都是真气的功劳,你想让我停下我都不愿。”
陈若谷这才放心下来,她淡声道:“你爸这两天会回来,你……莫要出错。”
怀夕并不知道这事儿,闻言并未担心,她云淡风轻道:
“我虽没有原身的记忆,但看过她写的日记,她每次旁观父母争吵,总是怯生生的看着爸爸,她妈妈不许她与爸爸过分亲近,父女俩的关系,还是我来后方才拉近些。”
陈若谷记忆中还有余渊抱着女儿的画面,不论以前关系怎样,她相信以后怀夕都会处理好。
“如今你是大姑娘了,性格跟以往不同实属正常,想来他不会过多怀疑。”
怀夕从不担心自己,她眉头微蹙,有些为难道:
“爸爸与你毕竟是夫妻,他回家后也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他睡,妈能接受与他同衾共枕吗?”
陈若谷内心自然是不能接受他,但现实不容许她矫情,原身本就是他妻子,连女儿都替他生了,现在刻意回避反倒违背了与他重修旧好的打算。
她捏了捏女儿挺直小巧的鼻子,嗔怪道:
“小孩儿家别操心大人的事,你爸不是豺狼虎豹,他与我是真正的夫妻。”
他们身边有杨姐和何辉,以前夫妻俩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闹成什么样都无所谓,现在可不行。
怀夕点头不再多问,这样的事本就不是她该过问的,但从她跟爸爸相处的细节来看,他并非孟浪之人,两人原先有隔阂,他总归不会让妈妈为难。
周末放假怀夕要睡懒觉,杨姐和若谷都没打扰她,她俩吃了早餐忙自己的事,任她睡个昏天暗地。
楼下济世堂早早就有人来看诊,春秋季节容易爆发流感,老人孩子咳嗽发烧的很多,若谷早上有些忙不过来。
许是若谷太有亲和力,来看诊的孩子原本还难受的哭闹,到她手里立刻就变得乖巧起来,任由她扎针推拿,不仅不哭不闹,还主动朝她笑,被孩子折腾了一夜的家长啧啧称奇。
“陈大夫,还是你厉害,我听着小宝的呼吸都不像之前那么粗了,是不是快好了?”
陈若谷一边极有章法的给孩子做推拿,一边叮嘱道:
“只是暂时缓解,药还得继续吃,生冷食物不要入口,过個三天再来推拿一次就可以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总归需要时间来康复的。”
那家长忙不迭的点头,真心实意道:
“还是陈大夫医术了得,我家小宝体质不好,以往看病都没这么快见效,难怪他们都说您是神医。”
陈若谷从不在意那些虚名,她面色不变道:
“不过是街坊邻居们照顾,有些夸大其词了,我哪能担得起神医的名头,能帮大家治些小毛病已经知足,以后在外可不能乱说。”
那家长笑道:“这可不是我乱说,听我婆婆说老陈大夫当时开济世堂时也这么厉害,不愧是杏林世家,生病还是来你这儿靠谱。”
陈若谷笑笑不再多言,无论口碑好坏传播起来都很快,她没有毁了济世堂的招牌就好。
若谷所求不过是所学医术有发挥余地,不辜负大夫的称呼,至于会不会受人追捧,她并不在乎。
池铮铮站旁边用手机将这幕完整记录下来,她现在学聪明了,随时关注着若谷,只要不干活就在一旁研究哪个拍摄角度好看。
小宝因为生病带来的不适减轻后,终于知道饿了,治疗结束又给喂了三十毫升的牛奶,目前他还只能少食多餐,待他吃饱睡着,方才被抱回家。
若谷目送母子俩离开,转头便见怀夕端着果盘从楼上下来。
“妈,杨姐让我给大家送水果,你忙了一上午也该歇歇了。”
何辉正拿消毒液四处喷洒,若谷接过她手里的果盘,轻声道:
“你回楼上去吧,诊所来了太多得流感发烧的病人,我怕传染给你。”
怀夕不甚在意道:“我跟你们同住屋檐下,天天一起吃饭,这病毒你们都不避讳,光我一人躲有什么用,我身强体壮不会轻易生病。”
何辉看她那瘦弱的小肩膀,听她说身强体壮时,莫名觉得喜感,他还未开口调侃,抬头见诊所门口走来一群人,带头的还是派出所的帽子叔叔。
何辉脸色一变,立马走上前问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因为迎着阳光,他并未看清这群人的脸,那领头的帽子叔叔客气道:
“我们是来找你们诊所的陈大夫,昨晚她施救及时,挽救了一条人命,现在家属特意来感谢她。”
何辉心下一松这才看出是大爷的女儿女婿过来了,他脸上露出笑容来,高声道:“我们陈大夫在这呢~”
大爷女儿走到陈若谷面前,激动的抓住若谷手臂,带着哭腔道:“陈大夫,昨晚把莪爸送到医院后,医生说要是再晚一会儿,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大概是想到后果太过可怕,她哭的不能自已,陈若谷抽出手臂,拍着她后背安慰道:“大爷没事了就好,他现在身体状况如何?”
