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陈若谷按下了客厅开灯按钮。
灯光洒在宽敞的客厅里,柔和的色调弥漫着温馨与和谐。
余渊靠坐在沙发上,抬头望向她的眼神充满温情和爱意,他朝若谷伸手,若谷并未迟疑,边朝他走近,边压低声音问道:
“是公司出事了吗?为什么突然到客厅坐着?”
余渊夜里搂着她睡觉,所以稍有动静她就能察觉到,她纠结再三还是跟了过来。
余渊面无表情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抚摸她手,仿佛是在把玩一件名贵的珠宝,若谷忽略心头那抹异样,抬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一丝疑惑。
余渊并不打算瞒她,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她迟早会留意到,与其等她生气质问,倒不如他亲自解释。
他打开手机屏幕,直接让她看热搜第一的词条,若谷眉头微蹙,下意识坐直身体用手点开那张似是在亲吻的照片。
她看照片,余渊却死死盯着她脸,不错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陈若谷紧紧抿唇,努力控制着自己情绪,她不敢再继续看下去,按下锁屏键后,无助而心碎的问道:“这事……你要怎么处理?”
她的话里有藏不住的哀伤,那受尽委屈的表情像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地刺入余渊的内心。
她低垂着头,不愿与他对视,余渊用温暖的大手捧起她脸,指尖轻轻描摩着她清透柔嫩的肌肤,眼神专注的看着她,严肃认真道:
“热搜新闻是假的,照片也是借位造成的视觉效果,我和对方除了工作以外没有其他接触。”
陈若谷眼角溢出一滴泪水,晶莹剔透,顺着脸颊滑落,余渊紧紧的握住拳头,强忍着心中疼痛将她拥入怀中。
“别哭……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工作室很快会发布澄清声明,周彤的戏份全都删掉,我重新找人补拍,并且追究她法律责任。”
陈若谷感受着余渊胸口均匀起伏的心跳声,她脸上虽有泪痕,眼神却淡漠无痕,仿佛任何事物都无法激起她内心的波澜。
她抓着余渊手臂的力度又加重几分,声音微微颤抖道:
“重新拍会不会耽误影片上映?之前投进去的资金就这么打水漂作废了吗?”
余渊粗粝的大掌顺着她的后背,帮着她放松精神,他声音冷漠道:“耽误进度不要紧,投入的资金迟早会归拢,但口碑和风评不能有影响。”
至于周彤,余渊不屑提起,可见对她的厌恶有多深,她碰上余渊这样软硬不吃的性格,简直是自取灭亡,若谷暗暗告诫自己要小心谨慎。
她仰起头看着他,眼神如同清晨的迷雾,朦胧而美丽,迟疑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她的脸庞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柔和而神秘,身材在光影中更加凹凸有致,宛如一副画卷,引人沉醉……
余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神深邃而沉默,他喉结滚动,声音暗哑道:“这事必须我亲自回去处理,确实不能继续留在家里了……”
两人贴的极近,他的身体犹如火焰般炙热,心跳和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起。
陈若谷并非未经人事的少女,她觉出异样时,柔韧的腰肢已被死死禁锢。
他的手轻抚过她的脸颊,脸轻轻依偎在她唇上,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情感冲击。
若谷紧紧咬住下唇,身体微微后仰,当两种气息交织缠绵时,就如同春风吹过湖面,波澜起伏……
当清晨的微光刺穿厚重的云层,轻风拂过,树叶静静飘落。
余渊轻轻睁开眼,入目的便是若谷在他怀里恬静美好的睡颜。
她柔顺的发丝滑落在他胸口,余渊搂着她纤腰的手臂微微收紧,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直至若谷轻轻伸了个懒腰,她眼神中带着一丝迷离和慵懒的望了过来。
那不经意露出的风情泛起阵阵涟漪,余渊压制着内心深处的冲动,声音沉稳道:“你身体好点了吗?”
