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子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起身开了窗子,从桌上拿了剑,窜了出去。到了小店前的一片树林中,抬头见皓月当空,星疏云淡,风也很好。史子砚依了剑,盘膝坐下,先养一会儿气。待神游三山归来时,睁开双目,直射天空,引月辉,集灵气,继而静息复位。起身一舒筋骨,提剑挽个剑花,一招一式慢慢的使将出来。提手运剑,转身走步,务求步步精准,招招到位。渐渐入港,使的越来越快,剑风渐起,声势齐具,到后来直舞成一团劲风。
史子砚虽专心练功,但心神并未放松,早听到不远处有连续换脚之声。史子砚收了剑势,走了过去。瑶瑶从树后出来道:“是我了,还是被你发现了。”史子砚一笑道:“然后呢?”瑶瑶道:“我本来要走的,就怕惊动你,就一直不敢动,站的我两脚都酸了。”瑶瑶捶着腿,歪头看着史子砚。史子砚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瑶瑶道:“我不习惯早睡的,就出来找找有什么可吃的。”史子砚笑道:“找着了吗?”瑶瑶一指树下道:“喏,两只鸟。”史子砚笑道:“还记得小时候,咱俩背着师傅偷吃,不会烤,就找了一个煎豆腐的老伯。”瑶瑶接口道:“那时你总偷吃,骗我说鸟飞走了。我居然信了。”史子砚笑道:“我哪有,我有好东西,不都给你了吗?”瑶瑶道:“就除了这一件。”史子砚笑道:“我现在还馋,要不把它烤了。”瑶瑶道:“要不是你,我早烤熟了。现在可晚了。”史子砚道:“我可还不想回去呢,要不你陪我练会剑。”瑶瑶笑道:“我哪里比的过勇夺武林大会桂冠的史大侠。”史子砚横剑道:“连你也笑我。”瑶瑶拔出白玉剑道:“那你可要手下留情呀。”史子砚道:“我们系出同门,还请师妹指正。”瑶瑶道:“贫嘴。”说着执起白玉剑。史子砚见白玉剑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在月光下散发着光晕,竟看不见握着白玉剑的素手,不觉愣神。瑶瑶眉头一皱,叫道:“看招。”向史子砚攻去。史子砚忙回神招架。两人同使一套剑法,拆来拆去,一会儿,就过了十几招。史子砚见瑶瑶的剑招甚是沉稳,毫无瑕疵,史子砚道:“海清师太对你很严格吧。”瑶瑶道:“是呀,师傅一招一式都要亲自把关的。”史子砚回想自己一向是自学,从未有人对自己叮嘱的这般详细。史子砚道:“怪不得,我虽比你多学几招剑法,但要说到对这些招数的理解上,还真比不上瑶瑶。”瑶瑶道:“九弦师太不教你吗?”史子砚道:“好了,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你教我,我教你。我们两个互相学习呀。”瑶瑶笑道:“我能教你什么?”史子砚道:“那可多了,比如这些剑招的故事。”瑶瑶笑道:“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史子砚道:“不知道源头,怎么创出新招呢?”瑶瑶道:“好呀,不过,我可是很贪心的。”史子砚笑道:“那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贪。”两人说着罢了手。瑶瑶一抹额头道:“都出汗了。”史子砚道:“那就回去吧。”瑶瑶收了剑道:“明天,我烤俩只鸟给你吃,好不好?”史子砚道:“好呀,让我尝尝瑶瑶的手艺。”瑶瑶笑道:“你就瞧着吧。”两人回了小店,各自回房。
天还没亮,黛儿和小言就起床了。两人一出门,就见冯健卫风等人正在准备马匹。小言收拾停当,叫开史子砚的房门,向史子砚笑道:“公子,昨晚上睡得还好吗?”史子砚打着哈欠道:“好呀。”小言道:“公子,快洗脸吧。冯大哥他们都备好马了。”史子砚关了门道:“小言,你怎么和黛儿住在一起。”小言道:“那我和谁住在一起,总不能和瑶瑶一块住吧。”史子砚洗了脸,小言递过毛巾道:“公子总是这样操劳怎么行呢?”史子砚擦了脸道:“哪里有,听说云南那边风景很好,等到了,一定要带小言多玩几日。”小言笑道:“好呀,公子可不许哄我,我可不是云儿,被你一哄就信了。”史子砚道:“我哪有,哦,对了,我给云儿的那个贝壳叫什么名字,我以前也没见过。”小言道:“那个是寺町宝螺,不容易得到的。看你怎么办。”史子砚道:“那就只好到云南挑一件别的了。”小言道:“你可不许这样糊弄我。”史子砚笑道:“就你会缠我。”小言一吐舌头道:“快走吧。”史子砚道:“瑶瑶起来了吗?”小言道:“我叫过她了。”小言给史子砚整理着衣服道:“公子以后做事可不能随心所欲,会被被人笑话的。”史子砚点头道:“嗯。”两人出了门,就见李仪静。瑶瑶和张铎已经挑好了马。李仪静理着马鬃道:“史公子快点,就等你了。”史子砚忙挑了马,众人就一块启程了。
