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城楼内,摆上酒菜。王亮道:“兄弟,妙计奇出,连挫他们,真是大英雄呀。”史子砚道:“只可惜,大哥没跟我一块。大哥,自那日别后,后来怎么样了?你怎么到了这?”王亮道:“那日之后,依兄弟之计,我和陈方回去交差,见了主上。主上也没说什么,就让我们回了。前两日主上把帮主沈万从江州召来。我是跟宋万一起来的。到了这座小城,他就让我留下来,补给粮草。”史子砚道:“大哥,昨夜金龙啸没在大营,去了哪里?”王亮道:“主上昨天就走了。”史子砚喜道:“果真,那就太好了。大哥知道其中的情由吗?”王亮道:“兄弟待在镇州,江湖上的消息可能不太灵通。兄弟知道主上在江西彭泽召开武林大会的事?”史子砚道:“正要请教大哥。”王亮道:“主公先给各大门派颁下金龙令,谁不去就是个死呀。江湖上还就是有些不畏强暴的。安徽天雷门的赵老爷子就是其中一个。这个赵老爷子使的一手好鞭法,他的电光十三鞭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另外就是湖南的程身前辈,他祖传的程家戟法,在湖南称雄已经三代。还有一个大人物,是江南武林的泰山北斗,和山东罗立齐名的林震。林英雄年少的时候以外家功夫独步武林,在枪棒上也深有造诣。这些都算得上大家名流,其余的都稍逊一筹了。”史子砚道:“小弟曾有幸与罗前辈有两面之缘,其刚正风范,感怀至今。”王方道:“罗立前辈在上次英雄大会上力挽狂澜,力劝两家和好,重伤难愈,之后辗转到了傲雪山庄。听闻令尊也在林老英雄府上。”史子砚一笑,说道:“史天德是小弟的伯父,家父已经过世多年了。”王亮歉然道:“恕我失言。史家名扬武林数十载,有兄弟在,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呀。”史子砚道:“兄弟不睦,希望日后能志同道合。”王亮道:“那史豪也是个枭雄的料,兄弟确是真正的英雄。”史子砚道:“大哥可听小弟一言。”王亮道:“兄弟请讲。”史子砚道:“沈万可抵得过史豪?”王亮道:“相差甚远。”史子砚道:“那沈万早晚身首异处,大哥何不早谋后路。”宋万道:“不瞒兄弟,我这心里也没底。”史子砚道:“大哥,我在镇州待了一段日子,识的几个将领。小弟修书几封送与大哥,大哥优择时机,谈不上身居要职,安身保命足矣。”王亮道:“多谢兄弟。”史子砚道:“我知道大哥的心思,这些信先递给宿柳公的孙女陶欣,她是史豪的正妻。她是个心善的。”王亮道:“我记下了。”史子砚道:“还有一事劳烦大哥。”王亮道:“兄弟请讲。”史子砚道:“明天我就要出江苏了,一路上恐不好走,大哥给小弟想个法子。”王亮道:“这个不算什么?先前我就管过这些事情,我给弟兄伪造一封书信,盖个戳子,再给兄弟一块腰牌就成了。只是兄弟先时曾闹过江州。这样吧,明天我有一队人道江州运粮,兄弟就随他们去吧。”史子砚道:“多谢大哥,小弟敬你一杯。”两人又叙些别话,至晚方散。
史子砚回来时已有些许醉意。到了小院,一推门,门就开了,原是给他留了门。史子砚进了院子,见一个屋子亮着灯,就推门进去,见三个女子躺在一起,已经睡下了。史子砚自言自语道:“都睡了。”史子砚往一边的椅子上一靠就昏昏欲睡,无奈烛火恍眼。史子砚张口吹了一口,没灭,又吹一口,还没灭。史子砚再吹,恍恍惚惚的见那烛火越来越近,到了自己眼前。史子砚张口一吹,灯灭了,就闭上眼睛,迷糊间听到一声娇笑:“醉了。”不一会儿,烛火在一旁又亮了,身旁有人问:“公子,回来了。”史子砚笑笑道:“回来了,都睡了。”说完笑完又歪在那。“把他扶床上吧。”“静水,你去看看灶上的水是不是还热着。”史子砚迷迷糊糊的就被人扶到床上。史子砚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史子砚醒过来,一看天已经大亮了。史子砚扶着门槛,见小言和瑶瑶、静水已经准备停当,坐在外面晒太阳。史子砚问道:“我们现在走吗?”三个女子一齐转过头,见史子砚的样子,笑了起来。小言道:“公子,你醒了。”史子砚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问人道:“我昨晚醉了。”