她感激涕零道:“我爸今早醒过来了,他的身体各项功能没受太大影响,除了有轻微的口歪眼斜,还能生活自理,医生让他再住院观察两天,他一恢复意识就催促我们来道谢。”
大爷女婿笑着走到近前,他手里拿着锦旗,身后还有陪同的人拎着几盒礼品,大爷女儿郑重道:
“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陈大夫,就准备了一点薄礼,最上面这袋钱都是去派出所过了明路的,您可以放心收下。”
陈若谷可是不差钱的主,又岂会收这钱,她本就是出于好意救人,压根没有旁的意思,若是收了这钱反倒是变味了。
她连忙摆手,态度坚决道:
“这锦旗我可以收下,钱和礼品真的不能拿,你父亲无事我也就功德圆满了,你们不用太过客气。”
大爷女儿嘴里说是薄礼,实际上一点都不薄,光是现金就有五万,礼品也都是高档药材有价无市。
主要是她心里过意不去,昨晚态度实在称不上友好,不仅没有及时道谢,之前还百般质疑,险些耽误治疗。
他们夫妻二人这次过来,道谢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想跟陈若谷结个善缘,他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若是能跟医术高超,救死扶伤,技艺精湛的大夫交好,无异于为生命多层保障,只是若谷看似对人和善友好,实则并不喜欢维系无用的社交关系,外人很难与她接近。
大爷女儿焦急万分道:“陈大夫,谢礼您就全部收下吧,我昨晚惊慌失措失了分寸,这几样东西您不收下我心里不安,回头我爸又该训斥我了。”
陈若谷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她说不要那就是真的不要,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她拒绝的干脆果决,奈何大爷女儿也是牛心左性之人,两人顿时推让起来。
余渊踏入济世堂时,看见的就是若谷手腕被掐住,身体被人推搡的画面。
他紧皱着眉头,眼神中充满怒火,迈着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若谷身旁,毫不犹豫的将对方推开。
余渊力气极大,身上结实鼓胀的肌肉都是长时间打拳击练出来的,大爷女儿差点被他推倒在地。
陈若谷没想到她跟余渊的第一次见面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身姿挺拔,戴着一个黑色口罩,那双深邃的眼睛透过口罩,散发着沉稳和冷静,看了令人安心。
陈若谷余光见大爷女儿脸上怒气冲冲的上前,忙将余渊拉至自己身后,她柔声细语道:
“真是对不起,这位是我老公,方才他不知道情况让你受惊了。”
大爷女儿也是泼辣性子,若不是若谷主动开口解释,只怕又有的闹,她勉强笑道:
“原来是陈大夫老公啊,护妻心切可以理解,咱俩再拉扯下去,别人该误会我们打架了,您就收下吧。”
陈若谷不喜她不知分寸,但众目睽睽之下不好闹过,无奈道:
“锦旗和礼品我收下了,现金真的不能要,你也别再坚持了。”
大爷女婿清楚自己老婆的脾气,也看出若谷是真的不情愿收,忙圆场道:
“陈大夫老公一看就是有能耐挣大钱的,咱们这点心意到了就成,礼品盒里都是药材,留在我们手上价值不高,给您才能物尽其用,我岳父还在医院,我们就先回去了。”
陈若谷不再多言,矜持的微微颔首。
何辉连忙送他们出门,他对上余渊的眼神有些发怵,知道刚才没护住老板娘十分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