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玉有个猜测，赛博教主关于宗教的理解及传播，很可能就是参考了基督教。

摩西十诫里第一条戒律就是，“除我之外，你不可有别的神”。

这严苛的约束，跟信奉未来神为唯一神明的赛博神教不谋而合。

相比之下，不管是佛教还是道教，其实都是多神体系，甚至信徒本身都有成神的可能。而且，其实不太注重神本身，更加注重信徒的内在修行，包括修心和修身。

反观赛博神教，完全主张力量来源于未来神，受到神的垂青，你便可获得力量。而且主张对不遵从教义的教徒施以惩戒，美其名曰“神罚”。说白了就是胡萝卜加大棒。

另外，赛博教主和未来神的关系，也很像圣子与圣父。

所以方士玉认为赛博神教脱胎于基督教。在此基础上融入了多教派的思想理念，是个缝合怪。比如“未来神”这个名字，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佛教的未来佛弥勒。

理查德信奉基督教，同时又是赛博教主的主要创造者，会不会是他的认知，通过某种手段影响了赛博教主呢？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

总之赛博教主选择了用宗教的形式，来取代人类。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很有效，很聪明，温水煮青蛙，等人类意识到不妙，大势已去。

这个“人类取代计划”一旦成功，便可兵不血刃，用最小的代价实现自己的目标。

如果上来就直接跟人类硬刚，就算它再智能，也绝对没有发展起来的机会。它会被扼杀在2号城市这个摇篮中。

随着调查，方士玉发现自己已经逐渐摸清了赛博教主的行为逻辑和处事风格，对这个超级AI也是越来越熟悉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管是面对什么敌人，在决战前搜集资料，总是很有必要的。

在知道了赛博神教和基督教千丝万缕的联系后，沈宏口中的“圣杯”，就很值得玩味了。

或许可以采用类比的推理方式。

基督教中的“圣杯”，其意义、作用，类比赛博神教的“圣杯”，也许能推断出些什么。

对基督教来说，圣杯可以说是一件最为神圣、最为知名的宗教器具，是宗教信仰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往往和耶稣之血联系在一起，象征着牺牲、孕育和救赎。

类比到赛博神教，那么“圣杯”也在其中有着关键的作用，与“圣子（赛博教主）之血”相关联……而血液象征着生命……

也就是说，沈宏口中的“圣杯”，或许是整个“城市大脑”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可以说，“赛博圣杯”赋予了赛博教主生命？

如果是按照这样的思路，那么“赛博圣杯”很可能就是超级人工智能的关键组成部分。

沈宏之前的胡言乱语也能解释了。

只要毁掉“赛博圣杯”，就能杀死赛博教主，真正地结束这场智械危机。

而他之所以又叫嚷着“不要圣杯”，或许跟圣杯象征的“牺牲”有关……那个赋予赛博教主生命的“圣杯”，牺牲了什么？

以上类比推理只发生在一瞬间，方士玉脑海中已经对“赛博圣杯”有了一个设想。

这是一条实现逻辑闭环的思路。顺着这条思路，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找到“赛博圣杯”？

方士玉苦思了一会儿，没有头绪。

拿出手机，看着赵全真发来的消息。

银手·格里芬好奇地凑过来看，方士玉捂着不让他看，并把他推到一旁。

雷明自觉地走过来，挡在了格里芬和方士玉中间，双手叉腰挺胸抬头，充当人形屏障，不让他偷窥。

格里芬翻了个白眼，抱起手臂靠在一旁坍塌大半的墙壁上。

根据赵全真发来的消息，“智囊团”对于2号城市的超级人工智能表示诧异。要实现这种程度的人工智能，必须攻克一个“临界值”。

这是当前阻碍地球人工智能发展的一个最大的难题。

所以方士玉有理由怀疑，那个“赛博圣杯”，是不是就是用来解决“临界值”的问题？

那么“牺牲”又是代表什么呢？想突破“临界值”，要做出什么“牺牲”？

方士玉把这个猜测发给了赵全真。

然后继续翻阅《圣经》，看能否在其中找到关于“赛博圣杯”的蛛丝马迹。

书里提到“圣杯”的地方，一个是“马太福音”里所写的“最后的晚餐”场景。

耶稣先是拿起饼，祝谢了后分开，给门徒们分食，说：“你们拿去吃吧，这是我的身体。”

