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午夜的厂区,很安静。
值夜班的关昊,闲极无聊,出来跑步,绕着诺大的厂区跑了一圈,与三批夜晚在厂区内巡逻的安保碰到。
足球场的边缘,有着单杠双杠等运动器械,腹部绕杠,引体向上,甚至在单杠上还来了几分钟的大回环,他这才感觉身上出点汗了,舒服。
厂子里有自己的大锅炉房,二十四小时热水这件事,无疑是非常美妙的,冲个澡换身衣服。
后半夜了,一科这边值班的人,一部分睡觉,剩下几个,则把办公室角落里的黑白电视打开,马大志搬来了自家的录像机,关昊借了两盘程龙大哥的电影,黑白画面大家也能看得有滋有味。
一科的值班人员,不涉及到巡逻,这几年也多是一种防患未然,员工而言,是加班奖金的来源,到这也没什么事,看看书,聊聊天,手里拿着俄罗斯方块的小掌机打发时间,类似这样看看电影的事情,谁看到也不会说什么,就在办公室里,电话有人守着,人员也在,又没有打牌或是喝酒这样违规的行为,后半夜无聊,看看录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关昊跟马大志打了声招呼,表示自己出去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标配的东西他没拿,到是那把从四虎手里弄来的五四,他先是通过人弄了一個皮质的武器套,穿在腰带上那种。又到顺古镇找了手艺人,做了一个小一号的‘腰包’。
这时候工厂上班的,还很流行在裤腰带上挂一个皮质的方正小包,里面放点钱放个钥匙之类的。
关昊做了小一号的,卡扣设计,里面能放下两个弹夹,跟武器套一样,都穿过皮带,系在腰间,衣服盖着,外面也看不到。
男人哪有不爱这东西的,虽说不能堂而皇之的佩戴,也无碍他随身携带。
到后门跟安保打了一声招呼,旁边本就不上锁的小门,你出入给人家把插销拉上即可,别让人家安保大半夜还要出出进进去挂上门。
出门右拐,马寡妇的录像厅,不,现在是关昊的录像厅。
典型的农村三间大瓦房,院门是不关的,东屋是母女俩居住,旁边院子就是公婆和孙建设居住。
西屋是个套间,两者之间的墙壁打通,火炕也拆掉,只留下沿着内侧的三十公分火墙,平时可以坐人,用来取暖。
屋内也是一样的摆设,一边墙壁下面是架子,彩电和录像机摆在上面,剩下区域是条形板凳。
为什么说马寡妇的录像厅,以前生意火爆?
摆设就是学问。
电视在西屋最左侧的墙壁紧贴放置,墙角靠着院内窗户位置,是一个破旧的学生书桌,底下有一个上锁的小箱子装着录像带,还有一把老旧的椅子,马寡妇平日里坐在这里卖票。
正常而言,该是进入西屋的门边上,放个椅子小书桌卖票,更方便。
选择这里,所有人看录像的时候,无需有任何动作,视线稍微左移,即可看到马寡妇。
穿着,动作,没有刻意为之,都会让人产生无限遐想,尤其是到了午夜之后的‘加片儿’,马寡妇拿录像带,更换录像带,人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看了录像,脑海中复现一点代入的想象,而马寡妇的出现,无疑是给这小火苗点的更旺,就算不敢做什么,看一看,想一想,总没问题吧。
那腰肢,那后背影……
所以无论马寡妇有着如何干净的眼神,关昊都不觉得她是个简单的人,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看到吃不到,我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动作,你们在同级别的录像厅选择时,我这里会是首选。
他到的时候,屋内没锁门,她们家也不锁门,孤儿寡母不合适,且是自家小院子,锁门也不合适。
屋内又是一帮闲汉的污言秽语,总要让人过一过嘴瘾吧,也没说别的,几个人哈哈大笑,说着小马亦或是马姐,今晚的片子是不是从三疯子那里拿的,声音可得大着点,一会儿你可别睡着了,我们招呼你换片儿的时候,你可赶紧过来。既然你自己都不以夫姓作为俗称,我们更没有必要称呼一声嫂子或是弟妹。
提前没结束的时候就喊一嗓子,当马寡妇进来的时候,可能画面里正是最精彩的时候,她在一帮大老爷们中间,这样的画面,再没有别的,也足够那些顾客觉得物有所值。
关昊在那破椅子上坐下来,翘着二郎腿,看着所有的顾客,示意马寡妇给他们更换录像带。
有认识关昊的,打声招呼,还有主动递烟的,不管辈分还是年纪大多少,没有在他面前充大的,能让八虎把哑巴亏吃下去,又是钢厂保卫处的,这样的人,平头老百姓怎么招惹得起。
之前马寡妇说这店被关昊盘走了,还有人不信,以为她是在故意说类似的话震慑大家,现在一看,是真的了。
这三疯子厉害,八虎哑巴亏是连着吃,是彻底打服八虎了吗?还是这三疯子有我们都不知道的厉害地方?
