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曹明杀人案第二次开庭。

这次原告律师一开口，就拿出上次公诉人质疑曹明的问题——根据资料显示，曹明练武满打满算只有一个学期，而高桥英士的四名保镖，以及高桥英士本人，都是自幼练武的高手，并且，案发当晚，四名保镖手中都有匕首，高桥英士手上也有一把工艺品武士刀。如果曹明不是事先预谋，早就做了很多准备，曹明一個人怎么可能杀得了五个练武多年的高手？

主审法官让曹明回答这个问题。

现场众人也都在等曹明的回答。

曹明将庭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沉默了几秒，不疾不徐地说：“练武时间的长短，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实力高低，原告律师同意这个观点吗？”

原告律师皱了皱眉，他很想说自己不同意。

但却注意到现场不少人都在微微点头，所以，他只能违心地说：“理论上，我同意这个观点，但现实的大部分情况都是练武时间长的，一定比练武时间短的，更强，这一点，您同意吗？”

曹明笑了笑，“很明显，我就是一个例外。”

原告律师被气笑了，“好！就算您是一个例外，可是，你练武的时间，满打满算都只有半年，你能打赢一个高手就是极限了，你不可能一个人同时打赢五个！”

曹明点头，“我同意你这个观点，我确实不可能同时打赢五个。”

原告律师面露惊喜之色，立即看向主审法官，激动地说：“审判长！您听见了？他已经承认了他不可能同时打赢五个，所以，我可以合理推测，高桥英士等人的死，是曹明先生的预谋设计的结果！”

主审法官皱眉，看向曹明，“被告人，你承认是有预谋的？”

曹明摇头，“审判长，我是不可能同时打赢五个，所以，我当时选择的战术是选择对我个人有利的战场，并制造一对一的局面，对敌人各个击破。”

本来已经有些骚动的法庭，因为曹明这番话，又安静下来。

原告律师讶然转脸看向曹明。

主审法官挑了挑眉头，“哦？你可以具体说说，你是怎么挑选的有利战场？又是怎么做到各个击破的？”

曹明：“案发现场，是一个套间，外面一间，里面还有一间，当时的情况是宝藏入口在外面那个房间，这个房间亮着灯，里面那个房间没有亮灯，高桥英士等人也都在外面这个房间。

我选择的战场，是里面那个没有开灯的房间。

从开着灯的房间突然冲进黑暗的房间里，人类的眼睛需要一两秒的时间适应，否则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东西，我利用先冲进那个房间的时间优势，提前一步适应了那个房间里的黑暗，当时，高桥英士让一名保镖冲进那个房间，趁着这名保镖眼睛还没有适应那个房间光线的时候，我打赢了他。”

此时，法庭上所有人都在竖着耳朵听曹明说这段隐秘。

曹明：“我打赢这个保镖后，高桥英士把身边剩下的三名保镖全部派进来，我趁着他们还没适应房间光线的时候，又打赢了一个，剩下的局面，就是一对二了。”

说到这，曹明看向原告律师，微笑问：“一对二的情况下，我拼命打赢了两个对手，不算很离谱吧？”

原告律师眼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忍不住问：“难道当时高桥英士先生，没有冲进那间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增援？他如果增援了，那就是三对一的局面，你还是没可能赢！”

曹明摊开双手，“你说对了，高桥英士当时并没有进那个房间增援，我相信警方调查的结果中，并没有高桥英士在那个房间战斗过的任何痕迹，对吗？”

原告律师仍然不死心，“可是，就算你拼命杀了剩下两名保镖，你应该也力竭了吧？怎么可能再打赢手里有武士刀的高桥先生？”

曹明：“为什么不可能？”

原告律师皱眉，“因为你当时的体力和兵器长度，都远远不如高桥先生，还有，高桥先生从小练武，他的实力应该也是胜过你的，你有什么胜算？”

曹明微微失笑，反问：“这位律师先生，纸上谈兵的感觉爽吗？”

原告律师一怔，随即怒道：“曹明先生！请端正你的态度！这里不是你开玩笑的地方！我所说的，都是基于现实的合理推测，如果你连说服我都做不到，那你当时怎么可能打的赢高桥先生？”

