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吃自助餐的时候，席玉等人都没喝酒，也没人提议喝酒，但到了酒店的KTV，几个女生却都主动提议上酒。

曹明尊重她们的意见，她们要什么，他就让上什么。

酒水、小吃、果盘上桌的时候，包厢里已经飘起歌声。

首先献唱的是席玉，作为今天的女主角，她那几个室友很自觉地劝她唱第一首歌。

这是曹明第二次听席玉唱歌。

第一次是在原时空的毕业晚会上，说是毕业晚会，其实是五一劳动节那天举办的晚会。

那时候快高考了，在班里很多同学的强烈建议下，班主任黄庆华松了口，让大家在教室里举办了一场五一晚会，当作大家的毕业晚会。

在那场晚会上，曹明第一次听见席玉唱歌。

他一直记得那年那夜的晚会上，席玉压轴演唱的那首《山路十八弯》，在那之前，他虽然早就知道席玉是音乐特长生，但他没听她唱过歌，也没见她弹过什么乐器，所以，对他对她的歌声并没有什么概念。

也不觉得她一個普通高中的音乐特长生，唱歌能有多好听。

直到他在那场晚会上，看着身穿牛仔裤、白衬衣的她面带羞涩地唱出那首山歌。

她羞涩的表情，和她清亮婉转的歌声形成一个很大的反差，从此，那一幕永远地记在了他心里。

也让他感受到自己和席玉的差距。

特别是在他高考失利后，想到自己一个大专生，也没什么特长，和考上本科、唱歌又那么好听的她，如何相配？

而今天，他第二次听见席玉唱歌。

在她几个室友的怂恿下，她一如原时空的那场毕业晚会上，脸上带着些许羞涩的红晕，用婉转悦耳的歌声唱了一首《兰花草》。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

一日看三回，看的花时过，

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

这是一首很老的经典老歌，曹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了，此时他手里端着一杯啤酒，听着熟悉的旋律，看着席玉面带红晕地唱出不一样的歌声，听着她婉转动听的歌声，曹明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原时空的那场毕业晚会。

也想到了《浮夸》里的一首歌词。

——“那年十八，母校舞会，站着如喽啰。”

如今想来，那年的毕业晚会上，他曹明如喽啰，而席玉却似乎在发光，一歌唱完，教室里掌声和叫好声轰然响起。

那夜的她，如黑夜里的萤火虫，那么鲜明、那么出众。

而他曹明却像黑夜里一只不会发光的昆虫。

而今，时移世易。

他有幸坐在这里端着酒杯，第二次聆听席玉的歌声，看她频频投向他的目光里，那绵绵的情意。

也许是因为她看曹明的眼神太不掩饰了，所以，当她一首歌唱完，管琴等人鼓掌叫好的同时，起哄让曹明和席玉合唱一首的声音也此起彼伏。

一开始，曹明是拒绝的。

当着这几个学音乐的美女，他哪好意思唱歌？

这种场合，他信奉献丑不如藏拙。

但……

她们都喊他“姐夫”欸。

不仅如此，最活泼的肖丽倩还跑过来，双手拉着他手臂，屁股往后坠着，咬紧牙关使劲把他往席玉那边拽，其他几个美女也是大声鼓励、怂恿，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他还能不唱吗？

没办法，他只好苦笑着来到席玉身边。

肖丽倩满脸笑容地问：“姐夫！男女合唱的歌曲，你会唱哪首呀？”

曹明还想挣扎一下，“我哪首都不会。”

肖丽倩歪头看了他一眼，嬉笑道：“那就唱《相思风雨中》吧！这首歌你肯定能唱几句！嘿嘿。”

说话间，她熟练地在点歌台上，找到歌神的这首经典对唱歌曲。

肖丽倩猜对了，这首歌曹明确实会唱。

原时空，他为了要业务款，请客吃饭、唱歌，往往都是一条龙服务，而这首经典的男女对唱歌曲，是很多老男人的最爱，他听多了，偶尔也会被怂恿和包厢公主对唱一次，所以，他确实会唱这首歌。

就是歌声和席玉一比，高下立判。

特别是在他唱一句，席玉跟唱一句的情况下，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宛如公开处刑。

但他脸皮厚，既然已经唱了，他就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歌声虽然远不如席玉悦耳，但他的姿态却比席玉放松多了。

不仅如此，他在唱歌的时候，还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席玉，一直看，反正是自己女朋友，无论怎么看，都不会有人说他猥琐。