瑶瑶笑道:“还好,一沾床就睡着了,也没怎么闹腾。”史子砚出来道:“昨晚好像有人捏我鼻子。”史子砚指着小言问道:“是不是你?”小言一笑,转身跑开了,说道:“不是我,我才不呢。”瑶瑶站起身,说道:“被闹了,王大哥在外面都等久了。”史子砚道:“哎呀,真是失礼。”史子砚忙洗漱了,开门去见王亮。史子砚拱手道:“真是对不住,让大哥久等了,小弟酒量不行,让大哥见笑了。”王亮道:“兄弟说哪里话,一切都准备停当,就等兄弟了。”史子砚道:“我也好了,咱们走吧。”三个女子一出来,众人就翻身上马,一起走了。
到了江州,王亮整治好书信腰牌,送史子砚等人出了城。一路上四人商量着要送静水回慈济寺,说是寺庙才是修行的好地方。史子砚还道:“等过些日子,事情忙完了,来接静水出去游历一番。”四人一路到了慈济寺,正赶上一个身着孝服的老者进了慈济寺的山门。静水道:“我见过他,他曾到天后宫拜见惠清师父。”四人赶上去,想和老者同行。那老者一路上哭哭啼啼的,行的却甚快。瑶瑶道:“这老头身上有功夫呢。”那老头到了庙门前,向庙祝递了拜帖。史子砚等人拈香礼佛,在一旁坐着。不一会儿,惠悟师太出来了,见了那老者,施礼道:“赵大哥,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那老者哭道:“惠悟师太,我家老夫人呢?”惠悟师太一转头,见史子砚等人在坐,说道:“您先等一等。”那老者哭道:“这怎么等得了。”史子砚道:“大爷,有什么事,我们到里面慢慢说。”惠悟师太道:“几位贵客,跟我来禅房吧。”几人随着惠悟师太到了禅房,奉上清茶。那个老者又问道:“惠悟师太,我家老夫人呢?”惠悟师太道:“师姐已经圆寂了。阿弥陀佛。”那老者一听,伏跪在地,哭道:“什么,老夫人哎,你老人家怎么先去了哎。”史子砚劝慰道:“老人家,惠清师太虽然圆寂了,惠悟师太和这些师姐们也会帮你,有什么,尽管说。”老者道:“老夫人圆寂了,我们咋不知道?”惠悟师太道:“师姐生前有言,生死不系俗缘。”老者哭道:“老夫人哎,老爷一家可被人害了呀。剩我这把老骨头,可怎么办呀?”史子砚连忙问道:“令主人是哪一家?”惠悟师太道:“安徽天雷门的赵英雄是我师姐的独子。”史子砚道:“什么?他下手好快。”史子砚问道:“大爷,杀害赵英雄的可是金龙啸,使一把血刀的。”那老者止住哭声道:“你怎么知道?”史子砚道:“大爷,你前前后后的详细的给我说一下。”那老者道:“两天前的傍晚,我家老爷正在练功,一个下人拿来一枚金龙令,先前也有人送来过,老爷看了一眼,就丢了。这次老爷却看了许久,说道:‘到前门迎客。’我们出门就见一个汉子骑着红马立在门前。老爷拿出金龙令道:‘尊驾可是金龙啸。’那汉子道:“武林大会在即,你为何还不动身?”老爷说他年事高了,不掺和江湖的事了。那汉子道:‘你不去,还有儿子,儿子不去,还有女儿呢。你故意不去,可是心怀不轨。’老爷道:‘武林大会向来是贤德之人召开,共谋武林福祉,却未听闻灭门绝派之人召开。’那汉子下了马,一横刀就杀了老爷,少爷一见,就冲了上去,也被他杀了。那汉子杀性起来,登堂越室,连杀了几十人人,方才作罢。”惠悟师太问道:“你家还有什么人?”老者道:“我家小姐陪夫人去上香,逃过了一劫。”惠悟师太道:“师姐已经圆寂,你回去吧,好好安葬你家老爷,服侍你家夫人小姐。去吧。贫尼会在我佛跟前为他们祈福的。”老者道:“只能这样了,有劳师太了。”静水起身,引着老者下山了。
惠悟师太向史子砚道:“少侠,一路上没碰上什么麻烦吧。”史子砚道:“倒也无妨,今天来这里是向师太辞行的。”惠悟师太道:“少侠这次准备去哪里?”史子砚道:“金龙啸先灭了玉凤门,又灭史家,日前血洗天后宫,现在赵英雄一家也遭他毒手。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血债,我有义不容辞的责任。”惠悟师太道:“为武林除此祸害是少侠的无量功德。今天天色已晚,少侠可否明天再走。”史子砚道:“多谢师太。”惠悟师太道:“贫尼这就安排斋菜禅房。”史子砚谢道:“有劳师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