若谷脸颊微微泛红,余渊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而她被真气滋养的肌肤又异常娇嫩,她昨晚没少吃苦头,轻轻挣脱他的束缚,若谷温言细语道:
“怀夕吃过早餐要去上学,你不提前跟她解释清楚,她回来看不见你会生气的,她若不理你,你可别来找我求情。”
余渊表情微凝,老婆是心头肉,女儿也是掌中宝,哪個都不能忽视,他光脚踩在地板上,从容道:
“那我换身衣服陪夕夕聊会儿天,你等我们一起吃早餐。”
若谷点头答应,待他收拾妥当离开后,她方才起床穿衣服。
昨天买的螃蟹还剩了两只,趁着鲜活放冰箱冷藏,早起杨姐直接用来熬粥。
当若谷将粥盛好放桌上晾凉时,父女俩还未下楼。
何辉头发乱糟糟的,进屋就小心翼翼的打量她的脸色,若谷知道怎么回事,她只当不知,云淡风轻道:
“小何先来喝粥吧,杨姐做的螃蟹粥美味极了。”
何辉苦恼的挠头,他已经顾不上美食了,忧心忡忡道:“嫂子,你早起看新闻热搜了吗?”
陈若谷莞尔一笑,语气平静道:“这事我昨夜就知道了,照片是借位拍的,渊哥今天就回公司处理,除了新拍的电影比较麻烦,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何辉瞠目结舌,他犹犹豫豫的压低声音道:“您就这么轻易相信他了?”
陈若谷瞧他反应好笑不已,她的手指如细柳般柔美,指尖有淡淡的粉色,边用筷子夹着杨姐泡的酸萝卜,边轻描淡写道:
“不信任他,我该信谁?朝他前仆后继的女人还少吗?我若整日疑神疑鬼,那可就永无宁日了,余太太的位置我坐不稳,旁人也休想染指,该整日惦记着的人是他。”
何辉这个母胎单身的光棍,又怎会明白若谷最后一句虎狼之词的深意,他木讷道:
“嫂子心里有数就行,我就不瞎操心了。”
陈若谷将过了凉水的白煮蛋递到他手上,语气温和道: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安心工作,其他事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必过分担心。”
她话音刚落,余渊就领着怀夕过来了,闺女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若谷笑着走到她身旁,揽着她肩道:
“你先尝尝杨姐的螃蟹粥,吃了心情会好很多,虽然你爸爸工作忙抽不开身,但你有假期啊,再过两星期就要放小长假了,到时你可以去陪他。”
怀夕眼前一亮,她下意识望向余渊征求他的意见,余渊正将剥了壳的鸡蛋放若谷碗里,他眉眼舒展,语气宠溺道:
“你只要不调皮捣蛋,想去哪儿玩都成,最好把你妈妈带着。”
他看向若谷的眼神克制而隐忍,怀夕有些看不懂,她声音轻快道:“那得看妈妈有没有空了,离小长假还有段时间,我得好好计划一下。”
餐桌上虽有离别的愁绪,却也有期盼重逢的喜悦。
刚吃完早餐韩硕就来接人,他眼睛周围有深深的黑眼圈,脸色黯淡无光,看起来疲惫不堪,显然是昨晚熬夜了。
韩硕比何辉城府深,他看余渊神色就知热搜这事儿,对夫妻俩没什么影响,他嬉皮笑脸的走上前,身旁还跟着个瘦高个的年轻人。
韩硕分得清大小王,他先朝若谷礼貌道:
“嫂子,这是谢斌,以后拍摄视频后期运营等相关事,都由他来负责,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直接跟他沟通。”
若谷看了谢斌一眼,见他外形出众,发型随意,身上穿着的衣服不是很讲究,看向她和余渊的眼神也很平静,倒像个能干活的人。
若谷从不摆架子,她客客气气道:“以后就辛苦你了,你主要是跟铮铮搭档合作,你俩可以先熟悉熟悉,以便更快的进入工作状态。”
谢斌矜持的点头,池铮铮忙笑嘻嘻上前与他套近乎,陈若谷并不担心两人相处不来,铮铮性格外放,长相讨喜,且社交能力不俗。