席玉被他看得霞飞双颊，在几个室友的起哄叫好声中，她的脸皮逐渐红透了。

偶尔，曹明也看两眼席玉的几位室友。

以他的心理年龄，以及多年做生意，锻炼出的眼光，席玉几位室友此时的大致心理，他一览无遗。

宿舍大姐管琴，目光欣慰中带着点羡慕。

老二谢菲，脸上挂着笑容，轻轻鼓掌，但眼神有点幽深，半眯着一双丹凤眼，似乎有点嫉妒，还有点儿不屑。

老三葛素素，戴着一副细框大眼镜，文文静静的坐姿最正经，笑容有些腼腆，眼里也有羡慕之色。

梁眠月怔怔地看着，也在缓缓鼓掌，面带有些恍惚的笑容，似乎在走神。

肖丽倩笑得最灿烂，两只白生生的小手鼓掌也是鼓得最卖力，一副很开心很开心的样子。

至此，曹明对席玉的几位室友，心里就大致有数了。

他今天来请她几位室友吃饭，也有想帮她看看她几位室友品性的想法。

现在他有判断了。

管琴和葛素素可以结交，谢菲要防着点，粱眠月也要提防，肖丽倩应该可以放心交往。

轮到席玉几位室友唱歌的时候，曹明讶然发现谢菲的歌声很有力，穿透力很强，气息也特别悠长，演唱技巧似乎也很丰富，不仅惊到了他，也惊到了她的几位室友。

席玉坐在曹明旁边，在听了一会之后，席玉凑到曹明耳边说：“我这位室友太厉害了！怪不得她平时在宿舍里给我的感觉很高傲呢！这实力比我厉害多了。”

“比你厉害多了？”

曹明有点诧异，诧异这样的话从席玉口中说出。

因为在他看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在写文章和唱歌这种事上，有一定造诣的人，一般是不会承认另一个人超过自己的。

是席玉胸怀宽广？

还是因为这谢菲的实力，真的强过席玉一大截？

怀着这样的念头，曹明仔细打量谢菲，这才发现谢菲确实是高傲的相貌，特别是她认真唱歌时的表情，宛如一只高傲的天鹅。

现在想来，今天他从见到谢菲的第一眼起，谢菲就一直笑脸相迎，和席玉的其他几个室友似乎没什么不同，倒是让他没有注意到谢菲的特别之处。

不过，即便此时他发现了谢菲的不同，曹明也只是一笑置之。

因为这个世界上，特别的人多了，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这次唱歌，一直唱了几个小时，六个女生轮番上场，时间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几个小时。

结束的时候，好几个女生都醉了。

也许她们都觉得曹明是席玉的男友，而席玉今天在场，所以她们都没什么戒心，喝起酒来，也就没什么节制。

就连席玉也被怂恿着喝了不少酒，喝得脸颊酡红、目光迷离。

最后最清醒的，反而是曹明这个男人。

事实上，曹明也被她们灌了不少酒，但他酒量还行，被灌倒的反而是她们几个。

见她们东倒西歪的已经没人去唱歌，不差钱的曹明，就给她们在这家酒店开了两个房间。

招呼上还能勉强行走的管琴、葛素素，曹明把其他四个女生都背进客房。

背几个女生的时候，磨磨蹭蹭自是免不了的，也是曹明不曾有过的体验，特别是在背梁眠月的时候，这姑娘好像是在装醉，曹明背着她没走多远，就忽然感觉自己脖子被人舔了一下。

没一会儿，又感觉自己右耳被人嗦了一下。

这时，他脑中又想起今天初见席玉这几位室友的时候，席玉介绍梁眠月时说的那句——“她是我们宿舍最老实的一个。”

这踏马是最老实的？

这要是最老实的，其他几个，他都不敢想。

把席玉的五个室友送进一间客房，曹明背着席玉来到另一间客房。

席玉是他女友，待遇当然是不一样的。

轻轻将席玉放到床上的时候，曹明还有点担心她会不会吐出来，她要是吐了一身，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把她衣服都脱了，给她洗澡吗？

可他俩还没有过“坦诚相对”过，真给她洗澡的话，等她酒醒了，她会是什么反应？

内心里，曹明并不希望自己第一次见到席玉“最真实的一面”，是在她醉酒不清醒的情况下。

他希望在她清醒、自愿的前提下，让他欣赏。

将席玉放到床上，拿来热毛巾帮她擦了擦脸和双手，又帮她脱了鞋子，把她双脚也放到床上。

做完这些，曹明也躺到她旁边，侧着身子，面对着她，他右手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席玉睡着的脸。

他似乎看不厌，觉得她的脸型、五官、秀发，都无一处不美。

这让他意识到自己怕是真的喜欢上席玉了。

竟已出现“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