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孔家庄两路人马,见了前面李鄂二人一马的影子,孔家兄弟倒也谨慎。
招呼一声,两路并做一路,隐隐就围上了李鄂二人。
“你且自走,前面等我,莫要如前次一般畏畏缩缩,害我分心。”
见身后孔家庄众人要合围而上,李鄂也不慌张,孔家兄弟拜宋三郎为师,这也属于起手就不高的战五渣之列。
来了也就来了,碍于武二爷关系,李鄂虽不想杀他们,但拿他们磨炼拳脚,还是可以的。
他也就是没听到孔亮要将他剖了下酒的话,不然这对兄弟,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驱走张巧莲,李鄂放下扁担,也不客气,以玉环步催动八极的铁山靠,悠着劲儿撞飞了一个庄客。
转身又是一个大劈挂放倒前冲的傻货,接下来,就是他各种拳脚的试验场了。
孔明来的仓促,也听了店家之言,只带了哨棒、挠钩。
这也是孔家庄捕贼缉盗的主武器,乡里有乡里的规矩,除了团练之外,其他乡民,带個四不像朴刀还好说。
腰刀、手砍、扎枪之类,带了就是主动犯事。
哨棒、挠钩这类不俱杀伤力的武器,对李鄂的威胁也实在不大。
虽说难免触碰挠钩哨棒,但一下也不曾被实打实的敲在身上。
孔家兄弟的十二庄客,也是徒有虚名之辈。
什么长王三、短李四、急三千、慢八百、耙上粪、屎里蛆、米中虫、饭内屁、鸟上刺、木伴哥、牛筋之类,既不是好话,也不是好名。
使这路名号的人,往好了说才是泼皮无赖,正常说来,不过是种地的庄客而已。
十二庄客连带孔家兄弟,李鄂主要招呼的就是孔家兄弟跟几个会些拳脚的。
打了约莫一刻,知机的都躺在了地上哼哼唧唧,只有孔家兄弟带着两个庄客还在反抗。
对他们李鄂也不怎么客气,打掉了他们手里的挠钩、哨棒,将这些家伙事儿,一一踢落道旁。
又将哼哼唧唧的那些踢到沟里,免得受他们暗算,李鄂这才正经打起了人形沙包。
两个庄客自然先是不敌,一一被打落沟底,剩下孔家兄弟,李鄂出手却是越来越重。
只盼着能打醒这俩昏货,不犯案、不入伙,他们就是乡间的孔财主,而不会成为战阵上的死鬼。
“哥哥莫要打了,我们兄弟服了。
且等哥哥报了名号,兄弟摆酒赔罪。”
见李鄂打的厉害,但并没有将兄弟俩往死里打。
孔亮这才想起食肆之中李鄂的言语,想来面前这位不是听说过他们,就是知道他们兄弟的师父是宋江。
不然依着人家本事,早就打死他们多少回了。
孔家兄弟自小喜好枪棒拳脚,自己练些、也请了拳师教过、后又拜了宋江为师。
那位黑三郎虽说不显武力,但宾朋满天下,日夜尽跟些江湖好汉交流。
不说战力如何,但眼力跟嘴皮子的功夫还是有的。
再加上孔家兄弟家境优渥、不事生产,日日打熬之下,哥俩的战力,在李鄂这边虽说不入眼。
但放在江湖之中还是有些名号的,即便是到了军中,也强过了精兵,算是精锐军校。
宋军战力,在李鄂看来,还不如江湖草寇呢。
想想也是,严苛的户籍、匠户制度之下,完美的文人闭环之中,真正好的日子是做个地主文人。
两宋虽说都是边战不断,但好男不当兵,怕也是从两宋开始说的,东华门外的才算好儿郎么!
孔亮服软,李鄂也不饶他,继续熟悉着自己在路上揣摩的拳路。
别说,自己揣摩,就是不如打人实战,一番试手下来,李鄂的收获还真是不小。
见孔家兄弟被打的不堪忍受,李鄂手上稍稍加力,就把兄弟俩打的厥了过去。
之后,下到沟底,拾了一根哨棒,又将之前那十一个孔家庄客一一敲晕。
顺道舔了包,收获了不多的大钱、碎银,以及孔家兄弟俩的御寒锦袄,他这才担上裹铁扁担,追前面的张巧莲去了。
李鄂这头猛虎,拦路打完,挑着担子走了。
孔家兄弟跟庄客们,一直捱到一个时辰之后,才有一个庄客悠悠醒转。
陆续拍醒了鼻青脸肿,被冻的瑟瑟发抖的庄中大郎、二郎,以及一众庄客。
一行人或在路上,或在沟底,都有大难逃生的感觉。
“好个大虫,拳脚端的厉害!
哥哥,此类道人装扮的好汉,之前也没听闻过。
江湖之中,倒有几个好道士,但岁数本领又对应不上。
你们且架了我们哥俩,回去先问问师父这好汉的由来。
人家这次不杀我们兄弟,下次就未必了。
若师父也答不上来,江湖水深,咱们兄弟还是待在庄中好好习练武艺吧。
这顿打挨的实在冤枉,早知那道人说的是真事,我断不会招惹他的。”
食肆之外被李鄂贯了两次,道路之上,又被暴揍一番。
孔亮也算是真正识得江湖厉害了,支使庄客架了鼻青脸肿、浑身疼痛的哥哥孔大郎。
一行人意气风发的追来,又一瘸一拐、跌跌撞撞的往孔家庄而去。
众人行至半路,又遇点起庄客,汹汹而来的师父宋江。
见众庄客簇拥之下,矮胖的师父面带喜色,被庄客架着的孔家兄弟对望一下,心中也生出了不喜。
若是一路顺遂,得了李鄂行囊包裹,弟弟孔亮之前的交待,不让师父带人前来,也就无所谓了,无非再分一份儿而已。
但如今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孔家兄弟两人的面皮就有些挂不住了。
生在乡间,混的就是个名声,兄弟俩这次模样狼狈,被庄客传了出去,势必是要影响孔家庄声名的。
“孔明、孔亮怎生如此狼狈?
可是遇着强人了?”
见孔家兄弟被庄客托架而回,宋江也加快了步子,上前就是一番嘘寒问暖。
与哥哥孔大稳重不同,孔家二郎孔亮心思更活泛,交游也广阔,嘴上也灵便,只将如何在食肆遇了李鄂。
如何被警告暴打一事,说与了师父宋江,听的孔家兄弟际遇,宋江也皱起了眉头。
“天下英雄,少我宋江不知其名号的。
听孔亮所言,如此英雄定非凡俗之辈。
如今出现在山东地面,我等不能相识,却是人生憾事了。
要不再让人追去,问问名号,兴许就是旧友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