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天扬是在单亲家庭长大,三四岁就跟着母亲出国生活,他从未感受过完整家庭的幸福。
在他看来,所谓婚姻就是将两个人强制捆绑在一起,日复一日的过着柴米油盐的琐碎日常,他想想就头皮发麻,所以饶媛提结婚,他毫不犹豫的提分手。
他自知给不了对方幸福,与其继续纠缠,倒不如早点放过彼此。
这顿饭嵇天扬吃的异常安静,余渊见他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饭后将他喊到楼上客厅聊天。
若谷并未陪同,她和杨姐一起收拾桌子,池铮铮声音兴奋道:“姐,嵇天扬比电视上还帅呢,我待会儿可以找他签名吗?”
若谷将空碗放在灶台,笑容轻浅道:“你找他签名,是要送给粉丝做福利还是自己私藏?”
池铮铮笑眯眯道:“两个都要,就看嵇天扬愿意给我签多少张了,我先去买点他的照片海报,他应该暂时不会走吧?”
池铮铮年龄不大,除了有经济压力迫切想挣钱外,她跟其他小姑娘没什么区别,同样爱追星。
若谷对她十分包容,闻言笑道:“渊哥给他定了酒店房间,应该要住個一两天,你还有时间准备。”
池铮铮很是高兴,她着急忙慌的洗了个手,“那我现在就去买,省的来不及。”
这丫头说风就是雨,杨姐面色如常道:“太太,客人这几天都是在家里用餐吗?咱们是不是得定个菜单,我好把菜先备齐。”
若谷沉思了一会儿,轻声说道:“这家里家外都得你张罗,若是每餐都做许多菜实在太累,菜也要多备些,咱们再去打听一下有没有特色餐厅,到时候出去吃也是一样,看来家里还得再请个保姆,不然你一个人太累。”
杨姐听她这么说,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太太把她当家里人才会在意她累不累,这比给她涨工资都好,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声音温和道:
“干活倒是不觉得累,就是有时候事情太多,做饭来不及,等后面房子装修好,每天打扫卫生都得忙活半天,我一个人肯定会耽误事。”
若谷微微颔首,她轻声道:“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索性也别等房子装修好了,要不现在就开始挑选人,暂时没住的地方,那就早出晚归,也不耽误什么。”
家政市场良莠不齐,想找到合心意的保姆得碰运气,杨姐点头应允,她淡声道:“那这事儿我来办,我接触的这类人比较多,好不好的能一眼看出来。”
若谷欣慰的拍拍杨姐手背,她感慨道:“渊哥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把你送回家,没有你我肯定焦头烂额。”
杨姐乐呵呵道:“太太聪明能干,没有我也能处理的很好,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后半辈子都留下伺候你们。”
余渊答应了要给杨姐养老,她也没有意见,若谷嗔怪道:
“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现在你能干活,就辛苦点帮帮忙,等年纪大了就帮我管家,你就是想走,我和渊哥都不会答应。”
若谷这话杨姐听着无比熨帖,她好似吃了颗定心丸,心里再无担忧,杨姐笑的眼角皱纹越发明显,她声音平和道:
“我哪也不去,你就是赶我也不走。”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杨姐真心真意待他们一家,若谷自不会让她输。
嵇天扬跟余渊上楼后,情绪有些低落,余渊从冰箱拿瓶矿泉水递给他,好奇道:“你来的时候不是挺高兴么,这会儿怎么emo了。”
嵇天扬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有些不大确定道:“渊哥,你觉得婚姻这东西,有存在的必要吗?”
余渊斜靠在沙发上,他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那悠然自得的神态,让人能看出他对当下生活的满足,他慢悠悠道:
“如果没有婚姻,你嫂子凭什么要留在我身边,不结婚我怎么能有夕夕那么可爱的女儿,你是不是踏进什么误区了。”
嵇天扬抹了把脸,他苦笑道:“我有点恐婚,想到自己这辈子每天睁开眼看到的都是同一张脸,我就觉得无比可怕。”
余渊眉头紧蹙,声音低沉道:
“怎么会可怕,所爱之人每天在自己怀里醒来,这是何等幸福,你难道想看着饶媛嫁给别人?”
嵇天扬表情微怔,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无奈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对她肯定是在意的,但远不到结婚的地步,我被她管的有种很窒息的感觉,现在只想要自由。”
余渊眼眸深邃的看向嵇天扬,语气平静道:“你这么说,说明你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她,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跟她在一起,你这跟欺骗感情有什么区别?”
嵇天扬激动的站了起来,他义正言辞道:“渊哥,你不能这么冤枉莪,我当初跟她在一起就不是自愿的,我只答应跟她试试,从来没想过要结婚。”
余渊表情严肃,没好气道:“你这是糊弄鬼呢,不是自愿的还能形影不离这么多年,饶媛对你有多好,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你小心玩火自焚。”
嵇天扬是艺人,他跟饶媛在社交媒体正式官宣过,分手势必会掀起舆论压力,影响可大可小。
嵇天扬仰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渊哥你说的我都知道,但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我选择分手,是想放过我自己,这事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余渊见他眼神坚定,知晓这事已成定局,他不再劝说,只淡声道:“既然这样,那你就跟饶媛开诚布公的谈一次,我相信她不会硬拖着你去结婚的。”
嵇天扬吓得连忙摆手,他十分抗拒道:
“渊哥你还是饶了我吧,我就想躲她一段时间,两人不在一起就默认分手,大家都是成年人,谁没有谁都能活的很好,你说是不是?”
余渊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冷淡道:
“那随你吧,反正我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你不介意就去酒店多住几天,房间已经给你定好了,你到饭点过来吃饭就行。”
嵇天扬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他声音洪亮道:“住酒店有什么好介意的,这不比剧组拍戏条件好啊,这会儿没事,要不你先陪我把行李箱送到酒店去?”
来者是客,余渊再不想搭理他,也得花时间陪着,他下楼先跟若谷解释了一下,然后才陪着他去酒店,等嵇天扬办好入住,他想补个觉休息会儿,余渊就独自回家了。
中午诊所没有病人,若谷就靠坐在藤椅上看医书,见他独自回来,好奇道:“你怎么不留在酒店陪嵇天扬?”
余渊理所当然道:“我是为了你和怀夕才回家的,他有什么好陪的,我就是有些犹豫,该不该通知饶媛他躲在咱们这儿。”
若谷并不知道嵇天扬的感情问题,余渊对她不用隐瞒,便将他过来的内情说了出来。
若谷听了面上不喜,她合上医书,声音严肃道:
“无论他为什么跟女方在一起,既然答应了就应该负责,没有任何解释就躲起来,想过女方有多痛苦吗?她要是心理脆弱为情所困自杀怎么办?”
余渊没想过这点,他脸色凝重起来,毫不犹豫道:
“我给饶媛打电话,让她过来跟天扬把话说清楚,这事先不告诉天扬,不然他又得溜走。”
若谷点头应允,感情之事外人不好插手,若不是余渊被迫牵涉进来,她也不会多管闲事。
他们都是公众人物,真闹上社会新闻板块,余渊少不了沾染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