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0章 萧锦玉的愿望,套路韦孝宽(1 / 1)千语千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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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士卒说完,十分恭敬的行礼,并退下!

“诸君,贵使远道而来,定然疲惫不已,现下天色已晚,便都休息去吧!”

在韦孝宽的一道命令下,士卒散尽,皆回到了军营之中,旋即他便将目光投向了“谢臻”,似有什么事要询问,疑惑的沉吟了片刻后,方才叫尹公正带着他们去专门安排好的营帐内休息。

周国算是用了最高规格的礼仪接待,所以营帐的一切用物俱全,甚至还配了一侍女伺候。

兰陵王看到那侍女目光灼灼含羞带怯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才有些不适的对尹公正道:“尹大夫,我不需要侍女伺候,另外,我与谢使臣住同一个营帐即可,夜深了,若有他人在此,也不方便,便让她走吧!”

一听说与谢使臣住同一个营帐,那侍女眼中划过一道惊讶,竟似有些丧气而羞恼的看了兰陵王一眼,方才愤愤然离去!

正巧萧锦玉从营帐外走了进来,也对尹公正道:“尹大夫不用招待我们了,如兰陵王所言,我与他就住一个营帐,你们都出去吧,从长安不远千里而来,贵国使者也辛苦了!”

那尹大夫也有些疑窦的看了兰陵王与“谢臻”一眼,方才拱手离去,在走出营帐之后,不免还嘀咕了一句:“难不成这兰陵王还有龙阳之好?这可怎办是好?”

萧锦玉见周国的使者尽皆走远,便走到兰陵王面前。

“看来这齐国使臣似是得了宇文护什么命令,想要刚才的那女子给你侍寝,也不知是想拉拢你,还是想陷害你?”

高长恭面色一赧,忙揽了萧锦玉道:“你不会生气了吧?”

“我怎会生气,长恭如此俊美,在建康的时候,喜欢你的小姑子们都排满整整一条街,秦淮河畔都挤得水泄不通!我想从那时起,长恭便打算充分利用自己的美貌,来引诱我了吧?”

被戳破了心事的高长恭更加赧然,这时又听得萧锦玉轻声一笑,这才知道原来是打趣他的。

萧锦玉又认真道:“长恭,我不会因有多少女郎爱慕你喜欢你而生气,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也感受得到,而且你刚才也拒绝了……如果我们夫妻之间都做不到完全信任,那就更有可能让他人有机可趁!”

“就像刚才的那名侍女,可不像是普通的侍女,她并没有作为下仆的谨小慎微,反而很粗枝大叶,骄纵,而且里面穿的衣物质地十分名贵,我猜测,应该是周国贵女,更或是……宇文护之女!”

宇文护有五个女儿,有封号的就有两个,一个是新兴公主,一个是从博陵崔氏二房崔猷过继而来的养女崔氏,即富平公主,宇文护有意要将新兴公主嫁给苏绰之子苏威,另两个似乎也有婚配,只有一个庶女以及富平公主还未议亲。

“你是怀疑,宇文护想在我身边安插细作?”兰陵王很快便反应过来问。

萧锦玉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单纯迷恋你的美貌……”

“你又在打趣我!”高长恭佯装生气,可在她面前,根本就生不起气来,总是情不自禁的就将她搂得极紧,“阿玉,你太美好了,美好得有时都让我感觉不忍亵渎你。”

萧锦玉愣了一愣,旋即轻斥道:“你又在说胡话了,若是没有长恭的成全,我也很难走出今天这条道,也就没有你所能看到的美好!”

她转过身来,看向高长恭,目光变得十分温柔而潋滟:“这世间的女子多半不能按自己心意而活,哪怕是身份最为尊贵的世族嫡女、皇族公主,都会成为因利益而联姻的牺牲品,那些身份低微的庶女们更是随意可赠的货物,

有幸运的,遇到如长恭这样的人,许能安定幸福又平凡的过完一生,而更多的则是蹉跎岁月于后宅之中,更有甚者死于内宅阴私,无声凋落,而这些女子,死了便死了,就如同废弃的垃圾一般,没有人会在意,因为她们失去了利用价值。”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声,语含感激道,

“而长恭能支持我走向仕道,按自己心意而活,便是对我最大的恩义,

我对长恭不仅有爱慕之意,更有知己难寻的感恩之情!”

