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肃的情况不太好。
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幸好老大夫行针迅速,又用参片吊着一口命,涂婳给自己的手消毒,戴上手套,才小心翼翼开始为徐肃清创伤口。
【宿主,能够申请的接触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希望你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涂婳撕开消毒湿巾,先清洁伤口,再用镊子清出伤口里的杂物,敷上药。
翻出急救包里的无菌纱布垫盖住伤口,一来止血二来减轻伤口感染的加重程度。
徐肃身体有轻微的反射抽动,人还昏着。
涂婳拿出小型体温计,塞到病人腋下,将抗炎药翻出来,碾碎后加水捏着徐肃的下巴将药喂进去。
不管有用没有,这玩意多少还是点镇定效果。
普通的伤口好处理,用清水和消毒药品处理好后,上药后缠上绷带就可以了。
但在处理严重的裂伤时,饶是她已经有心里准备了,还是差点被吓着。
“这伤口,已经不在我能处理的能力范围之内了,怎么办?”
伤口处一片模糊,刀口又深又卷,这样最好是能够缝合,效果会更好一些,只是现在条件不合适。
包里有一袋蝴蝶绷带,凑合着用吧。
涂婳在为徐肃快速进行急救措施时,同时让系统帮忙盯着徐肃的状态,别她救到一半,人挂了。
因为抢时间,涂婳全程都没有时间想别的,全神贯注在如何利用现有的简易急救包,能最大限度的把徐肃的命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
此时此刻,她连系统都不放过,直接拿它那逆天的扫描和检测能力当临时“医用”监控器材。
系统虽然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但这是宿主第一次在这边处理如此棘手的任务,也没敢吭声,任劳任怨的匀速向涂婳报告病人的状况。
徐肃的伤口不久就处理好了,可惜徐肃的体温持续在攀升。
消炎药的效果,对此刻身负重伤的徐肃,效果并不明显。
可涂婳的手里已经没有更好的消炎药了。
除非,再次让系统把她带回家里,客厅里还有那一大堆,翻翻兴许有效果好的。
【可以预支给你一定额度的使用权限,手续费很便宜的。】系统态度非常温柔。
这年头连系统都学会骗人了。
涂婳余额栏里,已经没有钱了,正犹豫要不要“高价”购买系统服务功能救人一命。
耳边忽然一串系统通知音:
【已收集到血脉值+10!】
【已收集到香火三根,功德+20!】
【已接收被监护人供奉物品4件,清单如下:一碗纯天然山泉水、两盘时令瓜果、一盅低度酒、还有一枚刻字金印。】
涂婳听到前面的,心里还挺高兴,可以啊!
没想到谢豫川在隔壁假装请神,她这边还真的有能量能够收集。
有能量就等于有钱。
徐肃的外伤,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靠消炎药,帮他扛过最危险的一段时间了。
用系统积分在商城里兑换了一瓶她能买得起的消炎药水给徐肃喂下,将他安顿好后,涂婳转身去了隔壁。
无人察觉的地方,涂婳也看见了谢豫川摆放的那一处案桌。
香炉上,三根檀香已快燃至底部,二十来分钟也相差不大,她过来时就闻到了越来越浓的香味。
这边很安静,安静的不太正常。
涂婳扫了眼旁边,熊九山和李周全等人表情各异,而谢豫川连蒲团都不用,双膝一盘一直坐在冰凉地面上,阖目静思。
他这副模样,更让旁人琢磨不透。
李周全站在一边心里痒个够呛,打量完供谢豫川,又打量身旁的熊九山。
“熊大人可曾见过这般?”
谢豫川除了最开始那一套摆供的手法,后面干脆敬完香就一直坐在那,他还想着听听他请神时念叨什么,对方三叩九拜后直接坐那了!
李周全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们谢家的人都这么通神吗?”
这完全跟他想象中那种隆重又繁琐的仪式大相径庭,谢豫川不说话,他也不好在这当口去打扰,唯恐惊了天上之人。
涂婳过来时,正巧看见李大人左扭胳膊右扶腰的,想坐又怕错过好戏。
熊九山语气平淡:“卑职未曾见过。”
流放路上,哪有那個机会让谢家人做这等事。
便是有机会,他还得想一想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给她与这个世界融合接触的时间还用完。
她款步走过谢豫川身旁时,谢豫川鼻翼间似乎闻到一丝有别于檀香的香气,那香气带着浓淡相宜的余味,不似凡品。
只一刹那,谢豫川身形微动。
是……家神?
心跳骤然加速,久抚不平。
咚咚咚!
谢豫川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此刻大概是他离家神最近的一次,不是那种隔着不知多远的山海之遥,而是能清晰地察觉到谢家神明,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
谢豫川沉眸少顷,还是没抵挡住克制的心思,睁开双眼。
随后,眸底划过淡淡的失望。
他眼前除了祭拜的供案,并无家神踪影。
虽然明知神明轻易不在人间行走,俗人如他,仍忍不住多了一丝期盼。
谢豫川心底是如何惊涛骇浪,涂婳可不知道。
她从谢豫川身旁路过,也很好奇那桌子上都摆了什么,尤其是方才耳边还听到系统说,有一枚刻字的金印是吗?
她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在香炉右边,那一方小巧精致的印章。
这东西还能做贡品呢?
系统很高兴,一直在耳边询问是否要将这一小方金印兑换成积分,为了诱惑她,还特意给她展示了一下兑换的积分值。
涂婳看那数字差一点就点头了。
系统贪婪之处,必有泼天的富贵。
李周全见谢豫川突然身子一动睁开眼,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
他轻步上前,小心询问:“谢公子可是将神明请了来?”
明明是个阶下囚,此刻的李大人甚至还用上了敬称。
谢豫川抬眸,视线状似无意朝旁边淡扫,嗓音低沉:“许是。”
什么叫许是啊?!
请来,是没请来?
李周全心里这个着急,他起身环顾四周,并未见房中有任何异样,狐疑的目光落在谢豫川的脸上,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别是真的如京报所说,谢家人惯会做这种故弄玄虚的旁门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