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斋内,慕非白身陷囹圄,旧事重提,再闻,竟是本以为早已沉埋黄沙之旧事。
日盲族……日盲族……
在听到这三个字的一瞬间,慕非白便已经瞪大了双眼,看着槐生皇矣的双眸之中,满是惊恐之色。
“日盲族……你,你到底是谁!”
“无聊的问题。”槐生皇矣闭目摇了摇头,“槐某欲向日盲族借兵,正缺一份见面礼,因此请阁下前来,正是欲借首级一用。”
“我,我!”
话未落,寒光一瞬,沾满鲜血和谎言的一生,便已经划下休止符,不断挣扎的身躯,是不甘心于生命竟是如此仓促的流逝。
此时,闲云斋后院之内,又再度迈步走进来一道身影,看到倒落地上的尸体,来人轻皱了一下眉头。
“公子还是少在后院杀人吧,免得花都沾染血腥气了,难闻的紧。”
“嗯,回来的挺快啊。”
“那是,公子相召,吾岂敢不披星戴月的赶回啊。”
“嗯,时间倒是刚好。”槐生皇矣看着天不孤点了点头,“赫连,取下此人的首级,准备去登门拜访了。”
“是。”赫连策点了点头,带着慕非白的尸体消失在后院内。
天不孤却是一脸好奇的来到亭下,坐在了槐生皇矣的身侧。
天不孤自医术小有成就,开始云游各处行医以来,槐生皇矣已有许久不曾和天不孤见面,如今见着,只觉对方红衣琇黑,一身邪气,虽然还不如未来的那位医邪,但是也能够看得出几分苗头了。
“那个人是谁?”天不孤问道。
“一個满手血腥的杀手。”槐生皇矣淡淡说道。
天不孤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转而说道:“自吾外出修行医术,还是你第一次主动书信召我回返,怎么,有很大的麻烦吗?”
“是否是麻烦,要取决你这些年修行的医术了。”
“哦?”
“无需好奇了,到了那里,你自然会知道。”
“好吧。”天不孤摊了摊手。
……
……
“嘶……”
“如何,很惊讶吗?”
“你这,东白莲,西六如,竟然是同一个人,难道吾不应该惊讶吗?”
“哈,行走江湖,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我可以叫素还真,你也可以叫素还真,阿猫阿狗都可以,一个名字而已,值得什么大惊小怪呢。”
“公子,你说的倒是轻巧,这个消息要是在黑市上,可是能够卖出一个不少的价钱呢。”
“很好,出去几年,回来都敢把吾摆上货架,天不孤啊,医术的长进我是还没看出来,但是看得出,你的胆子不仅有长进,而且很大。”
……
两人一言一语,似乎是在谈笑,说话之间,已然来到一处环水山壁之前。
“看来此地就是半壁河山了。”
‘素还真’一挥拂尘,给天不孤递了一个眼神,随后朗声说道:“清香白莲素还真,有事欲求见大祭司,还望大祭司拨冗一见。”
声音回荡,传入石壁之中,片刻过去,不见任何反响。
‘素还真’神情不改,再度开口说道:“素某此番带了关于日盲族旧事之线索,如果大祭司不愿拨冗接见,那这线索,日盲族也只能够错过了。”
声音再度传递,片刻之后,半壁河山的重重石壁之中,发出一阵紧跟着一阵的沉闷声响,石壁开启,有若山移,随后一个声音自山壁深处传说:“大祭司有令,请入内。”
“多谢。”
‘素还真’道谢之后,带着天不孤径直迈入山壁之中,而在二人进入山壁之后的一瞬间,原本开启的山壁再度挪移,轰然关闭,整个通道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两位……”
此时,远方深处的一个声音悠悠传出,对着‘素还真’和天不孤说道:“请入内吧。”
幽幽声响,还伴随着阵阵的回音,仿若是自幽冥传出,天不孤冷眉一挑,虽然眼前不能视物,但如何能够阻止得了一个精通医毒的医者下毒的手段。
然而就在天不孤准备出手的时候,只感觉手已经被一把拂尘缠上。
“莫要停留,走吧。”
天不孤嘴角弯起一抹冷笑,却并未执意动手。
二人随即迈步向前,黑暗甬道之内,伸手不见五指,诡异虫鸣,更似吞尽一切光明,然而‘素还真’迈步行走其中,却是信步闲庭,游刃有余。
蓦然间,甬道之内,冽冽风声忽然起,夹杂杀气,伴随刀剑碰撞声,回荡不绝。
天不孤眉头再挑,纤细的五指轻轻跃动着,正要动手之时,‘素还真’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里,不过如此而已啊。”
话语落,忽然一阵清风拂过,群虫尽退,连带着刀剑碰撞声也都尽数消弭。
“日盲族的诸位,这些无聊的试探还请省下吧,素某可是心怀诚意,要和诸位合作啊。”
话语落,只听闻甬道更深处,传出一个老妪的声音,伴随着阵阵咳嗽。
“不愧是清香白莲素还真,天阎魔城一人之下的策师,果然非同一般。”
话语落下的瞬间,只是再度响起激烈的震动和轰鸣声,连带着整个大地都在剧烈的颤动,直到此刻,天不孤方才惊觉,自身竟然一路走来,都是在对方刻意布置好的道路之上循环往复着前行。
而随着真正前往日盲族深处的同道开启,‘素还真’和天不孤足下脚步加快,穿过漆黑的甬道,一步迈出,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漆黑的巨石,堆砌而成,一座巍峨的大殿,大殿的最高处,端坐着一个手持木杖,双眼缠绕着黑色的布条,面容苍老丑陋的老妪,正是日盲族领导者、大祭司。
“素某见过大祭司。”
‘素还真’一挥拂尘说道,“这位素某好友天不孤。”
大祭司的目光在‘素还真’和天不孤两人身上扫过,说道:“素先生开门见山吧,吾日盲族久不涉尘世,此番先生造访,所为何事啊?”
“素某说过,是为了和日盲族合作而来。”
“而这,便是素某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