又拿起杯子，祝谢后递给门徒们，说：“你们都喝吧，这是我的血。”

另外，后续的“路加福音”章节中也提到过圣杯。

基督信徒们会在圣餐活动中使用“圣杯”饮用代表耶稣之血的红葡萄酒，因为耶稣吩咐门徒：“要这样做，以纪念我。”

“饮酒……”

方士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场景，“失乐园”的吧台。

心里产生一个推测……

翻到书末页，上面还用英语写了一句话：披荆斩棘，终见吾心。

翻译直白点就是：在经历一番磨难之后，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这句话又有什么含义吗？

看上去就是一句普通的感悟。

方士玉对照了一下首页和末页的两句话，从笔迹来看是一个人写的，当然就是理查德——方士玉曾经看过他办公室里那些资料上的签名，认识他的字迹。

末页这句感悟，字迹看上去还很新，可能距离现在没多久。相比之下，前面那句“我们在伊甸相遇”——或者翻译成“我们在伊甸重逢”更合适一些，看上去书写时间就有些久远了。

笔迹大致相同，但是首页这句，给人一种心绪不平静的感觉，似乎怀着某种激烈的感情书写，以至于字母看上去有些“嚣张”。而后面那句，则是给人一种心境平和之感。

方士玉想了想，决定回“失乐园”一趟。

“下一步我们去哪儿？”看到方士玉收起《圣经》准备行动，雷明颇有些期待地问道。

他好像喜欢上了这种冒险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很勇敢。当然，他并没有意识到，喜欢冒险的前提是身边有个强大的守护者，可以轻易地化解危险情况。

此外，他知道方士玉是在对抗赛博神教。

他曾亲眼目睹好友被赛博改造人撕裂，却无能为力，这一直让他心怀愧疚。自己如果能在对抗赛博神教的行动中提供一些帮助，心里会好受一些，有助于消除心理阴影。

方士玉看着他，却说道：“你就跟到这里吧，辛苦你了。”

雷明闻言有些失望：“让我继续跟着吧，我能帮得上忙。”

上一个说能帮上忙的，已经炸了。方士玉心里吐槽。

当然，他知道雷明这么热情的原因，肯定跟米娅不一样，他不可能是赛博教主的人。

之所以不让他继续跟着，有着另一方面的考虑。

随着调查深入和时间的流逝，他和赛博教主之间的冲突肯定会愈演愈烈。教主希望他归顺，但是他自己知道这不可能，这也意味着，他和赛博教主之间难免一战。

到时候不一定能顾得上这个治安官。

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趁他还没有卷入太深，还是让他就此脱身比较好。

“建议你还是听他的话，”格里芬的银手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想帮忙，首先得有那个实力。说句不好听的话，以你的实力，就算跟着也只会拖累他。”

“……”

雷明闻言有点生气，但是无法辩驳。跟他比起来，自己确实是个弱鸡。

“你如果不想回去，还想做点什么，就留下来收拾这里的残局吧，爆炸声也许会吸引治安署的人过来，后续事情就交给你了。”方士玉冲他笑了笑，便大步朝外面走去。

银手·格里芬跟了上去。

雷明望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不由地一阵失落。

实力不在一个水平上，终究是没办法长久搭档下去啊。

“算了，想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还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他环视四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处理这个烂摊子。

……

虽然已是半夜，但是会议室里仍然人满为患，没有一个人离开，就连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工程师，也都还精神抖擞。

他们想获得“前线”传回来的第一手消息，毕竟关系到他们为之奋斗的项目。

虽然没见过赵总的那位朋友，但是在他们眼里，那位先生此时的形象无比光辉、高大，就像一个深入虎穴的孤胆英雄，为了人类的科技发展，探索AI奥秘，勇做先驱者。

只不过，他们并不像赵全真那样了解方士玉，期待之余，也对他能否成功突围表示怀疑。

在听到那位先驱者传回来的最新消息后，众人都迷惑了。

“圣杯……牺牲？”

