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七十二章 顺藤摸(1 / 1)墨落皇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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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霄道的林灵素落架服软,可李鄂并不想放过他。

鲁智深说明情况之后,李鄂依旧不出面,直接让花和尚再进了一趟上清宝箓宫。

这次鲁智深再进宝箓宫,提的要求就更让林灵素难堪了。

除了汴京道民的花名册之外,李鄂还要宫中小刘贵妃,以及各宫观前代妃嫔禁女的不法之事。

“奉法大师,可是奉武大师在观外等候?”

被林灵素点出自家只是个传声筒的鲁智深也不尴尬,直接点头承认之后,说道:

“林道士,软话跟洒家说便好。

我家二郎,于你这道人而言,既是修罗也是无常。

触了他霉头,只怕这上清宝箓宫中,那小刘贵妃跟前代妃嫔,俱要做常客喽……

许多话,洒家传信,还有缓和的余地,若换了他来,他说什么你这道人就要做什么,何苦呢?”

鲁智深眼中,若说李鄂是好人,要在酸枣门、顺天门、杀猪巷一带说,他才是好人。

换了上清宝箓宫,或是其他宫观,亦或是宫禁大内,自家那二郎,就是修罗无常、泼皮无赖了。

“那贫道多谢法师缓手。

这是神霄道在京道民的花名册。

底下人虽说狂悖了一些,但能做信众的道民,坏也坏不到哪里去的。

若有瑕疵,也只是少数,还望二位法师抬手……”

事到如今,碰上李鄂、鲁智深的江湖手段,林灵素也是全无招架之力。

莫说是他落了架,即便风头正盛的时候,林灵素也不会跟李鄂此类江湖头陀放对。

吴铁虎之事,他早已知晓,当时不动不是不能动,而是不敢动。

一夜拳杀四十八人,之后又在街市斩杀八十三,此等战力,林灵素麾下即便有再多吴铁虎,也不会去招惹。

只因江湖客杀人不看王法,只看心情。

面前奉法头陀出面,后面跟着奉武头陀,这是要干什么,精于媚上的林灵素很清楚。

无非奉法谈不妥,接下来就是奉武打进观中。

若是之前,林灵素还能进宫告状,如今,奉武、奉法二头陀来的时机巧妙,只怕宫中的官家,宫外的皇太子都想看他的神霄道吃瘪。

若僧佛由此而起,那他林灵素的数年苦功就算是白费了。

“知情识趣便好……”

拿起神霄道京中道民的花名册,又将锦布包裹的禁中秘辛揣入怀中,如烂泥一般的林灵素,鲁智深也不屑言语打压,警告一句之中,便又退出了上清宝箓宫。

“道士知情识趣。

既然人家摆好了姿势,让咱们兄弟随意,就不好打来打去的伤感情喽……

哥哥你再去一趟,洒家换个道士给林灵素统带汴京道民。

汴京这几万道民,还是要好好用一下的……”

掂了掂神霄派汴京道民的花名册,冲林灵素的态度,李鄂这边倒不好开打了。

想着从独龙岗上以道装奔逃而回的史文恭,想着河北大名府的枪棒第一卢俊义,还有他手中道号‘金剑’的度牒,李鄂便有了新的想法。

“换道士?

二郎莫不是想让那史文恭当林灵素麾下的道士?

此事在洒家看来不妥。

那史文恭虽说不似极恶之人,但人心隔肚皮,他总归是射杀过梁山晁盖的……”

