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圈跟娱乐圈也差不多,知名的并不全都有本事,炒作的也不少,什么鬼画符、跳大神、用各种毛作画……祝枝山看了都直呼内行。
陆一鸣觉得,周祥林倒不一定是炒作,大概是一种自我陶醉——电视剧里,随处可见他的书法,连导演的间隙,也写字送人。
如果是炒作,更应该炒名而不是多抄写。
当然,艺术水平也不代表人品,就像前世某位娶妙龄娇妻的八旬“大师”,琴瑟和鸣无可厚非,但欺师灭祖甚至恩将仇报的历史,也不是他张嘴就能洗刷得了的,否则也不会有中山狼的形容,还出自沈从文和李苦禅这些大师之口。
如果当年有牛头人这个称号,他也一定是行家。
陆一鸣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觉得,有素质的牛头人,应该是“夫妻丛中过,不毁一桩婚”,而不是像他那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把锅挖走,关键对方还是他的恩人。
而周祥林这种,只是对自己作品的志得意满,已经算是一股清流了。
在现代这个社会下,陆一鸣觉得艺术跟名利挂钩也算一种与时俱进,就像周祥林,一路进了电影家协会、电视艺术家协会、美术家协会等的上级机构——文联的全委会委员,如果凭借他的导演资历,这是不可能的。甚至电视艺术家协会的
但有了这种身份,他可以找到更多、更好的演员来拍他的戏,以小博大。
而且陆一鸣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确实头脑灵活。
“既然认识,那就是朋友,中午我请大家吃饭。”
罗嘉良跟何加劲本来就是老朋友,何赛飞跟刘威他们也熟悉,稍微一攀谈,又都是中戏上戏的师兄师姐,于是就一起吃吃喝喝了。
罗嘉良不仅是主演,也是成名多年的大哥,他跟何加劲,以及周祥林坐在一起,王学冰落座后,朝杨榕招手:
“小杨,坐这儿吧。”
但杨榕却指了指陆一鸣旁边微微一笑:“不用了冰哥,我坐这儿就行了。”
王学冰脸上没露出什么异样,点了点头,还笑了一声。
但心里他挺不舒服的。
论腕儿他不如罗嘉良,但论当红,现在的罗嘉良也比他差远了,这几年能演包拯的,从周捷到陆易,那都是最当红小生,而他马上就要进组演《壮志凌云包青天》了。
所以,想往他这里扑的女演员也越来越多,但拍戏这么长时间,杨榕却一直安安静静的,让他有些气馁。
拍戏时候是这样,但那时候还维持着友好关系,但现在,直接叫都叫不过来了。
去找那個初出茅庐的小子?
除了脸蛋外,他哪点比我强?
参加一个唱歌比赛,算个屁啊。你们班最出名的韩鳕,还演我的牛夫人呢!
但他又得维持风度,心里的滋味并不好受。
吃饭的间隙,周祥林又乐呵呵的问道:“你们既然杀青了,不知道能不能请几位在我这个剧里客串一下?”
“放心,绝对不会耽误各位时间。”
“角色由你们挑选。”
可能何加劲也早就得到了周祥林的交代,也跟着劝说。
罗嘉良接下来几天没事,笑道:“没问题。”
王学冰本来不准备答应,他原本准备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就去《包青天》新剧组,但转眼瞥到正跟陆一鸣有说有笑的杨榕,想了想,又答应下来。
有这俩人带头,其他人也都应承下来。
客串戏份一般很少,跟龙套差不多,就是临时顶替一个群演的戏份,连群演都能演,他们更没有问题了。
但到了卖版权的时候,这也是一个卖点,电视台播出前打广告的时候,他们也会作为一个噱头。
“谢谢,实在太感谢了。”
而杨榕正在跟陆一鸣说郝蕾的事情。
“之所以她跟我提一下,我就对你有了印象,主要是当时她说的时候,那表情挺有意思的。”
“怎么个有意思?”
“就是她嘴上在骂,但眼神和表情又不像是骂人那种,就像……嗯,比如说我的宠物狗调皮,我当时随口嚷嚷它两声,差不多就这种感觉。”
陆一鸣无语的看着她:“你比喻的很好,下次别比喻了。”
杨榕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比喻,相当于把郝蕾比作她,把狗比作陆一鸣,于是捂着嘴一边笑一边道:
“不是,我没有说你像狗,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了。”
陆一鸣眼神在她的饱满上停留了一下,摆手道:“算了,看在你比我大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男人在自己身上扫一眼,女人就知道在看哪里,杨榕也立即察觉到了:
“喂,你刚眼神往哪儿看呢。”
“什么往哪儿看,我在看你呢。”陆一鸣直接装迷。
杨榕撇了撇嘴:“怪不得蕾姐那么说呢。”
“说什么?”
“她说你歪理一大堆。”杨榕道:“人家明明是为了电影的艺术,你却说那电影就是为了脱。”
“那你想知道我怎么说的吗?”陆一鸣好笑道。
“怎么说的?”
“她说她那个是高雅,我反驳说脱就是高雅?要这样的话,霓虹床上的动作片岂不是全世界最高雅的电影?她又说人家那有故事情节,有艺术深度等等。我说,既然这样,那它的核心就是这些,而不是脱。”
杨榕被最后一句逗乐了,然后又好奇道:“然后呢?”
“她哑口无言,但随后还不服气,就拿你说的那个怼我,说我不懂艺术,说我不是好东西。”
“原来是这样。”杨榕恍然。
另一边的王学冰,看到她跟陆一鸣笑得容光焕发的样子,牙都快咬碎了。
于是,在吃完饭回剧组,让他们挑选角色的时候,王学冰看向陆一鸣,笑道:
“刚才大家都说你年轻有为,还没毕业演技就很老练,我听得挺手痒的,要不找一个跟你对一段戏的?”
陆一鸣看着他的眼睛,从里面看到失落,以及开始积压的生气,陆一鸣有些纳闷了:我踏马又不是地毯,怎么是个人都想走上来踩两脚?
咋的,柿子挑软的捏?关键劳资也不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