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庄庄皱眉:“说清楚。”
“老师你声音小一点。”王子祥环视四周:“听我的没错,我好不容易才在这里苟了三年。”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林庄庄非常听劝,她放低声音:“你说。”
“你上课时候讲古代法律,举例子,说我是一个小偷……”
林庄庄想了想:“好像有一次。”
“我刚来的时候,他们都喊我三少爷,我还没意识到不对劲。只当自己是穿越了嘛,还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给我激动的!我照镜子发现,自己和以前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我还叫王子祥……”
“高兴了一天之后,我忽然发现不对劲,我房间里面藏了一些……额……怎么说呢……反正就是不该在我房间里出现的东西。我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终于从小厮嘴里得出答案,那些东西都是我偷的!”
“我当时就感觉奇怪,结果,第二天,我看到了王子建!”
王子建?
这也是自己学生啊!
林庄庄用眼神催促:继续说!
“那我就很激动啊,拍他肩膀,喊‘子建’,结果他骂我没规矩!”
“我以为是人多,他不方便和我相认。结果,他是我大哥!可是,我和他对暗号,从天王盖地虎,到奇变偶不变,还有灌篮高手的姬你太美,他都没反应,反而要拉我去庙里拜一拜,说我染上邪祟了!给我吓的,再也不敢乱说。即使后来发现家里的娘长得很像,额,老版的你,我也不敢吱声。”
“苟了四个月之后,王子建来了。对,就是对不上暗号的大哥王子建,变成了我们班的王子建。而且,我们家特别有钱,都是他负责打理的。再加上你的身份,和你以前在班里说的情况能够对应上,我就猜到,总有一天,你也会出现!”
“我?什么身份?什么情况?”
林庄庄心慌慌。
她确实经常在举例讲解的时候占学生便宜,给自己安排“爹”或者“娘”的身份。
给学生当爹娘,也算合乎辈分,问题不大。但她总感觉,王子祥要说的“情况”,比这个更离谱。
“嘻嘻……”即使这一笑会损失一辈子的功德,王子祥也压根忍不住:“老师,你还记得你讲宋朝社会变化的时候,婚姻不问阀阅……”
林庄庄眼前一黑,感觉天都要塌了。
取士不问家世,婚姻不问阀阅。
宋朝,社会经济发展,科举制度比之前朝更加进步,与此同时,社会生活中也出现更多新现象。
讲到社会婚姻观念变化,她张嘴就来:即使我是死了老公的寡妇,也有人争相求娶,没办法,我有钱啊!其中,甚至还有高官子弟……
林庄庄颤抖着嘴唇,问:“我不会,真成寡妇了吧?”
王子祥表情乖巧:“不止成了寡妇,还有八个死鬼老公,真死鬼哦!嘻嘻!”
嘻你个头!
林庄庄赶紧掐自己人中。
“没用的。”王子祥看热闹不嫌事大:“老师,你自己说过,掐人中就是单纯的疼,并没有医疗效果。你还说过,要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
“闭嘴,那是鲁迅说的,不是我说的!”
“我错了!我就不该在课堂上胡说八道,哪怕是为了你们的学业,也不该拿婚姻大事开玩笑!谁能想到,一语成谶!万一其他人也……我该死啊!”
就在此时,一个大霹雳震耳欲聋。
王子祥指着头顶:“老师,你遭报应了?”
“滚!”
“夫人!夫人!三少爷!不好了!”
有小厮急急忙忙出现在院门口,鉴于王子祥之前的交代,他不敢踏入院中,只能放大音量:“三少爷,您亲自安装避雷针的祠堂被雷劈了!祖宗牌位着火了!夫人,怎么办啊?您八位夫君的牌位,全都被雷劈炸了!”
林庄庄不紧不慢,朝着王子祥微笑:“你可真是个大能耐!”
等家仆们匆匆将火扑灭,将狼藉收拾整理之后,林庄庄带着王子祥进入祠堂。
“跪下!”林庄庄开口。
王子祥偏头看林庄庄:“嗯?几个意思?”
“因为你,你祖宗们和八个爹才会遭雷劈,快跪下忏悔,给他们道歉!”
王子祥:……
跪是不可能跪下的,这八个爹他顶多认半个,就是这具身体的亲爹。
总不能,他害怕一帮鬼半夜来找他算账吧?
“啪!”
王子祥笔直跪在仆役新放置的蒲团上。
他害怕呀!
他虽然信仰主义,不信鬼神。
可他……
穿越了!
“各位祖宗,外公,外婆,大爹,二爹,爹,四爹……”
王子祥按顺序给祖宗和各位爹道歉。
林庄庄在一旁琢磨出味儿来:看来,王子祥是自己第三个老公的儿子?
等等,也不一定,万一是按照年龄排序呢?
是自己不严谨了!
等王子祥一通念叨加磕头之后,林庄庄也象征性的在香炉里插入三炷香。
“各位鬼叔鬼婶鬼哥鬼姐,误入此地非我本意,你们要保佑我好好活下去啊!最好,等我寿终正寝,再把我送回地球!”
“老师。”
王子祥抬头看林庄庄:“我脸有点疼,是不是你的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你还怪会想的呢!
“咳咳。”
林庄庄战术清嗓,转移话题。
“你怎么想起来在这里弄避雷针的?我都不会弄这玩意。”
提起避雷针,王子祥从蒲团上站起来,跑到墙边准备去检查:“我老家就有这个东西。有一次老师放视频放到这个,我记住了做法。穿越之后,恰好遇到打雷的天气,我就想实践一下嘛,发挥我的才能,让这些古人见识见识我的智慧。”
林庄庄疑惑:“没想到,高三(12)班明明主修历史,还培养出一个理工科人才!但是,语数外史地生,哪个老师放这种视频?”
“高三(12)班?不是不是,是学测之前,物理老师放的。”王子祥赶紧解释。
说话间,他已经踩到凳子上,“明明这三年一直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