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皮生性谨慎,具有较高的领地意识,会像狼一样用尿液标记领地范围。
而且雄性大皮之间的领地通常不会重合,且范围较广,也就是说一片领地只有一只雄性大皮,但是会和雌性大皮有部分重叠。
它们平日活动会选择在树冠茂密的地方,如红松密林和岩石缝较多的地方,这样可以让紫貂利用地形,以迅速躲避天敌。
而它们的天敌主要是黄喉貂、猞猁、獾子……
喜欢将巢穴安置在树洞、石缝中,颇爱把树根子挖出洞穴居住,穴内很是干燥舒适,若有潮湿的感觉,或食物不够充足,它们就会经常性的搬家,这和兔子差不多,一般在领地范围内有多个住所巢穴。
紫貂属于杂食性动物,喜爱荤素搭配,吃的非常有营养,平常爱采食松子、浆果,与松鼠差不多。
但由于它的前爪非常灵巧尖锐,赋予了它超高的爬树能力,所以总是在黄昏或夜晚去捕猎松鼠、野兔、山鸡、沙半鸡等小兽。
就因为大皮生性谨慎,所以徐宁才拽着王虎先离开,一旦被大皮发现异常,它就很有可能搬家。
回山洞的时候,徐宁特意观察了这片地形,松树林茂密且坡缓,正对着朝阳面,阳光照在人脸上,颇有一种舒适感觉。
地面虽说被积雪覆盖,却能感觉到脚下有不少凸起的碎石,哪怕下山时也得小心一些,若是摔倒了滚落山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座白石砬子的海拔较高,其山上长有各种常见的树种,徐宁还瞅见数十颗黄菠萝,也有成群的火琉璃。
而山洞就在白石砬子东侧靠北的位置,正好背对着阳坡,所以徐宁和王虎得绕老大一圈才能回到山洞,因山洞之上是个极其陡峭的石堆。
两人离着洞口不远,就瞅见李福强正在洞口撅着腚垒砌石块,他还砍了几颗小腿粗细的树,截成一米到两米的长度,围成一個高度超过洞口的三面墙,使石块垒砌固定。
李福强干活挺像样,短短一头午,他就将洞里睡觉的地方铺满了乌拉草,还用石头堆了个烧火的简易灶,虽然没有烟筒,但比昨夜强多了。
“咋才回来呢?饭菜都热好了。”
王虎笑说:“强哥,我二哥瞅着大皮踪啦!”
李福强一惊,“诶我艹!今个点子挺幸啊,我寻思得晃悠两天呢。”
徐宁笑着点头,领头绕着木头墙进入洞内,洞里有一火堆散发着热气,使洞内温度比外头高了不少。
“我也寻思得晃悠好几天,这回瞅着大皮踪,我估摸两三天咱就能往家走了。”
李福强点点头:“下回咱再过来,得带点被褥,最好夏天过来挖个地窨子……”
三人明显是要搁这常住,在大山里发现大皮窝可不容易,如果每年都能整只大皮,那三人啥玩应都不用干,一年的收入就能顶上徐老蔫和徐龙加一块堆的工资了。
其实在庆安附近也有大皮窝,不过早已经被人占上了,旁人若想去整大皮,那就得做好动刀动枪的准备。
谁会将固定营生拱手让人?
徐宁将饭盒扒拉出来,分与两人,说道:“先瞅瞅公母吧,这地方离咱庆安太远,从这山洞遗留的痕迹看,往常应该有不少人搁这落脚,整不好就是冲着大皮来的。”
王虎打开饭盒,说:“二哥,那咱更应该占上啊。”
“这玩应咋占?咱仨谁能天天搁这待着啊,先试试能不能整着,来年再说吧。”
“那也行。”
这次他们来时只带了三天干粮,所以早晨、晚间吃的就会少些,但晌午必须得吃饱,毕竟下午干的事多,不吃饱饭可没精力做事。
三人围着两盒萝卜炖土豆、咸菜,每人造了盒大米饭,又吃俩苞米面饼才罢手。
“大哥,待会你和虎子去寻摸牲口,咱不能指着带来的这点玩应,得打好提前量。我估摸就算下完套子,短时间内也不一定能套着。”
李福强点点头:“诶,那行。”
“二哥,咱下回再来得拿个小锅,万一要是整着熊胆都没玩应烫,那铝饭盒太小,不定能放下。”
徐宁瞅着王虎,笑道:“你想的还挺远呢,行,等啥时候去趟街里,买个小马勺。”
原本徐宁是打算来白石砬子转转,没寻思真能碰着大皮踪,所以他准备的并不齐全,没有做好长期逗留的准备。
但现在既然瞅见了大皮踪,那就必须做好提前量,哪怕没准备充足食物,他们也得在此逗留至少一礼拜才能见分晓。
而在这天寒地冻的深山里,只屈居于山洞受苦受累,或许有人要问值得么?