听她说这番话,高长恭但觉心中十分酸涩且感动,但同时也为她的这些想法感到震憾。

“从来没有问过你,你可有什么未实现的心愿?”他突然问。

萧锦玉笑了笑,答道:“有,但可能真的很难实现!”

“说出来,我听听!”

萧锦玉便望向他,认真道:“希望有朝一日,天下所有女子都能按自己心意而活,绽放她们身上所有光彩,而不是随意交换的牺牲品,不会受世俗眼光的荼害……”

兰陵王知道她又想到自己的母亲了,本也是一个惊才绝艳之人,却因世俗的眼光而名声尽毁,又死于阴谋算计之中,就连死后的名声都被人诋毁得不堪而狼藉……

“会的,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兰陵王很是心疼又坚定的说了一句,便将她横抱了起来,走向营帐内的榻间。

……

营帐之外不远处,那名侍女正好瞧见烛火摇曳中兰陵王将“谢臻”抱起来的剪影。

看到两人交颈相拥倾于榻间,女子面色一阵红一阵白,跺了跺脚便垂头丧气的奔去。

“长恭,你这样,又有人要说你有龙阳之好了?”

“他人怎么说,我不在意,但你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而且现在还是在周国韦孝宽的军营之中。也许韦孝宽此人光明磊落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但我瞧那尹公正身边的一位周使,似乎从我们一进营帐开始,便处处针对于你,那人目光似贼,不怀好意!”

萧锦玉便笑了起来。

“原来连长恭也看出了那人不怀好意!只怕那人确实有破坏此次齐周和谈之嫌!”

“今日你在宴席间说的那些话,是故意说给韦孝宽听的吧?”高长恭又转而问。

萧锦玉点头:“是,韦孝宽此人虽冲虚温和,表面上不与宇文护为敌,但实则对宇文护的独揽专权以及弑君之行为多有愤懑,而且他能问出我对忠君的看法,可见他自己本身便是心存质疑之人。

这次和谈,我想与韦孝宽此人单独做一笔交易!

至少,不能让他成为你的劲敌!”

……

“侍女”回到营帐之后,便对同行而来的一名仆婢发起了脾气。

“没想到这兰陵王高长恭,还真有断袖之癖,我央求了父亲那么久,从长安跑到这玉璧城来,便是看到这样的一个结果,我不甘心……

不过,这高长恭也确实俊美致极,比我周地所有男子都要好看!”

婢女有些胆怯:“五娘子,那兰陵王好看是好看,可听说已经娶了妻的,还是南地的第一美人!”

“第一美人又如何,你看他如今都抱着那谢臻……”再次跺了一下脚,少女羞恼之余,眸中又充满幸灾乐祸的得意,“不过,阿兄说了,若是兰陵王被我周国俘虏了,那他娶的那个妻子多半会成为齐国国主的囊中之物,说不定此刻就被齐国那好色的君王抱到榻上去了!”

“到时待他那个妻子一死,我再求父亲将我嫁给他!”

婢女一直唯唯没有说话。

而此刻韦孝宽的营帐之中略微有些凝重,尹公正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大冢宰让我们以最小的代价换得阎老夫人归国,原以为让人假冒关东子民被劫来交换,此一计定能骗得过北齐的这帮小儿,未想这个谢臻竟是如此机敏聪慧,

难怪宇文世子、三郎君与卫公直自南陈回来之后,便对这个谢臻极为推崇!”

“谢臻此人确实不简单,极擅蛊惑人心,他的一首诗以及三言两语便能令我军将士们痛哭流涕,这若是在战场上,恐怕堪比四面楚歌声,极能动摇军心!”

“还有兰陵王这个人,虽然宴席上不发一言,但其人年纪轻轻便能在晋阳一战中击退突厥强兵,而且三郎君与卫公直在南陈之地也与之打过交道,其人沉着冷静,睿智果敢,并不是一个有勇无谋之人!

很有可能会成为北齐未来的一颗将星!”

说到这里,他看着韦孝宽同样皱着眉头似在沉吟思索的脸,问:“韦大都督,依您看,这次和谈应该怎么办?”

“以两郡换一个老夫人回来,确实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大冢宰也不会同意,既然齐国是以休战求和为目的来和谈,那我们便立下誓言,写一封休战求和的信给北齐的国主,然后送一些丹砂、物帛以示诚意!”