如今李鄂手底下也就这么几個人,似花荣、史进、石秀、孙大,即便穿上道袍也不像个正经道士。

山东来人之中,孙立是个有家口的,杨雄又有些窝囊,栾廷玉也不似道士模样,只有一个史文恭长得还算清癯一些,可以扮做道士模样。

“哥哥,此事却是恰当。

史文恭身后还有个师兄,天下枪棒第一的河北玉麒麟卢俊义。

若无洒家当日在山东设计阻拦梁山北上大名府,只怕如今这卢员外已经被梁山的那个军师吴用所赚。

金贼若南下牧马,河北地势必是保不住的。

那卢员外家大业大,还是公认的天下枪棒第一,若他投了金贼,咱们兄弟难免在他手中死伤。

如今杨志哥哥做了大名府的副统制,正好借机逼迫那卢员外进京。

要赚这卢员外,他这师弟史文恭,咱们兄弟却是不能薄待了。

如今梁山军马主力,已被新任青州府张叔夜堵在了二龙山上。

春日二龙山缺水,若今春无雨,梁山人马必然会被困死在二龙山。

但若无雨,山东境内怕是夏秋之际要遭灾。

只愿山上的宋江哥哥不负及时雨之名,若青州府地界有连场的春雨,那留给青州知府张叔夜的,只有招安一途了。

若梁山军马被招安,势必会被派去河北地做伐辽前锋。

引卢员外进京之事,咱们兄弟却是要做在前面了,免得被吴用先行一步。”

听到李鄂又要算计梁山,鲁智深皱了皱眉头,说道:

“二郎,不好总算计梁山兄弟的……”

鲁智深这话就涉及江湖恩义了,听到这话,李鄂沉吟了一下说道:

“鲁达哥哥,江湖恩义,洒家尽量守好。

但梁山一众,正经的好人却是不多。

而且梁山大寨,起初是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出资建造,这里面的道道多了。

自林教头并了王伦,晁天王入主梁山,柴大官人那边却是失了对梁山的掌控。

如今晁天王换了宋江哥哥,这柴大官人……

有些话,洒家不好说的太过直白,太直白则伤了江湖恩义。

许多事,鲁达哥哥一听便知,洒家就不细说了。

金贼跃马国都,总要大过江湖恩义的,哥哥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听到李鄂说辞,鲁智深面色一沉,许多事也是经不得细思量。

二郎李鄂点出柴大官人一节,想到金贼即将跃马,那乱世若来,梁山大寨的用处可就大了……

“哼!

你们这些人,肠子也不知有多长。

但没你这个二郎,咱们兄弟也难以在汴京立足。

史文恭之事权且记下,若他反复,二郎要答应洒家,追至天涯海角,也要弄死这贼厮鸟。”

鲁智深的戒备,也源于史文恭的疏离态度,听到反复之词,李鄂却说道:

“若无卢员外,金贼来时,史文恭必会反复,若来了卢员外的家眷,他若反复,首先便要见诛于天下枪棒第一的玉麒麟卢俊义。

哥哥且去与林灵素交涉,明日洒家便安排王进哥哥、林教头、史文恭去河北大名府。”

鲁智深三进上清宝箓宫,林灵素这边也是配合,恶了当朝皇太子,他的前路已定,能否顺利出奔汴京,可能还要道民与奉武、奉法二头陀相帮。

若他出奔汴京,又恐皇太子赵恒株连神霄派道民,奉武头陀想要吃下汴京这批道民,倒是给了林灵素一条后路。

至于奉武头陀要用这批道民做什么,就不是他一个沦落之人该管的了。

事情谈妥,李鄂、鲁智深自然也不闹腾,直接便回了铁佛寺。

回到寺中,找来花荣、史进、石秀,放弃对神霄道民的打压,自然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不从大面上打压神霄道民,也只是面子活,真正的神霄道民之中的骨干,李鄂却不会放过。

将神霄道民的花名册,交给曹正、赵武,让他们依据道民的住址跟所从事的行业,对神霄道民另行组织架构,也是李鄂的题中应有之义。

第二天一早,南熏门开门进猪,李鄂便带着都教头王进直奔上苇庄而去。

“二郎,沿途携带脚踏弩,是不是有些过了?”

出了南熏门,到了荒凉地界,王进也难掩心中疑虑,问了一下马上脚踏弩的用处。

“哥哥,那史文恭归心未定。

他若想逃,你跟林教头未必留得下他。

若他敢逃,便直接射杀。

洒家救他出山东地界,终是伤了江湖恩义,可不能让他落到杂乱人的手中。

洒家马上,也有一架脚踏弩,此中细节,哥哥便说与林教头吧。”

