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未知空间总是会对好奇心强盛的孩子形成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听到吱呀开门声而转身的道尔顿呆呆的凝视着那门缝后露出的幽暗,放下手中的玩具,翻出一盏提灯,小心翼翼的踩上了通往上层阁楼的楼梯。
楼梯处的黑暗像是迷雾一般将道尔顿的身影吞没,又是一道风从封闭的走廊中诞生,将那敞开的木门缓缓关上……
卧室。
“你将我的乐谱箱放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今天在音乐室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
“没找到?怎么会。”乔希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我就将它放在了钢琴旁,一眼就可以看到。”
“钢琴旁?钢琴旁什么都没有,你确定吗?”
“我当然确定。我将它放到那边之后就再也没动过它。”
“好吧。”瑞莱心中满是疑惑:“也许我明天应该再仔细找找……”
啊——!
夫妻两正说着话,突然一道尖叫从三楼阁楼上传来
“道尔顿?是道尔顿的声音?!”
乔希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带着瑞莱匆匆向三楼走去,最终停在了紧闭的阁楼房门前。
嘭-嘭-
乔希伸手抓住门把手拧动了几下,却根本没能打开:“该死,门被锁住了,钥匙,钥匙呢?”
“一楼,钥匙被我放在了一楼储物柜里。”瑞莱想起了自己白天为了防止孩子误入阁楼的操作,脚步匆匆的下楼取来钥匙。
咔嚓-
锁舌转动的声音中,紧闭的木门被打开,乔希二人冲入阁楼中,看到了跪坐在地上,眼神呆愣的看向角落的道尔顿。
“道尔顿,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道尔顿并不说话,只是继续盯着阁楼深处的黑暗,好像那黑暗中藏着什么东西一样。
直到乔希温暖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那呆愣冰冷的眼神才被重新暖化,迷蒙的抬头:“爸爸?”
“我在,我在。”眼见道尔顿似乎并无大碍,乔希心里不由松了口气,一把将他抱起:“好了,以后不要来这种危险的地方了,我们离开吧。”
被乔希抱在怀中道尔顿点点头,下巴搁在乔希的肩膀上,眼神却又直愣愣的看向阁楼的黑暗。
见到儿子没事的瑞莱也是松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去,身体却被一个放在角落的箱子死死的拽住了。
黄褐色的纸壳、白色的自粘封条以及上面黑色的笔迹,无一不在向瑞莱揭示它的身份-乐谱箱。
本应该被放在音乐室的乐谱箱莫名的出现在阁楼中;明明她在白天已经用钥匙将门锁死,道尔顿却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进入阁楼……
之前因为焦急而下意识略过的种种异常在这一刻于瑞莱脑海中浮现,令她浑身不由颤栗起来。
“这个房子有问题!”
将道尔顿送回房间的瑞莱急匆匆的找到了丈夫乔希,眼中满是忐忑:“我记得很清楚,我在白天已经将阁楼锁起来了,钥匙放在一楼储物柜,道尔顿怎么可能进得去阁楼。
而且,那個你放在音乐室的乐谱箱,我刚刚在阁楼看到了。
我白天才上过阁楼,在那之后就将其锁死,它怎么可能出现在那里,它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眼见妻子瑞莱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乔希急忙安慰道:“也许是有人悄悄进来过,我会将这个房子仔细搜查一遍,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保证。相信我。”
看着脸上满是认真的乔希,瑞莱心中虽然还有不安,终究还是按捺了下来。
但在这个存在着恶灵的世界,事情往往只会朝更坏的方向发展。
夜色下的房间陷入寂静之中,独自一人进入过阁楼的道尔顿躺在床上渐渐进入了沉睡。
混沌的漆黑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直到某一刻,他骤然睁开了眼睛,从弥漫着冷蓝色调的房间中醒来,推开房门走进了弥漫着漆黑和迷雾的暗处。
第二天。
“道尔顿?道尔顿?”