“如此也甚好,但就怕齐国的这几个小儿不同意!”言至此,又担忧的问:“他们若不同意送还阎老夫人,又当如何?”

韦孝宽便反问了一句:“大冢宰是何意思?难道要我杀了齐国的使臣吗?”

尹公正连连摆手:“自然不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大冢宰不会让韦大都督做此违背信义之事,但大冢宰有意拉拢这个兰陵王,故而派了小女儿宇文雅过来,原本是想送予高长恭,可今日我见这高长恭似乎有龙阳之好,对女人并不十分感兴趣,此计更是不成!”

“龙阳之好,和谁?”

“就是这个谢臻,二人同住一个营帐,而且吩咐了无需任何人去伺候打扰,二人似同榻而眠!”

说到这里,尹公正又是一声叹息,“不过这谢臻之才世所罕见,若是能为我周国所用,也不啻为一大幸事!”

尹公正犹疑着,韦孝宽更是目光幽沉意味不明。二人便是这般踟躇不定的商议了良久才去休息。

一夜很快到天明,高长恭的确是拥着萧锦玉同榻而眠度过了一晚,直到次日早上,有婢女在外叫唤,说是送了盥洗之物进来给他们用,萧锦玉这才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还躺在他的臂弯之中。

“长恭,你这样,手会不会酸麻?”萧锦玉赶紧起身,给他揉捏手臂,半责怪道,“以后不可这样了,很容易弄坏手臂的,严重的话会废掉一只手!”

高长恭便笑道:“无事,我知道,太过酸麻的时候,我有起身活动过!”

“那你岂不是一夜没睡好?”

“你睡好就行了,主和谈之人还是你,主要是你要打起精神!”

两人言至此,听到外面的婢女再次唤了一遍,二人起身,整束好衣装后,便命那婢女走了进来。

婢女一直低着头,但看身形并不是昨晚想要给长恭侍寝的那个少女。

这婢女也不说话,只是规规矩矩的将拧干后的手帕澡巾送到他们面前。

高长恭正要去接,萧锦玉拦了他,向这婢女问道:“韦大都督的军营之中,也能带女眷进来的吗?还是……不是女眷,而是女……伎?”

婢女的脸微微一红,忙摇头道:“奴不是军中将士的女眷,也非女……女伎,奴是宇文家五娘子的贴身婢女!”

“哦,那你把东西都留下,下去吧!我们自己来即可,不需要人伺候!”

“是!”

婢女将手帕澡巾皆放在榻几上后,目光躲闪似的看了萧锦玉一眼,又似看了一下盥盆,这才慢慢退下去!

待她一走,高长恭便疑惑的问:“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萧锦玉用眼神暗示了一下高长恭,营帐外还有听墙角的,便用水在案几上写道:这帕子里面应该是涂了药,虽然气味极浅,但我还是闻到了!

“那这个婢女……”高长恭亦用水在案几上回道。

“我猜测,应是细作!”

写完,便拿起放在案几上的手帕,高长恭正要阻拦,却见她摇头,再次写道:长恭忘了,我身体百毒不侵的,无事,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何药物。

待她仔细看过之后,高长恭见她眉头微锁,似有疑惑,又担忧问:“是什么?”

萧锦玉便在他耳边轻声回道:“是可使人身体酥软浑身无力的药,奇怪,这药物也让我好生熟悉。”

二人在营帐中还未呆多久,韦孝宽身边的长史辛道宪便已来到营帐外,言道大都督请他们到玉璧城外的田郊上赛马。

而就在这长史到来的前一刻,那躲在角落里偷听的婢女已然飞快离去!

田猎于郊,无论是在南朝,还是北朝,都是贵族们所热爱的活动。

“我昔在乡里,骑快马如龙,与年少辈数十骑,拓弓弦作霹雳声……”

韦孝宽骑在高大的骏马上,一边吟着南梁名将曹景宗的诗,一边感慨道,“这便是田猎之意趣!”

言罢又朗声大笑道:“不过,此诗比之谢使臣昨夜的一首诗,还是差之远矣,谢使臣的一首诗可是句句言至人肺腑啊,足以打破人内心的屏障,恨不得与谢使臣早日相识为友!哈哈哈……”

“大都督过奖!”

萧锦玉礼貌的回了一句,又道,“说到此处,谢某还真有些肺腑之言,想与大都督畅聊,不知大都督可否令尹大夫退后,与我单独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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