那肯定是值得的,这年头只要认干肯干,那就能挣到钱,改善家庭生活,所以这点辛苦不算个啥。
李福强、王虎以前都没受过这罪,但他俩却没有叫苦喊累,为了啥?不就为了整张大皮回去么。
徐宁愿意领着他俩来,他俩临走前就已经琢磨好了,全听徐宁安排,让他俩干啥就干啥,都是同吃同住,徐宁都能坚持住,他俩差啥呀?
所以待吃完了晌午饭,一点多钟的时候,王虎将饭盒使雪刷干净,然后就和李福强背颗枪,拎着装有套跳猫子、山鸡的套子出了山洞。
他俩此番要寻摸的东西有很多,首先要找小兽踪下套子,其次再找大牲口踪迹,若是发现踪迹,两人许能追撵两三里地,但不能跑太远,否则回山洞就得贪黑。
徐宁嘱咐两句,瞅着两人远远离去,他回山洞里整理好套大皮的套子和夹子,全部装在布兜里之后,也背着枪出了山洞,直奔北边的松树林。
等他走到大倒树跟前的时候就已经两点多钟了,徐宁寻摸眼四周的环境,待瞅见倒树上除了头午他看见的大皮踪外,没有新鲜的踪迹后,他才将布兜放在一旁,从中取出套子挂在胳膊上,拎着俩小掰夹子和踩盘夹子,走到了靠近大倒树两米的位置。
当徐宁瞅见一颗树下落着沥沥拉拉的冰雪,嘀咕道:“这不能是大皮的茅房吧……”
夹大皮最好是下在它经常走的兽道上,不过大皮这东西很机灵,三天两头才会出来溜达,有时候出来不一定会回原来的巢穴,兴许就换个新穴居住了。
徐宁没有清理尿液冰雪,而是朝松树林里走了二十多米,这里是大倒树的树冠落点,有许多遭烂腐朽的树枝东倒西斜的错落立着。
他找了俩位置,先下了三个套子,然后绕着大倒树的树根,下了个踩盘夹子。
这时候下夹子,只能将积雪扒拉开往下压,再用积雪掩埋覆盖。
因为冻土太结实,若是搞出的动静太大,整不好就会将大皮吓的不敢出窝。
徐宁在踩盘夹子上放了点松子仁,然后就去别处继续下夹子、套子,这一下午的时间,他拢共下了三个夹子和十八个套子。
他没有抱太大希望,夹大皮除了需要点经验外,还得靠些运气。
虽说徐宁在头午的时候瞅见了大皮新踪,但它很有可能搬家去了别处巢穴,若是这样的话,徐宁想要找大皮且得费些工夫。
这松树林较密,有时候大皮不想走路,它就会在树上横飞乱扑,到时候想找大皮踪迹可谓难上加难。
三点半多钟,徐宁漫步回到了山洞,这时李福强和王虎还没回来,他先是往火堆里填了把柴火,并将铝饭盒掏出来放在火堆旁边先解冻,等他俩回来以后,只需稍微热一下就能吃了。
徐宁拿着空饭盒走到外面,找到一处较为干净的雪堆,将雪往饭盒里面压实,等回山洞里烧开就能拌点咸菜,当咸菜汤喝了。
这时候徐宁刚要往山洞里走,就瞅见李福强和王虎疾步赶了回来。
“二哥!”
瞅着两人脸上挂着笑容,徐宁就知道他们瞅着东西了。
“瞅着啥玩应了?”
