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欣一展裙边,暗中出脚,叠步上前,接连两脚都被那个畜牲躲过。白狐腰身一弓,顺势跃起,张开利口直朝陶欣咽喉而去。陶欣双臂回护,利剑横在咽喉处。白狐两只利爪在剑身上一划,后脚垫上陶欣双臂,绕肩而过,顺着她的脊背,就到了脚边。陶欣扭过腰身,长剑下刺,势要刺穿这只小畜生。白狐在陶欣腿弯里一绕,转过身子,双爪攀着剑刃就又窜上。陶欣瞪大了眼睛,细小森白的尖牙就在眼前,血腥利口已然张开。陶欣惊叫着趋步后退,双手赶忙护住头脸。
陶欣只觉得手背一痛,粗硬的尾巴就扫在了头颈。陶欣看看手背上的三道抓痕,恨恨的看着跃道半空的白狐,自己竟被一个畜牲耍弄。陶欣蹭蹭被那畜牲尾巴扫过的头脸,火辣辣的疼,一股子骚味,也让人作呕。
陶欣一眼望向树林,树林里跳出的一个鬼影,着实吓了她一跳。陶欣警觉的以为是石云,紧盯着那个跳跃的鬼影。他丝毫没有先前呼风唤雨的威势,佝偻瘦弱的像一只豺狼,但那股奸狡的邪恶却威慑人心。陶欣眼见他冲入惊飞的精灵群,和着白狐疯狂的掠夺精灵的元气,活脱脱一个畜牲模样。
陶欣看着手里的长剑,这柄剑还是拜入师门的时候,宿柳公送给一众徒弟的,虽然自己的这柄略有不同,也仍是寻常铁匠打造。自己精修多年功夫,也常常想要一柄削铁如泥的神兵。虽然宿柳公常说,功夫之境,不止于刀剑,但武林高人手中却总有一柄世人称道的神兵。陶欣对于神兵的幻想从未断过,眼下越发的强烈,真想有那样一柄神奇的兵器握在手里。这种不可得的痛苦折磨着她,似乎已经绝望了,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无缘得到。陶欣回头看着史子砚,心里想着他是不是不有这样一种神奇的兵器。
陶欣无可避免的站在了前面,握着自幼跟随自己的长剑,心里嘭嘭直跳,腿弯也使不上力。陶欣从来没有这般逞过强,精灵的厉叫充斥耳膜,震骇人心,真想找人说说话,壮胆,看遍四周却无一个可心人。
陶欣看着惊飞的精灵群中跳出一人,看其高大的轮廓正是先前的石云。那个黑影丢开手中灵体,一步一步的踏了过来。重重的脚步声似踏在陶欣心上,漫天的恐惧皆从黑暗中来,紧紧的揪住自己,令人窒息,眼前的人影就是地狱中的恶魔。
人影进入陶欣的视界,恶魔的神情果真和传说的一样,苍虬的华发遮掩着干枯的面容,一双眼睛却饱满凸出。陶欣瞪大了眼睛,不让自己泄了中气。陶欣眼睛急转,怎么办?拼了?一剑劈了他?对,不能饶了他!就算自己死了,也要拉他陪葬!这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好,人生至此!你无情,也休怪我无义!
陶欣赫然叫道:“你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他!”陶欣说着一转剑刃,长剑后指,锋利的剑刃落在了史子砚透亮的脖颈上。石云略一迟疑,又纵步上前。陶欣回头看了一眼史子砚,以自己都没有听到的声音道了声再见,拉回长剑,奋力斩下。就在陶欣下意识闭上眼睛的一刻,一道霹雳击中了长剑,电流瞬间涌遍全身。陶欣被石云一个霹雳远远的抛开,长剑脱手。陶欣倒在地上,看着身旁的爱剑,自己竟蠢笨至此,在这样的距离上,自己什么事都做不了。
陶欣全身痉挛,翻身躺倒地上,惊异于自己竟然还活着,真不知道是自己命大,还是石云未下杀手。一击杀敌,正是石云骇人之处,但他活儿了百十年,阅尽世事,除非是自己的标靶,都留些余地。
石云并未追击陶欣,落在史子砚的身前,忍不住的惊叹。这样的场景还是师傅临终前,传功与自己时才有的景象。一晃数年,从未在自己身上再现。面对这样精纯的生命精元,生吞而下,似乎是暴遣天物。
石云盘膝坐下,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迟疑了。若强行运功吸取其精元,一旦为外力所扰或遭反噬,自己就得不偿失。石云一声长啸,引的众灵惊恐,万物缩涩。陶欣被震的五脏翻腾,忍不住的哇哇直吐,头重脚轻,如临深涯,头旋脑晕。
石云闭目,平息劲力,终于在冥冥中感受到生命元气的律动,喜不自胜,急运转灵力,跳入虚空,豁然见身前精元之纯厚庞大,远非肉眼所见。
石云劲出一指,连上其庞大精元,顿时,元气横流,充盈体内。陶欣侧开一目,眼见石云食指触在史子砚眉心,其华发飘飞,干枯的容颜迅速充盈,白皑皑的华发亦渐染墨色,真是枯树逢春,返老还童。陶欣脑中晕眩,口不能言,只看了一眼,脑中就幻镜切闪,痛苦不堪。
石云正是快美之时,脑中忽然有两张面孔连闪,这一惊可不小,神识一动,反复回味,就是身前的史子砚和静水的面容。等石云闪过思绪,再进精元,竟是障碍重重,再也无法吸取。然而更加糟糕的他还没意识到,在侧的陶欣却目睹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