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知道行者一向很能搞事情,但当他看到一朵灿烂的烟花在赤和大厦的楼身上爆裂开来的时候,心中还是不免感到惊叹。
他很清楚丁医的目标是谁,但他一开始没想过,为了对付一个S级喰种,丁医居然会直接在闹市区搞出个轰动全市的大爆炸。
虽然他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伪装,但那种伪装,在他所犯下的惊天大案面前,不值一提。
在极短的时间内,丁医的真实身份和真实面目就被技术手段找了出来,霓虹政府直接面向民众发出了大额悬赏通缉。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更糟糕的事情是,CCG也将介入到对丁医的联合抓捕中去。
作为一個专门针对喰种的机构,通常人类罪犯并不在CCG的职责范围之中,但丁医那直勾勾冲神代利世和壁虎而去的行为给CCG警示。
无论是代号大喰的神代利世还是壁虎,都是已经在CCG内部留名了的S级喰种。
一个人类,是没有什么理由去对两个S级喰种出手的,而且,人类也绝对不可能精准判断两个喰种会在赤和大厦聚集。
在CCG看来,丁医一定是一个隐藏在人类社会中的喰种,唯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能知道两个S级喰种的行踪,才能解释他为何冒着暴露的风险回到现场将两人带走。
对于共喰的喰种来说,两个S级,可以让他们一步登天的拥有强大的力量。
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让一个隐藏多年、犯下大案的人,出现在监控下。
作为绝对的暴力机关,CCG发出的通缉令是不同于霓虹政府的内部通缉令。
在通缉令发布的瞬间,丁医的评级,便从原本的无评级飙升到了S级。
基于赤和大爆炸带来的巨大危害性,以及两个S级的战果,CCG给了丁医无比的尊重。
同时,他们也会给予丁医对得起这个评级的捕杀。
并且,由于他的冒然,他的面孔也已经直接暴露在了以陈封为首的这些行者眼中。
人类政府、CCG,以及潜藏在暗处的行者的觊觎,丁医的生存环境在这一刻可以说恶劣到了极致。
对金木研无感的陈封并不在乎神代利世的消失导致的剧情变化,他原本对丁医这个敌对阵营行者也并不感兴趣,但现在不同了。
陈封知道丁医带走神代利世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他要去找谁。
无论是为了一个半喰种,还是一个专业的喰种研究人员,陈封觉得自己都不能继续干看下去了。
丁医的死活,陈封并不是很在乎,但是,他需要确保嘉纳明博活着。
……
手握长刀,遮挡了大半阳光的陈封站在出口处,俯视着阶梯下的壁虎以及丁医两人,嘴角微动:“看来,我来的时间刚刚好。”
“你!”壁虎仰望着陈封那并不雄伟的身体,身体颤抖间做出了近乎本能的反应。
那原本从腰部延伸出来的鳞赫,此刻犹如甲胄一般包覆住他的小半身躯,陈封只凭着无形的气势,便让壁虎像是应激的野猫一样直接进入到了半赫者状态。
身后有个想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的饿狼,眼前则是一片看不到底的黑渊,壁虎内心的恐惧已经无以复加。
强烈的求生欲在这一刻驱使着他,他咬着牙,发出了一声低吼:“让,让开!”
“嗯?”
闻言,陈封眼中露出一丝不虞,他眼角余光只是微微一斜,已经进入半赫者状态的壁虎便瞬间爆裂了开来。
漫天血肉挥洒,将廊道涂成一片血红之色,一块块的碎肉在四处铺散开来,陈封接着才看向已经身体绷直的像是尸体一样的丁医:“行者?”
“对!”
之前还狂傲的高呼‘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丁医此刻已经彻底没了方才的气势。
面对一个眼神便可以将壁虎彻底杀死的陈封,他此刻觉得呼吸都是那么的不安全,无力感开始席卷他的每一寸肌肉。
“有趣。”
陈封迈步走下阶梯,无形的生物力场扩散,他脚掌落下的每一块土地,血肉都像是消融积雪一般飞速退去。
脚掌落到最后一阶台阶之上,陈封打量了丁医那瘦削到异常的身躯,双眼微眯:“我看你之前似乎很饿的样子,不打算吃一点吗。”
“我……”
丁医望着陈封,进退维谷,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他知道,正常情况下,自己应该按照陈封的意思,弯腰捡起地上那些血肉大口的塞进自己嘴里。
但是他又害怕,害怕陈封以‘不喜欢吃人之人’的理由直接出手杀掉他。
绝对力量的压制下,丁医根本就分不出陈封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而只要他分辨不出来,那么脆弱的像是豆芽一样的性命,便会就此折断开来。
脸上露出比苦还难看的笑,丁医身体像是佝偻病患者一样弯曲了起来,一双眼睛却小心翼翼的向陈封身上张望,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每一点细节:“我,我可以吗?”
“吃吧吃吧。”陈封嘴角露出了和睦的笑容,却令丁医心中寒气直冒,那原本向下落去的手,又缓缓抬了起来:“还,还是算了吧。我,我现在不是很饿。”
“真的吗。”
丁医噤若寒蝉的点头:“真,真的!”
“既然不饿…那就带路吧。”陈封颔首:“我要见见嘉纳,带我去找他。”
眼见陈封似乎没有杀死自己的意图,丁医内心不由松了口气,急忙低下了自己那高昂的脑袋,埋首在前面带路。
丁医现在很怕,他真的很怕。
他辛辛苦苦谋划多日,用两个炸弹解决掉了两个S级。
冒着生命危险,在阵营的帮助下成为半喰种,一步登天的获得了超越S级喰种的力量。
他本来以为这是他崛起之路的开始,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才刚刚打开,便看到了堵在大门前如梦魇一般的陈封。
见识过陈封一个眼神杀死壁虎的实力后,丁医根本不敢对陈封有任何的想法,他甚至连揣测的心理都不敢有。
那不久前还高呼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身影,此刻已经彻底臣服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