王虎呲牙乐道:“我搁白石砬子阳坡瞅着一片猪踪约莫得有好几天了,我强哥搁阳坡下的小北沟瞅见一排狍子踪,完后我俩往回走的时候,搁白石砬子山腰瞅着一个地洞。”
李福强接话道:“兄弟,那地洞连着树根子,洞口有个雪垛子眼,里面肯定有东西!但我俩没敢动,万一要是大皮咋整啊。”
雪垛子眼就是指动物的巢穴被积雪覆盖后,由于呼吸热气穿透了积雪,从而形成的透气口。
若透气口没有被破坏,就说明洞里面的东西没走。
王虎接过徐宁手里的饭盒,三人便转身往山洞口走去。
徐宁琢磨应该不是大皮,因为紫貂不冬眠,顶多是搁巢穴里面舒坦两三天,这小玩应是挺机灵,但它也是闲不住的,几乎每天都得出来上趟茅房、整点吃食或是整理巢穴。
“不能是大皮,整不好是獾子孬头。”
三人走进山洞里,靠着火堆围坐,徐宁将饭盒放在红炭上热着,李福强点了根烟。
“兄弟,那等明个去瞅瞅啊?要是獾子,咱给它掏出来啊?”
王虎亮着眼睛点头,却问:“二哥,瞅着大皮没?”
“诶妈呀,可不是咋地!”李福强拍着腿,一副期盼的表情望着徐宁。
“哪能瞅见它啊,我刚下完套子、夹子就回来了。这两天不去遛套子,咱先整点牲口当口粮,要不然没法挺一礼拜。”
李福强吐出烟雾,点头:“嗯呐,是得整点牲口,我和虎子搁阳坡下了点套子,不知道能不能整着山鸡。”
“有踪没?”徐宁问道。
“有!那阳坡下边全是鸡踪,有不少狗尾巴草、野苏子啥的呢。”
徐宁笑着点头:“这头是比咱庆安的牲口厚。”
王虎将饭盒扒拉出来,李福强挪出烤好的苞米面饼,扔掉烟头瞅着徐宁说道:“兄弟,我俩还搁小北沟瞅着一排人的脚印。”
徐宁皱了皱眉,抬头问:“往哪个方向走的?”
“西南!”
“那边是后石塘…”徐宁嘀咕着:“万业离这白石砬子近,有可能是万业的人,瞅着几个脚印啊?”
李福强摇头:“这没瞅出来,脚印是合拢趟出来的,虎子幺麽得有三四个人?”
王虎点头:“二哥,我瞅那脚印得挺长时间了,估摸是上场雪刚下完三四天留下的。”
“恩,那不是冲着白石砬子来的,咱先吃饭吧,待会再给洞里收拾一下,要不然晚上睡觉冷。”
随即,三人打开饭盒,手里掐着苞米面饼,就着咸菜、萝卜土豆汤吃着。
等吃完了饭,李福强往山洞里又堆了一笼火,上方压着树根子、枯树段,随即三人就躺下睡觉了。
由于昨晚没休息好,所以三人刚躺下就呼呼睡着了,夜里李福强和王虎分别起来往火堆里扔了把柴火,而徐宁则是一觉搂到了破晓黎明之时。
虽然山洞里依旧有些寒冷,但照比前夜却暖和了许多,哪怕冻脸蛋和脑门,可身体却是暖呼呼的,没感觉到一丝寒意。
徐宁睁开眼就瞅见李福强和王虎,正围在火堆旁边烤着苞米面饼,瞅见徐宁坐起身笑了笑,招呼他先喝点咸菜汤开胃。
徐宁坐着缓了会才凑到火堆旁边,接过李福强手里的铝饭盒喝了口咸菜汤。
随即,三人手里拿着苞米面饼,使筷子夹着咸菜、白菜萝卜吃了起来。
来之前杨淑华烙了许多饼,除了苞米面饼还有十多个油饼,而韩凤娇和刘丽珍给炒了好几样便于携带的菜,按照每天三顿饭,都能吃饱的情况下,准备了三天的伙食。
不过他们并没有狂吃,而是特意留了点肚子,若是将饭菜全吃完,往后的日子该咋过?
待三人吃完早晨饭,收拾完东西,他们就背着枪,拿着斧头、侵刀、绳子等东西出了山洞。
蹲在外面的一处雪堆前,三人使雪搓了把脸,瞬间就清醒了许多,冻的脑门拔凉像是钻了筋似的。
“爽!”
李福强莽劲搓了两把,然后使手闷子擦了擦。
王虎用胳膊袖子擦完脸,问道:“二哥,咱今个咋说?先去掐踪还是掏洞?”
“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