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儿随着噬天狼等人到了天狼山。寨上的头领在山下迎接,相见毕了,见一个天仙般的女子,心下会意,也不多言。噬天狼请昙儿先行。昙儿也不推辞,跨上小红马走了。噬天狼翻海蛟等一众头领行在后面。两边的小兵摇旗呐喊,钟鼓齐鸣,迎接头领入寨。到了山寨,昙儿和一众头领下马,立刻有小兵上来牵马。小红马一瞪眼前的小兵,扬蹄就将他踢翻了。昙儿抚着小红马耳朵,耳语几句。小红马就停了下来,只在寨门边上站着不动。噬天狼一扬手,那个小兵忙走开了。
噬天狼上前请昙儿入聚义厅。昙儿道:“不必了,只予我间房,让我歇歇便是。”馋虎上前道:“大哥,不妨先带她去见夫人,让夫人安置她。”噬天狼道:“仙子我这后山有三间竹屋,是史大哥在时建的别苑,就请暂到那里歇息。”昙儿道:“有劳首领。”噬天狼对翻海蛟道:“你们先进去,我马上就到。”翻海蛟一脸不悦的应下。
噬天狼带着几个仆从,请昙儿去后山别苑。小红马就跟在昙儿身后。后山别苑是当年史鸿鹰做山寨头领时,在后山建的,甚是清幽雅致。自史鸿鹰去后,没了用处,但噬天狼还是年年修缮,直到现在依旧是光鲜如新,稍微打扫就可入住。三间竹屋建造甚是精巧,屋前长满了奇花,以前未曾见过,甚是好看。进到里面,摆设极是简单,四面墙上悬满了字画。噬天狼指着这些字画道:“这些都是前代大家的真迹,都是真品,得到他们,着实费了不少力气。还有这些架子上的珍玩玉器,件件精品。还有这架古琴,可是有来历的,是靖王府的珍宝,这柄剑也是。”昙儿过去轻轻拨动琴弦,音质果然上乘。噬天狼此时已经把墙上的剑取了下来,请昙儿看。昙儿接过剑,看那剑鞘上镶嵌的已经是珍品,更不用说剑了。昙儿连剑都没拔出来,就还给了噬天狼。噬天狼接了剑,一手运起劲力,紧紧握住剑柄,“咔”的一声,一道红光直逼昙儿。昙儿见拿剑体通红,散着炽热的红光。噬天狼将剑拔出,红光溢满整个屋子,散发着灼人的热力,似乎要燃尽这一切。噬天狼将剑收回剑鞘,喘着气道:“我功力不济,不能发挥着柄剑的威力。这引日剑本是一对,另一柄寒蚕剑威力更盛,是天山雪谷寒蚕道人所铸,这剑非金非木非玉,是天山上一种奇异的物质锻成,配以寒蚕剑气方能显示它的威力,只是这门绝学尚未听说当世有哪位英雄练就,他的威力有多强,也只是传说。”昙儿道:“武学深无止境,不是一朝一夕能探得奥妙的。”噬天狼忙道:“仙子说的是。”这时,进来了一个小丫头,在噬天狼耳旁说了几句话。噬天狼对昙儿道:“仙子莫见怪,在下俗事缠身,先行告辞了。”昙儿道:“请便。”噬天狼道:“这边放着的书籍,还有这些碑帖,都是难得之物,仙子慢慢赏析。这几个仆从供你驱使,端茶送水也方便。”昙儿道:“我一个人惯了,让他们走吧。”噬天狼也不违拗,带着几个人出去了。噬天狼对那几个仆从道:“侍在屋外,不可怠慢。”然后径直去了。那几个仆从立在廊下,一动不动,也不出声。昙儿也不在意,自去案上铺纸磨墨,练字作画。
噬天狼一出门,径直上了聚义厅。聚义厅里挂着一个重匾,上书“替天行道”。牌匾下放着三张大椅,椅上铺着虎皮,翻海蛟坐在左首,按着鬓角,满面愁容。右首坐着个中年男子,打扮斯文,一把铁骨雕翎扇执在手中。厅两旁各放三排圈椅,座无虚位。聚义厅上沸沸腾腾的,噬天狼一出现在庭前,渐次平静了下来。众头领一起起身,拱手道:“大哥。”噬天狼大步走上聚义厅,坐了首位,一挥手,示意众头领坐下,说道:“众位兄弟,刚才有何事,在聚义厅上喧闹。”右首一个雄壮的汉子站起来,说道:“大哥,我的刚才在谈论大哥平定天王观一役,不损一兵一卒,真是好本事。”噬天狼笑道:“燕戟说哪里话,都是弟兄们出力。”燕戟道:“可曾杀了那玄法道人。”翻海蛟道:“那玄法道人见兵败,一头撞死在大钟上,真是便宜了他。”燕戟道:“咱的货可拿回来了。”噬天狼道:“老四留在那里清点。一会还劳烦朱秀把货给兄弟们分一下。那些个土地依旧放给山下的农户。”噬天狼身边的那人把雕翎扇一合,说道:“哥哥,交给我就是了。”坐在左边的一个壮汉站起来,叫喊道:“哥哥,俺可早就不耐烦了,燕戟你叨了半天也没扯到正地方。哥哥,我直说了。你带回个小丫头本没什么,可你这样待她,我老大不乐意。”噬天狼一听绷起脸来。燕戟忙喝道:“钟强,你怎生说话的。”钟强呼喇一声推开身前众人,冲将出来,吼道:“我的黄钺可老早没用了,把你的小戟拿来,看看是你的戟硬还是我的钺强。”说着提起双拳就要来战燕戟。旁人赶紧上来拉着,把他按倒。