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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贺阑和陆恭之

思索死亡时间,尉窈的第一念头是皇帝授意杀的薛直孝,然而长时间伴君,以皇帝的手段和心思,真想杀薛直孝,此人不会这种死法,因为下手杀人的也必是皇帝心腹,比如御医王显,用完人就暗杀,臣子能不恐惧、寒心?

不过只复审薛直孝一案肯定不行,她略沉吟,有了主意,已经中午了,廷尉正谷楷提来食盒,低声告知:“我昨晚找了个时间查验李松桂尸体,死有蹊跷,他确实被土噎窒而死,但诏狱牢房的地面都硬,自己用力抓土和旁人拿他的手抓土,损伤手指的程度不一样。少卿肯定长时间当值,狱吏里没有放心的人不行,我在司州诏狱收了几个弟子,少卿如果放心……”

尉窈点头:“好,把人名给我,我调遣。”

才吃几口饭,狱吏羊豹子来禀:“少卿,贺阑在来诏狱的路上。”

羊豹子有双重身份,既是狱吏也是皇帝监察诏狱的耳目,之前听命于御医王显,王显出任相州把所有暗卫耳目交给尉窈后,尉窈不再重用原统领,提拔羊豹子为副统领。

灯笼照路,贺阑跟在狱吏身后下来诏狱地牢,立刻感觉四面八方的狭窄和压抑,两旁牢房或动或不动的犯人视线全凝视可以自由走动的人,这些目光似毒箭一样,让她忐忑不安。

鸿池诗社里有不少人知晓她与陆恭之两情相悦,陆恭之突然被官府带走,她不想让诗社的人认为她薄情,只贪图陆家名望,再就是陆恭之有才名,只要无罪放归,仍能有大好前程,所以她才表现焦急,四处打听对方被关押在哪。

她怎么都没想到,一直打听无望的事情,昨天下午有了转折,一名县狱吏告诉她,让她今天中午来诏狱探视。

真倒霉啊!

就让她和陆恭之在诗社那些人的眼中,被迫断了联系不行吗?为什么隔了这许久,给她和对方相见的机会呢?

见到面说什么?

陆家到底有无可能放归?

“这位郎君,在诏狱任狱吏,得很勇敢吧?”她细声询问提灯笼引路的人,话里带着由衷而赞的佩服。

狱吏反问:“女郎第一次来诏狱?”

“是。”贺阑指甲掐掌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因紧张发颤:“我见识浅薄,以为押来这里的人都是重犯,没想到能许我探视。”

狱吏:“无妨,见常了,就长见识了。这一个个关押的人,之前也和你一样。”

贺阑不敢琢磨这话,假装天真,问:“所以我能常来探望陆郎吗?”

狱吏回头认真看她,硬朗面孔和周围气氛结合,多了层铁器才有的冷酷。“你想吗?”

贺阑牙齿打磕,幸好这动静只她自己能听到,她含着泪回:“我既想陆郎平安,常与他相见,又想他尽快摆脱牢狱之灾。”

狱吏继续带路。

昏暗的对面有壮吏抬着草席离近,贺阑随狱吏侧身避让,草席里裹着具面肿青紫的尸体,贺阑目光躲开余光躲不开,忍不住胃抽搐扶墙呕吐。

羊豹子过来了,看清提灯笼的郎君是谁后,揖礼:“崔郎君。”

原来此人不是狱吏,而是廷尉卿崔振的族中后辈崔纂,崔纂尚未入仕,因喜好断狱,就留在崔振身边协理杂务。崔纂对尉窈任职廷尉少卿有别的看法,他认为这是皇帝通过门下省的官员干涉刑法,此手段对刑律的发展没有好处,只会破坏公正,让皇权凌驾于律法之上。

所以他在诏狱入口遇见贺阑后,接替了那名狱吏带贺女郎见陆恭之。

羊豹子只能任由崔纂默默跟着,到达陆氏父子的牢屋,没事先得知贺阑到来的陆恭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狼狈无处能藏,就这么撕碎从前的文雅倜傥。“贺……女郎。”

贺阑听声音才敢确定这个蓬头垢面的人是陆恭之。废物,她千方百计引来心悦的人,成了废物!

“陆郎君。”

陆恭之苦笑,这声带着疏离的称唤,比他初见贺阑时的招呼都生疏。真正的生疏和刻意拉远距离,原来这么不一样!

崔纂脚下极轻,两步走出牢屋,果然如他预料,尉窈在牢外偷听。

尉窈脸皮厚,没觉得什么,刚才午饭没来得及吃,由谷楷提着食盒,她就这么站着边听边喝羹。

牢房里面。

短暂沉默后,陆恭之平静讲道:“看见女郎安康,我再无牵挂,从前你我也没什么,女郎能来探望,已是全了诗社一起辩诗对策的友谊。你询问过我诗书疑难,我在进诏狱时,把笔记交给官吏了,想来笔记还在,你离开时问一下狱官。”

贺阑不眨眼,眼泪很快流出,她说道:“比起郎君的性命,笔记是身外物,我愿等郎君回到鸿池诗社,再亲自把笔记借给我阅看。”

陆恭之捂住发疼的心口,这番话乍听深情,其实是拒绝,生怕拿了他笔记,将被他犯的案牵连。

“女郎说的,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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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阑终于听出对方的疏离了,松了口气,两不相欠对谁都好,可万一陆家人有机会度过灾难呢?事情不能做绝,她问羊豹子:“这次来的急,我什么都无法携带,敢问除了寒衣、寒被,我还能捎什么物件给陆郎君么?”

羊豹子阴沉着脸问:“你……对陆家人有善意?”

贺阑心惊肉跳,糟糕,叫她来探视果然是陷阱!这话怎么回?她敢糊弄陆恭之,但绝不能糊弄狱吏。

“我……我……没有。”

牢房外,尉窈听到这露出轻松笑容,把羹匙放回碗里,给谷楷示意不用听了。

她都离开了,崔纂也没必要偷听,他的步伐练出来了,落地几乎没动静,一直走到放置元禧案的文书库,然后翻找陆家父子的案卷。

这时贺阑走出牢屋,陆恭之父亲的声音从昏暗里传出:“贺女郎,记住你今天的话,你对我陆家无善意,往后我陆家对你也一样。”

羊豹子吩咐一粗使小吏带贺阑离开,他则给陆家父子留下足够用的烛油才走。

尉窈回案卷库,吩咐谷楷把赵修失踪的案卷找出来,正准备出发去大宗正寺,监视浮桥南街的暗探送来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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