什么意思？

这不是西方教里的内容嘛，又怎么会跟打破“临界值”产生联系？

只有一位年纪比较大的AI工程师，闻言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变了脸色。

赵全真察觉到他的表情，问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那位老工程师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如果真是我想得那样，这次事件就未免太惊世骇俗了……不过，倒像是那个激进分子会做出来的事情。”

一群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来，等他继续说下去。

老工程师扶了扶眼镜，眼神复杂，继续说道：“在十几年前，人工智能领域的同仁们就已经开始为打破‘临界值’而进行全球范围内的头脑风暴，那时出现了各种奇思妙想，可以说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其中有一个比较冷门的想法……不，应该说比较邪门儿，因为有违伦理，一经提出就被几个圈内大佬给喷得体无完肤，只在一个小圈子里流传过，不过很快也被放弃了，没人朝这个方向努力，因为根本不具备研究和实践的条件。就算真的研究出结果，恐怕也很难让人接受。简单来说，那个方法并没有真正解决‘临界值’的问题，而是希望能绕开它。这在当时被认为是人工智能领域的邪道……”

听他这么说，有另外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工程师也反应了过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交换眼神，神色凝重。

一些年轻后辈则是第一次听说，都很好奇，所谓的“邪门儿想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能被圈内人集体唾弃。

一时间，会议室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大家默默听老人讲下去。

……

方士玉回到了“失乐园”。

手臂泛着银光的格里芬也跟了过来。

“你该不会像那个米娅一样忽然爆炸吧。”方士玉揶揄道。

“当然不会，我可没傻到进行那种赛博化改造。”格里芬一脸“你当我傻”的表情。

“教主这么信任你，我还以为它肯定会在你身上安装点东西，方便掌控。”

“这就是带兵投靠的好处，总是比普通信徒有更多自主选择权。”格里芬笑了笑，“而且，凭教主的实力，整座2号城市都在他的掌握之下，还用不着在我身上安装什么东西，那也太掉价了。”

米娅：你说得对！

两人一边聊着，来到了吧台前。

方士玉先是定定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展示柜。

展示柜是半圆柱样式的，连接着地面与天花板，亮着迷离的白光，分成一格一格，上面摆放着一些样酒，以及调酒材料。每个格子底下都有铭牌标注名称。

然后，他点击桌面，调出了虚拟屏幕，浏览上面列出来的各种酒。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你会调酒吗？”方士玉反问道。

“你算是找对人了。”银手格里芬打了个很响亮的响指，单手撑着吧台翻到了里面，单手叉腰风骚地往那里一站，cos起调酒师：

“想来点什么？”

“让我想想……”

方士玉一边拖拽酒单，一边思索。

外观为血红色的酒，倒是有几种。比如“血腥玛丽”这种常见的调酒。但并非以红葡萄酒作为基酒。

而且，这些酒人人都可以点，少了那么一些特殊性。

方士玉忽然想起什么，将页面拖回到最上面，有个会员登陆选项。

一点，出来一个“用户名”和“密码”的输入框。

“2号城市里的酒吧很多都会设置会员分级，等级越高的会员，能解锁的调酒种类就越多，一般是价格比较贵，也比较稀有的类型。其实就是个噱头罢了，真想喝的人怎么都能喝上。”银手格里芬手里摆弄着调酒量具，随口解释道。

这是对一般的会员来说。

但是理查德很可能不是一般会员。

输入他的账号，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方士玉在用户名一栏输入了理查德的名字。

至于密码……

方士玉试了他的生日，他老婆的生日和名字（从雷明那里看了她的资料），显示都不正确。

难道是跟“城市大脑”项目有关？

方士玉觉得不太可能，这是一种直觉，基于他对理查德的了解。

我们在伊甸重逢……试试伊甸。

方士玉输入这个单词——仍然显示密码错误。

“别乱猜，带入理查德的视角，我会用什么作为密码？”

方士玉把自己想象成理查德，脑海中立刻蹦出一个词：圣杯？

输入——密码错误。

“……”

奇怪，还以为他肯定会用这个……

等等。

方士玉突然灵光一闪。

“披荆斩棘，终见吾心……心。”