噬天狼一拍椅子,怒道:“这聚义厅大殿竟是你们打闹的地方。”钟强这才安稳下来,委屈道:“哥哥莫怪,是我鲁莽,也不是我失言,哥哥就是讨二十个丫头,也尽着哥哥,我也不怪.....”旁人见他说的好笑,都笑了起来,忙拉他莫要再说。钟强一扭身子道:“我是直肠子,有话藏不住,要是得罪了哥哥,哥哥也莫怪,要是怪罪,我也任着哥哥责罚。”朱秀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尽着说。”钟强嘿嘿笑道:“还是朱哥哥知道我。哥哥要讨别的丫头,我都愿意,就这个丫头我不服。”燕戟道:“讨那个丫头是哥哥的事,你有什么不服的。”钟强道:“不为别的,就为她伤了二哥哥。连哥哥都不是她的对手,这样的人不能留在寨子里,又怎能让他住在史哥哥的屋子里。”噬天狼气的脸一阵发青。朱秀道:“钟强的话虽不中听,却也在理,这丫头来路不明,还是个练家子,不查清楚,难让众家兄弟安心。”翻海蛟向钟强一笑,示意他坐下。钟强大大咧咧的坐了座位,傻笑起来。翻海蛟道:“哥哥,不是我心眼小,容不下她,这可是弟兄们的意思。”噬天狼起身道:“众家兄弟,你们说的那个丫头,是大有来路的,她是飞花观九弦师太的高足。”噬天狼顿了一下,坐下向朱秀道:“你可知道九弦师太?”朱秀道:“听说过,这九弦师太近年来做了不少大事,又顶着飞花观的名头,可谓风头正劲。”噬天狼道:“多年前也有一个飞花观的小妹子随着史大哥,叶大哥在咱寨子里住过一段。”钟强抢着道:“我知道,那是竹音小妹子。”朱秀道:“是了,竹音是史大哥的结义金兰的妹子。叶大哥在这养伤的时候,我就看他们有点意思。”噬天狼道:“后来他们就没了音信。在英雄大会上我在一旁见到了九弦师太,一眼就认出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妹子。不知道为什么改了名字。”朱秀道:“那倒是奇怪。”噬天狼对着众头领道:“史大哥下山开镖局时,曾告诫我们,少和武林正道为敌,只让在此山中快活逍遥。今天又六大派硬要与史家为敌,我们应当竭尽全力救护史家。”噬天狼这番话让底下的头领都纷纷称是,凝神细听。噬天狼接着说道:“我这次下山平定天王观,壮大我天狼山的声势与势力,这也迫在眉睫的。近来江湖不太平,这湖北也跟着动荡。就这几天已经有多股势力悄悄的潜进了湖北,一些小帮小派也跟着冒头。就这些势力中,尤以天王观为最,离咱这也最近。昨天还敢抢夺咱的物资,可谓胆大包天。要不给他们一点颜色,我天狼山的声威何在。”下面众将都激动愤慨,只想立马下山,将那些鬼鬼祟祟的蝼蚁,灭个干净,再回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痛快。
噬天狼道:“最近江湖传言,六大派又有动作,估摸着这几天就要上洛阳。他们贼心不死,誓要与史家为敌,真真可恶。上次没让他们讨了便宜,这次就不能放过他们。”众头领一致叫好,说道:“哥哥,你说怎么办?”噬天狼道:“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我率领,另一路由翻海蛟率领,朱秀就留下来看家。我这一路,只要接到史家来信,就北上相助。翻海蛟这一路,就在六大派回程的路上,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誓要将他们一举全歼,另外也可作为策应。至于细节就由朱秀兄弟拟定,等过几天再公布。你们可都要做好准备,随时等候大战一场。”众将震臂高呼,跃跃欲试。
噬天狼道:“众位,那个仙子是我请来贵宾,就请各位以礼相待,没事不要到后上叨扰。”噬天狼看看翻海蛟和朱秀,两人都沉默不语。噬天狼对朱秀道:“二弟,天色已然不早,老四应该收拾妥当,你带人去登记造册,不要遗漏。”朱秀领命去了,燕戟等一众头领跟着。噬天狼看看翻海蛟道:“兄弟,你受了委屈,哥哥我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翻海蛟起身忙道:“哥哥莫要如此,弟弟受不起。”翻海蛟道:“二弟呀,天王观虽然灭了,也不能掉以轻心,山寨外围的防卫,切不可放松。”翻海蛟道:“大哥放心。”说着一揖,起身走了,钟强等一众头领跟在后面。噬天狼有交代了些事务,就散了众人。各位头领各司其职,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