乔希一边从衣柜里找出衣物,一边试图将床上睡觉的道尔顿叫醒上学,但一遍遍的呼唤最终得到的始终只是沉默。
以为儿子在和自己玩装睡游戏的乔希坐到了道尔顿床边,一手抓住他的胳膊看向他的眼睛:“嘿,醒醒,该去上学了。”
平静的脉搏没有任何变化,道尔顿的眼皮也没有人苏醒时才会有的微弱反应,他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任由乔希如何呼唤也没有醒来。
一次次的呼唤让乔希脸上的微笑渐渐变成了焦急,他最终意识到了道尔顿身上的异常,匆忙抱起道尔顿冲出了房子,向医院而去。
医院。
“你儿子的身体一切正常。”
“那他为什么醒不过来?”
“暂未明确原因。”医生的回答也很是直白:“人类对精神方面的认知一直不是很深入,也许他是遭受过什么,才会陷入这种沉睡。”
“那他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不确定,也许明天就能醒过来,也许要很久之后才能醒来。”
医生的回答让乔希二人不由感到绝望。
……
沃伦夫妇家中。
完成了罗杰一家的驱魔收尾工作后,沃伦夫妇在家中翻看起了布置在罗杰家中的那些设备所拍摄到的一些证据。
一张又一张没有人影的照片被他们略过,最终他们抽出了一张与众不同的照片。
那是南希和辛迪卧室相机拍摄的照片,上面清楚的拍摄出了陈封的身影,以及一个小男孩模样的幽魂。
“这就是第一个被抹除掉的恶灵,南希口中那个叫凯特的幽魂。”
罗琳说着,抽出了更多的照片,特殊相机的照射下,上面不仅拍下了陈封和凯特的身影,甚至还拍下了那金色的神光。
“看这张照片。”罗琳指向一张照片上凯特那变得阴森的眼睛:“显而易见,他已经被巴斯希巴控制了,而那个东方巫师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沃伦凑了过来:“看得出来,除去没有教廷的认证外,他的确是个强大的驱魔师。这样强大的女巫,只用短短一天不到就能驱逐。希望下次见面可以和他多讨论一下这方面的事情。”
叮铃铃~
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沃伦伸手拿起电话,简单的三言两语后看向自己的妻子:“我接到了一个求助,阿密蒂维尔那边有人遭遇到了灵异事件。”
……
“喂。”手中端着一杯冰可乐的陈封接起了电话,放到耳边:“你说,你的未婚妻丽莎被一个邪异人偶杀死在了公寓中,所以你想找我帮忙?”
“是的,是的。”公共电话亭中,手持电话的吉米浑身颤抖不已,他一边说话,时不时还回头向公共电话亭外张望,似乎外面潜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陈封拿着电话走到窗边,看看外面夹杂着大雨的夜幕,将杯中的可乐一饮而尽:“你的委托,我接下了。”
“太好了,太好了。”听到陈封的回答,吉米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我在特拉尔特街922号的公共电话亭,请你一定要快点找到我!”
轰隆!
一道惊雷声忽然在头顶响起,将吉米说话的声音完全掩盖。
闪耀的电光在街道上空窜过,那一闪而逝的亮光将雨幕街道的黑暗角落在吉米眼前点亮。
不远处的街道拐角,一个穿着西装的木偶安静的靠坐在石砖墙角,那一双玻璃眼睛好像活了一样,直勾勾的看向吉米。
玻璃封闭的公共电话亭仿佛不能遮蔽任何温度,看到木偶的一瞬,吉米的身体和心脏瞬间冰冷下去。
“这雷来得还真巧啊!”听到话筒那边的雷声,陈封眉头不由一挑:“要不是我耳朵好,还真就听不到这家伙报出来的地址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用,听不听得到,莪都能找到人。”
咚的一声将酒杯放到桌上,一道雷光在窗外亮起,陈封的身影已然消失。
雷光暗淡,那被照亮了一瞬的木偶再次消失在吉米眼前,但他却根本不敢挪开视线,死死的盯着那黑暗一动不动。
咚咚咚~
“啊!!!”