这本来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词。

但是，红色的心形，让他联想到了扑克牌的红桃花色。

扑克牌四种花色都有代表意义：

黑桃代表“宝剑”，梅花代表“权杖”，方块代表“金币”。

而红桃，代表的刚好就是“圣杯”。

这不会是巧合。

于是，方士玉在密码栏里输入了H-E-A-R-T。

密码正确，成功登录！

【欢迎您，‘神圣会员’理查德先生。】

“神圣会员！”

恐怕这个会员等级只有他一个。

方士玉立刻拖到最下面，看到了新增的一款调酒——

“神圣之血。”

这名字跟“恶魔之泪”是同一类，大概是为了跟店名相匹配，都有种宗教的意味。

在之前，方士玉就算看到了也不会特别注意到这个名字。

但是脑海中有了“圣杯”这个概念，“神圣之血”这个名字就显得尤为引人注目了。

这“神圣之血”是以红葡萄酒为基酒，加入了适量的苹果、柠檬汁、柳橙汁、果糖等材料，外观呈现血液一般的红色。

没有比它更适合代表“耶稣之血”了。

“神圣之血？”银手格里芬却是一愣，“那是什么？”

“你不是说你会调酒吗？”

“我指的是那些常见的调酒，这什么‘神圣之血’，完全没听说过啊。你这是在难为我银手。”

已经坦然接受这个称呼了吗？说实话，比“开坛手”还难听。

还好，点选这款“神圣之血”，旁边列出了酒谱，用到哪些原材料、用量都写得很清楚。

方士玉于是让银手·格里芬按照这份酒谱上所写，不必进行调试，只需要精确地称量出材料的用量。

材料都从那展示柜上取用，取完后再将剩余的放回去。

一般情况下，调酒师是不会动用展示柜上的材料的。那里仅供展示。

格里芬虽然不清楚方士玉的用意，但还是照做了。

将用到的葡萄酒、果汁、果糖等原材料，使用量具精确称量，然后将剩余部分放回原处。

当他将最后一种配料，放回到格子中时。

整个展示柜的白光忽然熄灭了。

随即，发出“咔咔”的动静。

“果然有机关。”

展示柜向两侧分开，中间露出一个通道，通往地下深处。

方士玉手持红色十字机械剑，从傻眼的格里芬身边经过：“要跟上吗？”

格里芬闭上嘴巴，没有犹豫，跟了上去。

……

两人沿着台阶一路向下，没走多远，身后的展示柜又“咔咔”地合拢了。

但是黑暗只持续了片刻。

很快两边的金属墙壁上亮起白光。

这白光跟随着他们的脚步而同步向前移动，始终把场景照得很清晰。

向下走了很深，面前出现一条长长的通道，四面都用合金打造，空间却一点也不逼仄，看这尺寸，甚至可以容纳一只战斗机飞过。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前方出现一物，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是一个造型奇特的机械体，由四个大小不一的圆环嵌套在一起，围绕着一个共同的圆心不停旋转，而圆心的地方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结构，一颗宝石般湛蓝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而那些圆环表面，似乎是布满了鳞次栉比的羽毛，羽毛之上，密密麻麻地分布着眼睛的图案，比起中间的巨眼，要小很多，小眼珠滴溜溜乱转。

有轻微密恐的方士玉头皮发麻：“什么妖孽。”