一路上的风尘,马背上的颠簸是数不尽的。史子砚和瑶瑶每晚都去练剑,这也就成了两人众所周知的秘密。瑶瑶觉得这似乎就是相依为命,闯荡江湖的日子。史子砚渐渐地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就是真实的江湖。日子就这样过得去了,他们已经在丽江边饮过马,崇圣寺烧过香。
这日出了云南,进了丛林,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这里的每一棵树都绑着一枝柏枝。李仪静走过去拜了三拜,很是担忧。史子砚和张铎走过去问道:“李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张铎道:“这些柏枝是怎么回事。”李仪静眼圈红红的,强忍了好久才道:“我们族里重要长老仙逝时才插柏枝。”李仪静转身向何伟吕真道:“你们去前边打探一下。”何伟吕真答应着上马去了。史子砚安慰她道:“你别难过了。”
不一会儿,何伟吕真就回来了,跪在李仪静面前已是眼泪纵横。李仪静问道:“是谁?”这时从树上窜下两个带着鬼脸面具的壮实大汉,身着兽皮树叶,装着甚是隆重。李仪静上前道:“两位护法,是哪位长老仙逝了?”两个护法道:“公主,族长于昨日午后成神归天。”李仪静的泪水哗的就涌了出来哭道:“真的是我爹.......”何伟吕真忙道:“请公主节哀。”两个护法道:“仙长正在为族长举行升天大祭,请公主即刻前往。”李仪静道:“前头带路。”两位护法一拜后就潜入树林,李仪静窜上马跟了过去。
吕真留了下来对史子砚和张铎道:“两位公子,我们也快些去吧。”吕真上了马,在前面带路。他们穿过丛林,就见大片农田房舍,真是个安乐繁荣地。史子砚远远地就见远处山上乌压压的一片,直蔓延到山前。近处看时,百叶族众族人一圈圈的围山跪着,朝着山顶的一坐祭坛俯身长拜。史子砚等人下了马,站在外围鞠躬致哀。
李仪静跪在祭坛前,看着祭坛上父亲的遗体,只是流泪。祭坛下层盘旋着一条斑斓毒蛇,这就是接族长升天的神龙了。祭坛边站着一个身材伟岸,身着鹤氅,手持竹节杖的老者,花白的头发披散着,阔脸隆鼻,双目深邃,白眉如飞,真是一个道骨仙风的仙长。四个护法分立祭坛四角,各执宝器,迎风而立。仙长一转身,对着众族人一举竹节杖,身周的众位族人齐声呼号,长袖起舞,哀乐四起。不多时,远方烟尘滚滚,一群骏马奔驰而来,旌旗个个不同,是远方各族族长前来献祭。还未到山前就纷纷下马,跪倒在地,哭号起来,捧着祭品,跪行上山,奉在祭坛前。
仙长向李仪静道:“静儿,神剑可曾取到。”李仪静道:“取到了。”李仪静向何伟道:“去向史公子把剑要来。”何伟从山上下来,向史子砚道:“史公子,请把剑给我。”小言把锦盒递给何伟。何伟道:“史公子,有劳了。”何伟将锦盒捧着仙长跟前。仙长将袖子覆在锦盒上,衣袖一挥,曲匙剑就飞向祭坛,扎在神龙边上。神龙立刻盘旋上曲匙剑,昂首扩颈,蛇信微吐。少倾,那蛇就僵住了。仙长大呼:“神龙飞天,首领走好。”族人们都站了起来,同唱祭歌。这场大祭直进行了三天,期间不断有族人从四方赶来。李仪静一直跪在祭坛旁,不吃不喝的。史子砚等人在吕真的安排下住在王宫附近。
三天后,祭典结束,李仪静派何伟请史子砚等人到王宫相见。何伟赶到时,两个护法正带人和史子砚等人对峙。何伟忙上前道:“两位护法,他们都是公主请来的客人,这期间肯定有误会。”善至护法道:“仙长预言这些人会乱国兴祸。”何伟道:“两位护法要请史公子他们,也要先请示公主才行。”善力护法道:“何护卫,诛邪魔要紧,就请你不要插手。”何伟道:“两位护法,没有公主口谕,你们不能带走公主的朋友。”善力护法一执钢刀道:“何护卫,定要护着他们。”瑶瑶向史子砚道:“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和他们拼了。”卫风道:“那也不能束手就擒呀。”冯健拦着他道:“你要做什么?”何护卫道:“卫大哥不要冲动,公主一定会有方法。”张铎道:“我们且看看。”善至护法道:“有什么就道仙长面前说罢。”史子砚道:“张兄,我们应该相信李姑娘。”张铎道:“且看看他们耍什么把戏。”史子砚、张铎、瑶瑶、小言一一放下了兵器。何伟道:“史公子,你们先忍一忍,我马上告诉公主。”说着窜上马,去了。两位护法就把史子砚等人绑了起来,关在一个石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