韩硕站到余渊身侧,低声跟他耳语几句,若谷和怀夕都没有好奇探听,见余渊点头后,韩硕看了若谷一眼,方才问道:“那咱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余渊面色不愉,离别的心情如同秋日的落叶,纷乱而又沉重,他眼神中满含情愫,伸手理了理若谷胸口处的盘扣,沉声道:“我得走了,你记得回我消息……”
若谷看向他的眼神包容且沉静,她微微颔首,“你路上注意安全,遇事别冲动。”
余渊点头答应,而后转身上车,他按下车窗,深深看向若谷好似要将她烙印在心中。
直到汽车驶离,看不见影子,怀夕方才背着书包去学校,他们一家三口好似做了一场短暂相聚的美梦,如今一切又回归正常。
若谷看上去面色如常,唯有她自己知道,心中有千丝万缕的思绪缠绕在一起,如同乱麻一样难以理清……
人民医院住院部八楼,被若谷用针灸抢救回来的钱大爷正坐在病床上吃香蕉,他原本口歪眼斜的症状已经减轻不少,看上去跟正常人无异。
他旁边病床躺着的是中风偏瘫半身不遂,比他还年轻几岁的胡国峰,老胡正在吃小米粥,他控制不住表情,嘴角有口水流出,他老伴儿不厌其烦的为他擦拭。
钱大爷看了他一眼,真心感慨道:
“胡老弟真有福气,我住院这几天,看你媳妇儿忙上忙下的伺候你,不嫌累也不嫌脏,每天都想着法儿的给你补充营养,真是不容易。”
胡国峰老伴儿将碗筷收拾好,又倒热水拧毛巾给他擦手擦脸,忙好才有空道:
“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年轻那会儿我生孩子坐月子,都是他亲力亲为照顾我,没让我遭丁点罪,这些年为了让我跟儿女过的好,一天都舍不得休息,把身体都熬干了。”
钱大爷一脸羡慕道:“胡老弟顾家,你也知道心疼他,这样的夫妻关系可真好,多少夫妻一辈子还没过到头,就巴不得对方早点死,我要是偏瘫了,还真不一定能指望上莪老伴儿,幸亏碰到了陈大夫。”
胡国峰媳妇儿将毛巾拧干晾起来,闻言好奇道:
“这陈大夫真这么厉害吗?会不会是你本来就没那么严重啊?”
钱大爷连忙摆手,他瞪眼道:“那不可能,我当时都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她一下针,我就感觉身上有股气儿在游走,一会儿功夫就感觉脑子清醒了,没陈大夫那一下子,我绝对好不了。”
胡国峰见老伴儿一脸若有所思,他含糊不清道:
“老……哥,陈大夫……哪儿的?”
钱大爷拍着腿道:“你算是问对人了,我让我女儿女婿上门道谢了,说是陈大夫在宛陵中学附近开了家中医诊所,虽然是新开的但口碑不错,你们两口子不妨去她那看看。”
胡国峰看向老伴的眼神有些迟疑,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他老伴儿安慰道:
“去看看也没什么损失,真治不好,咱们就当是找中医调理身体了,瞧你都快瘦脱相了。”
胡国峰眼里有挣扎,钱大爷赶忙帮腔道:
“胡老弟,这好中医打着灯笼都难找,万一真给你治好了,跑一趟多划算。”
胡国峰对自己身体不抱期望了,他就是不想老伴照顾他太辛苦,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了。
老两口出院第二天就去了济世堂,来求诊的病人还真不少,排他们前边的正好是被生长痛折磨的男孩儿母子俩。
看到陈若谷,那位大姐高兴道:“陈大夫,我儿子身上不疼了,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了,真是太感谢你了。”
若谷面上浅笑,她轻声道:“这才刚好转,大姐可别掉以轻心,后期还得多给孩子吃高蛋白的食物,有时候药补不如食补。”
那大姐忙不迭的点头,“我都记住了,孩子长身体是大事,不能再让他亏空了。”
济世堂里病人太多,连谢斌都被拉来当壮丁了,若谷没空跟他们细聊。
给男孩儿刺入针后,趁着针留置体内的空隙,她忙过来给胡国峰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