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迟坐在花轿里,花轿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县老爷的住宅。
来到这里秦迟发现很不对劲。
前几次游戏,住宅就是马赛克房子,可这一回,房子的确是马赛克,可房子周围停了很多黑色乌鸦。
这些乌鸦不是模糊的,相反,就像不在一个图层一样,它们很清晰的显示着,秦迟几乎能看见乌鸦的每一根绒毛。
她迟疑的挪动了一下鼠标,点击了一下乌鸦们。
乌鸦身体不动,但那黑色的眼珠却动了一下,那饱含嘲讽的眼神几乎突破屏幕看进了她的眼睛。
中计了!
秦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陷阱,她几乎听见了【愚昧】失效的碎裂声。
花轿进了房子之后,秦迟的页面也闪现出白光,要切换场景了。
“嗡——”
果不其然,她这回看见的不再是定格在电脑屏幕上的二维图画,而是穿到电脑里面。
眼前是真实的拜堂场景,整个厅堂都是大红色的,她穿着喜服,旁边是乌鸦头的新郎。
没有任何的理由与废话,乌鸦头新郎长着一双人手,那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大刀,向她狠狠砍来。
“嘣——”
一股金属相撞的声音冲击而出。
秦迟当初就打算解除【愚昧】,看看副本的真正样子,自然也提前做好了准备。
她知道自己的身手,因而没带什么攻击污染工具,带的全都是保命的和逃跑的。
此时她拿出的就是防御型污染工具【奥义之盾】。
这个污染工具可以产生一个护在身体前的无敌盾牌,但只能持续三秒。
但三秒钟就已经够了,秦迟快速蹬自己的高跟鞋逃跑。
她脚下穿的这双五厘米的高跟鞋也是污染工具,名叫【杀手的高跟鞋】,工具特性就是敏捷加成,且如果会拳脚的话,这鞋子是能杀人的。
当然秦迟不会拳脚,但她跑的够快。
此时她直接向礼堂外跑去,走到门口,却被一层无形的罩壁挡住了。
应该是形成了杀戮时刻,跑不掉了。
此时【奥义之盾】也已经失去了效果,身后破空声袭来,乌鸦头的血腥大刀紧随而至。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把巴掌大小的水果刀却突然伸出,小小的一柄刀却抵得大刀无法寸进一步。
是林真的【破门而入小刀】。
在最后的关头,她还是赶到了。
此时林真挡在秦迟身前,拎起六号权杖高声念道:
“长着乌鸦头的东西也是乌鸦,乌鸦属于鸟类,理论上讲,鸟类是打不过人类的。”
蓝宝石亮了亮,林真感觉与自己对打的力量骤然一松,她趁机猛抡过去,换六号权杖先打它的脑袋,然后小刀直接刺入眉心。
黑色的羽毛纷纷扬扬飘落,整个大红的喜堂都在摇摇欲坠。
一阵白光闪过之后,林真发现自己又坐在了缝尸匠的小屋子里。
窗外投来交错的光影,梳妆台安安静静摆在一旁,上面被她打碎的瓶瓶罐罐整整齐齐的码在上面。
火眼金睛的视野里,规则纸还被压在放针的黑盒子下面,发着淡淡的金光。
一切都跟她刚进入游戏一样。
游戏被重置了。
林真深吸一口气,来到梳妆台前,明亮的镜子里,映出的又是一张女人的脸。
她想了想,这回直接出了院子。
跟上一回一样,走出院子后,她出现精神幻觉,来到了那个全是人的赌坊。
在瘦小男子大笑完后,她又苏醒在荒山,不过这一回,黄土已经没到了她的鼻子,林真醒来先吸了一鼻子土。
但好在没的不深,最上面又是浮土,林真一顿运动脑袋,把土拨远了点,至少能喘气了。
之后就是故技重施,林真利用六号权杖出了土坑。
这次她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麦克风里问了问:“秦总?”
没有人搭话。
第二次重置后,她和秦迟的联系断开了。
第一次剧情的时候,秦迟【愚昧】失效,被拉进了副本,现在第二次剧情重新开始,估计她的处境并不好。
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火眼金睛能看见污染源,林真进入诡异游戏的时候的确看见了污染源的金光,但那光芒很淡,跟平常她在诡异副本看见的不一样。
这种怪异代表了很多可能,林真觉得是自己某一方面想错了。
比如她以为这个游戏就是副本的本体——如果不是呢?
人间童话的时候她进本看不见污染源,是因为她根本没跟污染源呆在一个空间里。
这次她看见的污染源很淡,林真推测,她很可能跟污染源隔着什么。
能阻挡火眼金睛直视的,只有空间的壁垒。
在这座荒山的时候,是林真看见污染源最清晰最明亮的时刻。
她猜测这里应该离那个壁垒很近。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用破门而入小刀划开墙壁,去到达真正的空间,摘取污染源。
这个方法并不容易,林真也不知道那个壁垒到底离自己有多远,只能靠火眼金睛去目测。
虽然不易,但她也只能咬牙去干。
就在林真即将去实施的时候,一道格外璀璨的光却划破了天际。
“嗡——”
与光明一起到来的是墨水一样蔓延上来的绵长黑夜,从黑夜里走出一个人,是一个黑色长发,格外冷肃好看的女孩。
她和雨都一样,拥有着超乎人类的美丽,不过雨都的体态偏男性,而她是明显的女性。
她的脑后是半轮明月,有一张神明一样极其姝丽的脸,但脖子以下的身体全笼罩在袍子里,袍子与地面有一段距离,能看见没被袍子遮挡的部分是黑色的雾气,没有腿和脚这种东西。
【森然王】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林真刚一看见,心里就浮现了它的身份。
江满舟的四老婆,黑夜的永恒主宰,强大的战争诡异。
此时它降落在这里,看见远处站立的林真,安静陈述道:
“又见面了。”
林真“呃”了一声,左右看看,才知道说的是自己。
可自己跟森然王是第一次见面啊?
森然王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它还是平平淡淡的,像老熟人之间陈述过往的事实:
“很久很久之前,我们在时间之死见过。”
“你的记性还是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