不等他有所反应，那奇异机械体中间的巨眼忽然停止转动，笔直地朝他看了过来，死死盯着他。

紧接着，那圆环上分布着的密密麻麻的小眼睛，也都聚焦到了他身上。

卧槽，是可忍孰不可忍！

先砍了再说。

方士玉手中十字机械剑一拧，正要向妖孽冲锋。

那巨眼忽然开始发光，蓄能片刻后朝这边发射出一道激光束。

方士玉身形一闪，躲过了激光束。

身影化作一道闪电，顷刻间冲到了“密恐福利”面前，挥剑就朝中间的大眼珠子砍去。

铛！

最外层的圆环迅速旋转，挡住了他这一击。

好硬！

锋利无比的十字机械剑，砍掉了一片“羽毛”，连带着上面的小眼睛也砍“瞎”了，但是无法破坏圆环本身分毫。

与此同时，中间的巨眼和圆环上密密麻麻的小眼睛，同时开始发光……

下一秒，一道粗激光束和无数细激光束同时放射出来，天罗地网。

方士玉站在甬道中间，没有躲避。

为何不避？因为无处可避。

体表金光大盛，具现出不动明王法相。

铮！

激光束打在不动明王法相上，发出金铁铮鸣声。

不动明王法相上金光流转，不断修补着破损。

发射激光的时候，圆环和眼睛都处于僵直静止状态。

方士玉以不动明王法相护体，顶着无数激光束，举剑便刺。

咔嚓！

这一剑直接穿过四层圆环之间的空隙，精准地刺入巨眼的瞳孔中。

那巨眼如宝石一般破裂了，碎成无数块散落在地上。

四只圆环也失去动力，其上无数小眼睛都闭上了，寸寸破碎，散落在地上。

方士玉注意到，那一地碎块中，隐隐显露出什么东西来。

他用十字机械剑拨弄了一下，发现是个类似眼球的小玩意儿。

十字机械剑一接触到它，似乎彼此间产生了某种感应力。

那眼球咕噜噜一转，瞳仁亮起光点，自动锁定目标，“嗖”地顺着剑身飞了上来，嵌入了十字剑的剑柄末端的小圆环内，严丝合缝，像是统一标准设计。

嵌入之后，方士玉感觉手中的十字机械剑“愉悦”地嗡鸣震颤了一下。

与此同时，四道半透明的层层嵌套的圆环虚影浮现在他身体周围，跟先前的“密恐福利”一样，上面布满了羽毛和小眼睛。

不过，眼睛是朝外的，方士玉在里面看不到，就觉得还好。

“自动保护？”

方士玉瞬间明白了这眼球的作用。

它与十字机械剑结合后，能激发出一个很强大的防御场，可以自动护主。只不过仍然秉持着赛博神教一以贯之的风格，花里胡哨，设计成了炫酷的样子。

这时格里芬走过来感叹：“赛博科技，就是厉害……”

“打住。”

方士玉抬手打断了他的传教，继续往前走。

手持嵌入了一个眼球的十字机械剑，四道圆环虚影围绕着他缓缓旋转，并不会遮挡视线。

往前走了没多远，又出现一个机械怪物拦路。

那机械怪物长着四颗脑袋。

分别是人头、狮子头、牛头和鹰头。

四颗脑袋被四片巨大的羽翼簇拥着，羽翼之中露出四肢，手持一把萦绕着火焰的巨剑。

鹰脑袋最先锁定到他，随即另外三颗脑袋也齐齐向这边转动。

攻敌不备。

方士玉二话不说，持剑冲了过去。

那狮子头忽然张开嘴巴，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咆哮。

吼！！！

声波使得空气都扭曲了，笔直地朝方士玉袭来。

轰！

颅内轰鸣，如同遭到晴天霹雳，意识一时有些恍惚。

那四只脑袋的怪物趁机冲了上来，手中火焰巨剑朝他挥砍。

方士玉现出不动明王法相，与此同时，身体周围的圆环也迅速转动，双重防御叠加在一起，挡下了火焰剑。

方士玉趁机出剑。

唰——

竖瞳加持下，一剑精准刺穿了狮子的脑袋，火花四溅，砰地一声爆开了。

只剩三颗脑袋的怪物仍然强力，挥舞着手中的火焰巨剑，连续攻击。这怪物的力气和耐力出奇地大，而且方士玉本不擅长用剑，考虑到后面可能还要面临更大的麻烦，得保存实力，不能在路上浪费太多体力。

一时间只能防守后退。

“未来神在上，需要帮忙吗？”格里芬抱着手臂斜靠着后面的墙壁，好整以暇地问道。

“你闭嘴就是帮我忙。”

方士玉忽然发力，一剑挡开怪物的火焰巨剑，踏空翻到怪物身后，一个回马刺，刺穿了怪物的牛头。

牛头轰然爆开。

只剩两颗脑袋的怪物，力气明显弱了许多。

方士玉可以用剑挡开它的火焰巨剑攻击了。

这下应对起来就容易了很多。

方士玉反守为攻，先后刺穿了人头和鹰头。

嘭的一声，怪物的巨大羽翼轰然爆开，羽毛纷纷扬扬。

在这一地鸡毛中，方士玉又发现了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