曹明默了默，看了眼庭上的法官、陪审员们。

也看了看己方的律师。

随后漠然地看向原告律师，“您也是华夏人吧？给东瀛人做代理律师的感觉怎么样？我如果说，当我一对一，和高桥英士对决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背后有无数先烈的眼睛在看着我，我内心里绝不允许自己失败，我当时勇气倍增，力气倍增，你是不是理解不了？”

当曹明这番话说完，能听见自己身后的观众席上一阵骚动，椅子滑动的声音连续响起。

而被曹明漠然看着的原告律师，则瞬间脸色发白，眼神有些慌乱地看向四周。

他看见法官们表情都变严肃了。

也看见陪审员们有人脸色开始涨红；有人捏紧了拳头；也有人咬住嘴唇，怔怔地看着曹明、

此时此刻，这名原告律师心里有点慌。

他知道当曹明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这个法庭上的人心都会倾斜向曹明。

他虽然是高桥家族这次请的律师。

但他也是一个华夏人。

他太清楚曹明刚刚那番话，对现场所有人华夏人的心理冲击了。

不信？

看看那些瞬间激动起来，围着曹明拍照的记者们吧！

……

这场庭审持续了大半天才结束。

并没有当庭宣判结果。

而是在一周后，才对外公布宣判结果。

——曹明正当防卫成立，无罪释放。

——高桥英士等五人，意图窃取华夏国宝，被曹明撞见后，意图杀人灭口，曹明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华夏国宝，奋起反抗，利用有利地形，各个击破，属于正当防卫。

当天下午，曹明就被放出了看守所。

看守所外，停着两辆车。

一辆是他的奔驰S级，一辆是唐小婉的宝马2系。

唐小婉、席玉、曹明的父母曹仁义、李三梅都站在车子旁边等着他。

曹明走出看守所的大门，抬头看了看广阔的天空，体会到了自由的感觉。

在过去的4个多月里，他要不是想让高桥英士等人的死成为既定事实，不想让这几个鬼子活过来，他早就想穿越时空，让自己免去羁押之苦了。

其实，在这4个多月的时间里，理智一次次提醒他，将来除非他再也不穿越到更早的时空，否则，高桥英士等人，肯定会像失去封印镇压的妖魔鬼怪，重返人间。

但曹明在看守所的这段日子里，有一种正在气头上的感觉。

他咽不下那口气。

不甘心就这么让高桥英士等人复活。

所以，他选择一直留在看守所，等待开庭。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莪这道封印，将来一定会被解开，那至少要让这道封印存在的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

也许，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来说，当他曹明穿越时空后，原本现实发生过的事，都会变成一场梦，变得没有意义。

但对他曹明而言，人生本就是一场体验。

只要真实发生过的事，于他而言，都是自己的过往，并不会因为时空穿越了，其他人不记得了，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就不再是他曹明的人生。

他觉得已经发生过的事，本来就会成为脑中的一段记忆。

而他穿越时空后，那些记忆依然在他脑中。

没什么差别。

……

两天后。

曹明开车送父母到机场，他的案子已经结束了，父母也该回老家了。

这次的事，连累到父母来京城，跟着担惊受怕，曹明心里是有些内疚的。

今天席玉也陪他来一起送他父母。

目送父母走进检票口，目送他们乘坐的客机飞天而去，曹明转脸看向身旁的席玉。

席玉搂着他右臂，依偎在他旁边，嘴角还残留着几分羞涩的笑容，见曹明看过来，席玉轻声说：“你记住你爸妈的话哦，这个暑假带我去你家玩，不许忘了。”

曹明失笑，抬手揉了揉她脑袋，“那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你表现好的话，我就带你回家过暑假，否则，咱们就各回各家。”

席玉斜睨着他，“你敢？我就算表现不好，你也要听你爸妈的话，带我回家！”

曹明满脸笑容，“你就不能努力表现好点儿？”

席玉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笑吟吟地问：“这样算不算表现好？”

曹明点头，“不错！加10分。”

“就10分呀？”

席玉蹙眉斜睨着他，没等曹明接话，她忽然再次踮起脚尖，抬起双手捧住曹明的脸，一口吻住他。

曹明有点意外。

因为这种公共场合，以前的席玉是很害羞，不愿意和他这么亲热的。

但现在她却如此主动。

他没有拒绝，配合着她的努力表现。

良久，唇分。

席玉红着脸，靠在他怀里，低声问：“这下够100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