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斐的出现，把刚刚汪锋仅存的优越感给碾压没了。

他自己的专辑销量也就跟陈琳持平，其实名气现在还不如她，更不用说王斐这种天后级的。

更何况，虽然王斐是内地人，但从香江出道的她，一直被算作香江歌手。

当初她跟那嘤唱《相约九八》，也是打的香江和内地的合作。

这个时候，香江的歌手天然就高级一些。

在王斐进来后，刚刚还滔滔不绝的汪锋，这一刻像吃了哑巴丸似的，一声不吭。

在这儿待着不是，走也不是，只感觉脚底板像是有蚂蚁在爬。

不过王斐随后一句话，又让他来了兴致。

只听王斐说道：“我们先唱着试试吧，如果可以，再谈合作的事情。”

汪锋的心里，又荡起一层涟漪。

其实这件事跟他无关，不管陆一鸣跟不跟王斐合作。

但刚刚因为他吃了瘪，现在的心理，就觉得他们如果合作不成功，可能才会高兴。

王斐的眼光，可一直是非常高的。

01年那张《王斐》的同名专辑里，有一首歌《流年》。原本是林稀填的词，但王斐看了不满意，就写了开头一句：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用一种魔鬼的语言。

然后告诉林稀：就用这個开头，继续往下填。

王斐名头大，林稀的名头也不小，一般歌手就算拒绝，也会委婉的说，但王斐直接说：这写的不好。

王斐不仅驳他的面子，还在林稀擅长的领域面前耍大刀，偏偏还成就了经典。

在未来，无数人只看这一句词，脑海里也能浮现出旋律。

敢说，还有那个才气。

陆一鸣这个小年轻，不是科班出身的，一个学表演的跨行就算了，还跑王斐面前卖弄？

汪锋当然不屑一顾，毕竟他可是正儿八经央音毕业的，而且比一般央音学生更强的，是他出身音乐家庭，军乐团团长的父亲，从他三岁就开始培养。

其实王斐也是，小时候就能登上央视，参加六一节目当主唱，同样的天赋，别人可能要比她更努力，也只能追上她的背影。

汪锋把自己和王斐比为一类人，相信未来的自己，会跟王斐一样发光发热，站在歌坛之巅。

至于这个半路出家的小子，凭什么？

或者说……他有什么？

现在对于汪锋来说，已经不是利益的问题，而是一种阶层挑战的不爽。

随后陆一鸣和王斐去录歌了，但汪锋还不想走，他想知道结果。

看汪锋不走，零点乐队几个人也不走。

不过这歌现在还没发布，自然不能给他们听，秦吉把他们请到一旁的会客室去，让人给他们泡咖啡喝。

“这小子什么来头？”汪锋朝大毛问道。

他们之前猜的不错，汪锋来，就是零点乐队的人撺掇的。

而零点乐队最先发现陆一鸣频繁上新闻、参加节目，就是二毛，然后他告诉了他哥哥大毛。

两人自然就不愿意了，于是拉上全乐队的人过来，同时还给汪锋打电话。

“我了解到的，之前也差不多都给你说了。”大毛道：

“他是上戏的，今年才大四，参加东方台一个选秀比赛出道的。”

大毛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屑一顾。

像他们这些自诩为乐队的专业歌手，是看不起这种选秀比赛出道的歌手的。

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央视的青歌赛。

从这上面出来的，大咖可不少。

别说金奖，能拿铜奖的，很多现在也是春晚的常客，比如宋团，比如毛阿敏、孙悦等等太多了。

大毛继续道：“他好像是不愿意签约，所以在前十就淘汰了，但最后因为被冠名商看中，当了他们的代言人，然后一路还参加到了总决赛，最后拿了最佳人气奖。”

二毛撇嘴：“什么最佳人气奖啊，要我说，没准就是给冠名商的面子，进不了前十，至少也要给个东西吧。”

“也不一定。”大毛道：“他好像写了几首歌，在彩铃上特别火，我估计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他的票数高。”

“这倒也有可能。”汪锋点了点头：“现在的彩铃市场，真是太踏马火了，火得我都眼馋。”

“所以，这小子能有什么水平啊，别说跟你比了，比我们也差一截。”二毛不忿道。

“他长得还是不错的，估计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汪锋道。

其实他对自己的长相也颇为自信，因为此还迷倒了不少小姑娘。

二毛和大毛都是糙汉子，闻言更不爽了，酸道：

“不就是一个小白脸么，刷脸就能卖专辑的话，那还要我们唱什么歌啊，光去选俊男美女不就行了。”

“就是，我们趁早回家放羊得了。”二毛也附和道。

他们的话，要是让十年后的资本听到，估计该叫道：“老子怎么早没听到你们的话，多走了几年的弯路！”

……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聊着，咖啡续了一遍又一遍。

等的都快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他们再次听到高跟鞋蹬蹬蹬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瞬间，他们都快没耐心的萎靡精神，瞬间跟吃了士力架似的，满血复活，绷直了身体，就差窜起来了。

从门口路过的王斐看到他们，本来都要走过去了，又停了下来，朝他们挥了挥手：

“我先走了啊，拜拜。”

他们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之前参加一些演唱会，以及节目，见过不少次，也算是认识。

“哦，拜拜。”

几人愣愣的道。

等王斐走了，他们才回过神：“忘了问结果了。”

二毛挥手道：“还问什么呀，你看她都先走了，要是谈成了，他们就该一块儿出来了。”

一直没吭声的周晓欧，忽然疑惑道：“但我看王斐走的时候，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啊？”

汪锋随即道：“她能有什么变化，人家现在都天后了，这点小事，对她来说就不值一提，成了顶多算锦上添花，她不会特别高兴，不成也没损失，更影响不了她的地位，她能有什么变化？”

周晓欧一怔：“这倒也是。”

大毛也补充道：“她这几年没以前那么拼了，我记得她上一张专辑还是03年的，这都多久了也没见她发过新的。”

汪锋摇头道：“今年发过，不过是精选集，不是新歌。”

“这就是嘛。”

周晓欧没吭声了。

而他们的神色，都有些愉悦起来。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秦吉跟陈琳她们有说有笑的过来，这次他们就有些诧异了。

王菲神色没变化，他们能理解，但没跟王斐谈成，怎么秦吉还这么高兴？

难道？

他们心里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大毛试探的问道：

“秦总监，刚刚王斐怎么先走了？”

“没有先走啊。”秦吉随口道：“都弄完了。”

“嗯？”

面对他们疑惑的目光，秦吉道：“王斐在编曲上还有些建议，一鸣还在改，不过她是满意的，等弄完了再来正式录制。”

一瞬间，汪锋几人眼神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