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照片中的自己，不知盯了多久，一直没有眨眼的曹明眼睛都开始有点干涩了，生理的本能让他忍不住眨了下眼。

等眨完眼，他忽然发现眼前照片中的自己似乎开始发光。

淡淡的白光越来越浓，当照片中的白光浓到看不清照片中人影的时候，仍然盯着照片的曹明忽然感觉意识一阵恍惚。

似乎只是一刹那，意识中的恍惚就没了，他的大脑恢复清明。

还没等他恢复视觉，就先听见四周传来一阵高呼：“茄子！！”

高呼声中，他的视觉骤然恢复。

他看见前方有一个手捧相机的中年男子，快速按动相机的快门，“喀嚓喀嚓”的声响中，一闪一闪的白光将他刚刚恢复的视觉，变成白茫茫一片。

当然，随着白光消失，他的视觉又恢复了。

微微转脸看向左右，曹明看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曹昆、吴峰、徐敏、席玉、张海龙、班长丁有志……等等。

也看见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的班主任黄庆华、校长、教务主任等人。

真回来了？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曹明，脸上浮现出由衷的笑意。

这一刻，他心里全是自信。

自信自己余生，必将无往而不利。

除非，这個世界比自己以前认识得要离谱很多，比如：还有一些人拥有比穿越时空更牛B的能力。

但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否则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

再次回到高考前几天的曹明，显得很不起眼，随着毕业照拍摄结束，随着班主任让大家回教室自习，曹明平静地和同学们一起往教学楼那边走去。

经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身旁的曹昆像上个时空一样，用肩膀碰了下曹明，等曹明看过来，曹昆挑眉笑道：“我请你上厕所啊，去不去？”

曹明莞尔，“谢邀！不去！”

曹昆有点意外，又说：“别客气啊！我请你哦。”

枯燥的高三生涯，他们能找的乐子不多，开这种低级玩笑，已经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乐子之一。

曹明还是摇头，“真不是客气！你一个人去吧！多吃点！”

“草！”

骚不过曹明的曹昆，一脚踹过来，曹明已经先一步闪开。

然后，两人都嘿嘿失笑，都从这个低级玩笑中，得到了快乐。

曹昆去了厕所。

曹明回了教室，这次他不用跟着席玉，就熟门熟路地找到自己的座位。

席玉随后来到他前桌，她伸手拉开座椅的时候，笑眼看向曹明，“小明，下个星期就高考了，你有信心吗？”

上个时空，她也这么问过。

这次，曹明只是微笑摇头。

席玉失笑，伸手指了指他，“你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向来低调，你摇头我也不信你没信心。”

曹明：“？？？”

曹明皱眉回忆了一下，然后自嘲地笑了下。

“我不是低调。”

“那是什么？”席玉好奇。

曹明：“我是没有高调的实力。”

满脸笑容的席玉斜睨他，“还说不是低调，低调的人，才会像你这么说。”

曹明：“……”

曹明没有继续和她掰扯这个问题。

原时空的自己有没有高调的实力，他自己心里清楚。

论学习成绩，他在班上也只是中上；论家庭条件，比他家条件差的同学应该不多；论特长？他好像也没什么特长。

就长得还行，但高考也不考这个。

没有继续和席玉闲聊的曹明，低头从课桌里抽出一沓草稿纸，找了一支笔，趁着记忆还清晰，他低着头，将改编成数字的高考选择题答案，默默写在稿纸上。

因为高考还要等几天才开始。

他怕时间长了，自己记不清楚这些答案了。

还是趁现在还记得，赶紧记下来比较稳妥。

一串串数字，被他写在稿纸上。

前桌的徐敏走过来的时候，看见曹明在稿纸上写的一串串数字，好奇询问：“曹明，你在写什么呀？”

“你猜？”

曹明抬眼看她一眼。

徐敏皱眉凑近看了看他刚写下的几串数字，摇头道：“猜不出来，这么长的数字，到底是什么呀？”

他俩的对话，将席玉的目光也吸引过来。

“瞎写着玩的。”

曹明敷衍着。

徐敏看了看他，皱了皱鼻子，看她表情，应该是没信。

但曹明不想告诉她，她是看出来了，所以，即便她心里仍然好奇，但也没再追问。

席玉也没问。

片刻后，曹昆上厕所归来，落座之前，也看见低着头的曹明在写一串串数字，曹昆也好奇询问：“你在写什么？”

曹明：“你不问，我们还是好朋友。”

“嘁！”

曹昆嗤之以鼻。

但也没兴趣追问了。

低着头的曹明，将高考所有选择题答案改编成的数字，写在稿纸上后，微微迟疑，为了不搞混这些答案所代表的科目，他又在每串数字的前面写下一个个人名。

——曹正火

——许桂枝

——曹正旺

——曹明德

……

这几个名字都是他们村头几块墓碑上的名字，之前他为了加深自己对这一串串数字的记忆，连续几个深夜，都独自去村头，将一串串数字，当成一个个墓主人的身份证号，贴在一块块墓碑上。

然后强迫自己盯着墓碑上的这些数字和人名，没记牢，就不许走。

事实证明，这种记忆法的效果，确实很好。

到现在，他都还能清楚记得每一块墓碑的细节。

“你写我爷爷名字干什么？”

身旁忽然传来曹昆疑惑的询问。

“你爷爷名字？”

曹明有点意外，“哪个是你爷爷名字？”

曹昆伸手指向稿纸上的“曹明德”，“这个啊！这就是我爷爷名字，你不晓得吗？”

曹明：“？？？”

他晓得个锤子，村里老一辈的名字，他们这些做小辈的，一般能知道长辈们的外号就不错了，大名？基本上都不知道。

曹明：“我哪知道？”

曹昆眼神很疑惑，“那你写这个名字和这串数字干什么？”

曹明微笑，“天机不可泄露。”

即便曹昆是他发小，他俩关系很好很好，但手握高考标准答案的曹明，还是没想过要跟曹昆分享。

不是舍不得，而是这种秘密，他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

多一个人知道，就增加一分暴露的风险。

万一有一天曹昆跟人说漏嘴了，爆出他俩高考作弊，后果可能就会很严重。

到时候，也许只有他再次穿越时空，回到高考前，才能消除这个秘密暴露后的影响。

但，那样的代价就太大了，意味着他高考后所有的努力和成就，都会瞬间清零。

在曹明看来，关照曹昆，有很多种办法，没必要一定要跟他分享高考答案。

“嘁！天机个屁！”

身旁的曹昆嗤笑一声，拿起一支笔伸手过来，在曹明反应过来之前，曹昆用笔迅速将稿纸上的“曹明德”三个字涂得乱七八糟。

“你干嘛？”

曹明皱眉。

曹昆满脸笑容，“我不管你为什么要写这个名字，但这是我爷爷名字，我不许你写！就这样！”

说完，他还对曹明挑了挑眉。

曹明无语。

不写就不写，曹明心里对曹明德的“身份证号”，已经印象更深了。

经过曹昆这么一闹，他就是想忘记这串数字都难了。

……

当天傍晚。

去学校食堂吃过晚饭的曹明，来到学校外面，找到上个时空抄写往期双色球开奖号码的那家彩票店。

根据记忆中的一组开奖号码，他仔细看了两遍双色球的规则，然后买了10块钱的双色球彩票。

他并不贪心，本着低调的原则，这10块钱买的5注彩票，其中有4注是他故意挑选的错误号码。

只有1注号码，是他按照记忆中的开奖号码买的，并且，这1注号码，他还故意买错了一个数字。

他不追求一等奖，只想中一注二等奖，让自己脱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