身后玻璃突然被敲响的动静让吉米口中发出了剧烈的尖叫,他惊骇的回身看去,披着风衣的陈封出现在他眼前,朝他示意了一下:“吉米对吧,你刚刚下了驱魔委托。我是驱魔人。”
吉米惊魂未定的看着陈封,神情恍惚的打开了电话亭大门,然后才看到被陈封抓在手里的玩偶,身体立刻缩回到角落:“那个!那个!你从哪里拿到的?!”
“那个?”陈封眉头一挑,顺着吉米的视线看去,举起了手里的木偶:“你说这个?”
陈封呶呶嘴示意了一下:“就刚刚,在你身后捡到的,它就靠在电话亭上。”
“就是他,就是它杀了我的未婚妻!”吉米眼中满是恐惧:“它还想杀了我!”
“放心,它现在杀不了你。”陈封一手掐着木偶的脖子,在空中使劲晃荡了一下:“看,除了长的抽点,它现在没什么用。
“好了,出来吧。我们找个没雨的地方好好聊聊吧。”
片刻后,酒吧。
吉米拉动椅子让自己尽可能的远离那个被陈封放在身边的木偶比利,同时开始阐述起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木偶比利,一个不知道是谁寄给他们的玩偶,但从这个木偶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生活便开始充斥不幸。
一开始,只是一些时常在公寓外出现的呼喊声、敲击声,渐渐的,这些声音转移到了屋内。
然后,厄运便像是具现化一样缠绕在他们身上。
刀具划破手指、被莫名其妙出现在地上的杂物绊倒、异常的水电状况,以及时不时在房间内闪烁的黑影。
重重异常让他们意识到异常的存在,最终找出了一切开始的源头-木偶比利到来的那一天。
但无论他们用什么手段将木偶比利丢弃,这个木偶总会在第二天再次出现在椅子上,用那双渗人的眼睛看着他们。
他们想过用火焰焚烧,却因为消防的到来而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焦黑的印子,在那之后,火焰都无法伤害到这个木偶。
他们被折磨的精疲力竭,想要搬家。
但就在他离开收拾行李的短短几分钟里,丽莎的尖叫声突然响起,又戛然而止。
当他赶到房间的时候,只看到了丽莎的尸体。
她的下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强行撑开,几乎要从脸上完全脱落下来。
后仰的脑袋倒在床上,一双眼睛死不瞑目的看着天花板,被撕裂的嘴巴中满是鲜血。
而在房间角落一张原本不应该出现的椅子上,浑身血迹的木偶比利安静的看着破门而入的他,手中抓着的,是从丽莎嘴巴里消失的舌头。
这血淋淋的一幕深深的刺激了他的大脑,但他根本就摆脱不了这个木偶。
任何方式,即便是警察局都无法阻止这个木偶重新找上自己。
他每一天都要担心自己的舌头也会被比利撕扯下来,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原本不信鬼神的他几乎要彻底崩溃,才终于找到了陈封。
陈封听完吉米的遭遇,沉默了一会才将目光看向身旁的木偶:“所以,这玩意是个赃物?”
吉米闻言一愣,他完全没料到陈封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关心的会是这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我快要死了!我快要死了!”
“我知道,但你先别急。”陈封随意挥挥手:“这玩意要是个赃物的话,联邦探员应该会盯上你。你到时候被关进去的话,就真是无路可走了。”
陈封的话让吉米脸色一滞,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那,那有什么办法吗?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先找找看谁制作这个娃娃、谁给你快递这个娃娃的吧。”
陈封一边说着,再次提起手中的木偶晃了晃:“这玩意不是关键,躲在这玩意后面的家伙才是关键。”
他能感受到木偶比利身上的确残留着一股邪恶的力量,但这股力量并不多,更多的像是一个媒介。
所以,木偶比利不是问题所在,背后操纵这个傀儡的家伙,才是真正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