神霄道民那边要顺藤摸瓜,史文恭这边也是一样。

王进、林冲、史文恭三人,从河北大名府请了卢俊义一家进京之后,曹正、赵武这边的甄别,差不多也就有了首尾。

到时候,让卢史二人掌着神霄道民,亦是对京中二十八宿的制约。

想到这些,李鄂也不免苦笑,文人的那一套玩意儿,还是好用的。

文人治国不成,武夫乱政更不成,只有相互制约、相辅相成方是王道,去军事化,虽说是文明的体现,但似大宋这般去军事化,就有些过分了。

四面强敌林立,还要去军事化,这才是靖康的由来。

到了上苇庄,安排史文恭三人当日奔大名府而去,李鄂问了一下庄中的春耕情况,也没在皇庄多待,天亮开城的时候,便回到了汴京城中。

跟林灵素麾下的道民起了冲突这茬,李鄂还是要知会小蔡府的,不然没有小蔡府背书,万一跟林灵素一样惹了道君皇帝不快,那也是麻烦事。

收摄汴京神霄道民的事,李鄂自然不好跟蔡徽明说,但吴铁虎一事,蔡府的小衙内也算是亲历者。

与神霄道冲突,却是他这个汴京遮奢头陀,应当应分的跋扈之举。

“你这人,不要遇事便用拳脚解决。

本公子最近要尚公主、娶帝姬,忙着呢!

不过与神霄道之事,倒是可以做的。

本公子刚好可以试探一下皇太子那边的反应。

若皇太子不喜,李兄便不要过分打压……”

说到做驸马都尉一事,一早接了禀报来铁佛寺吃猪杂的蔡徽,也谨慎的扫量了一下面前的恶头陀。

为了筹谋道君皇帝殡天之后的路,近期要尚公主、娶帝姬的蔡徽,也在交好皇太子的妹夫,驸马都尉曹晟。

幸而有之前马军小营的提携,如今蔡徽跟曹晟处的算是不错,有幸见过皇太子赵恒几次。

蔡徽不走老蔡、小蔡的相公路,也是源于皇太子赵恒对两蔡府的恶感。

自打确认了要娶帝姬,做驸马都尉之后,皇太子赵恒对他的恶感也减少了不少。

“哼哼!

洒家若用官面手段解决纷争,只怕这汴京城中,洒家就待不住喽。

听闻今上家中最美的帝姬便在蔡府之中,公子能否给洒家介绍一下?”

听到面前头陀依旧够恶,还惦记起了自家五叔驸马都尉蔡鞗的女人,蔡徽摇了摇头回道:

“这你就别想了,人家夫妻感情甚笃。

茂德帝姬乃是官家最为宠溺的帝姬,她若是跑进宫禁哭哭啼啼,你这恶头陀,只怕就要身首异处喽……

莫说这些丧乱事,皇太子赵恒,对咱们的刀甲社也颇为在意。

听曹晟那厮言说,皇太子在宫禁之中见官家忧心于金国兵锋南下。

如今辽邦西京大同府,已经落入金人之手。

大同距离汴京虽说千里之遥,但南下之路一马平川。

若冬日纵马,不过三五日马程。

李兄说说,将来这金国会否南下?”

撇过五婶茂德帝姬一节,想着不久之后,便要跟五叔称兄弟,蔡徽脸上也有些无奈。

只是与驸马都尉相比,宫中的一些秘事,却更让他忧心。

连官家都要忧心于金人南下,小蔡府这边,自然也要多些准备才好。

“这事儿怕个鸟啊?

如今西军已然开拔,加上城中三衙禁军,总兵力三十余万。

汴京城中还有百万居民,如今的汴京城垣,也是老蔡相公新修的天下汤池。

金贼即便南下,他们敢打汴京?

只怕百余万人,一人一口唾沫,也会淹死他们的……”

听着李鄂解释,蔡徽却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大内宫禁之中的赵官家忧心于金人南下,可不就是因为汴京的十余万禁军,已经废弛到了难以出战的程度?

若京中禁军精锐可战,哪有太尉高俅身死山东一节?

若无高俅身死山东一节,大内宫禁之中的赵官家,只怕也不会忧心金人南下。

如今辽邦被金人势如破竹般,近乎攻灭了国祚,与辽邦相持百余年的大宋,差不多也是势如破竹的样子。

对赵官家的眼界,蔡徽还是相信的,李二头陀的宽慰之说,蔡府的小衙内反而不怎么相信。

“李兄,辽邦与我大宋相持百年有余,辽军兵锋还要优于我大宋,此事却要细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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