不管是什么,一个人单挑七八个人毫发无伤,人家这兵当的,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那充满着想象力的眼神收敛了不少,马晴(马寡妇)很敏锐的感知到今晚是不同了,换完录像带之后,看了一眼关昊,准备去给他倒杯水。
“昊哥,你来,这屋灯泡坏了,你能帮看看吗?”西屋的门被推开,孙晓芳披着衣服,冲着关昊招手。
看着关昊迈步走出去,径直脱掉鞋子走进大家都渴望进入的东屋,好些人暗自唏嘘,特么的灯哪坏了,不是亮着呢吗?
“快上炕,地上凉。”孙晓芳钻进被窝,将身上裹着的衬衣脱掉,在与被子更换保护方式之间,衬衣贴身的她,还是露出一道曲线,只不过对于看过她更为‘清凉’装扮的关昊而言,并没有什么值得意外的,这丫头,完全是故意的。
“灯没坏啊。”
“妈,给昊哥倒水。”孙晓芳一笑,也不搭话,直接无缝衔接的转移话题。
也难怪西屋那帮家伙流连忘返,这马寡妇的横看成岭侧成峰,那可不是一般的山峰,身体略微一动,正常的些许颤抖,估摸着那帮夜晚要靠录像厅看录像度日的闲汉,没一个扛得住。
嗯。扛不住。
所以,关昊只是喝了杯水,以单位自己脱岗不能时间太久为由离开,出来还到西屋绕了一圈,免了那帮人注意力都被从精彩的录像带内容分散开。
母女啊,
漂亮的花朵啊。
并非无耻之人的想象力丰富,正常人也一样。
………………
关灯的东屋。
安静中透着一丝的嘈杂,母女俩习惯了,哪怕是马晴留下几盘带子让大家自己更换,依旧会有人呼喊或是敲门让她起来更换。
现在更不敢了,关昊那边的录像带可是稀缺货,这要是放在外面,让人偷走了或是拿走被拷贝了,损失可就大了。
“你是疯了吗?”
或许只有在这漆黑的环境下,人前相互扶持的母女,才会真正有属于自身真实想法的对话。
“你又没拒绝。”
“我决定了,等杨大虎出来,嫁给他。”
“嗯,好。”
你就口是心非吧。
………………
凌晨的钢厂,幽暗的路灯也关闭了,偶尔能看到的是手电筒照射的光亮。
这对母女想要干什么?
关昊有点理解不了她们的思维方式,怎么看也不是外界所传的弱小,可若是表里不一,之前大虎都承诺明媒正娶了,还不够吗?真如同自己看到的那个样子,她们母女俩这些年还能生活的这么落魄?
思绪被一声细碎的异响所惊扰,刚才考虑问题,关昊进来厂子之后,就没打开手电筒,晚上的月光不错,朦胧有点光亮,他又是走在厂区的柏油马路上,也无需太多的光亮引路,不特别注意的,还真就很难注意到都凌晨两点钟了,还有这么一个家伙,摸黑走夜路。
“都手脚麻利着点……”压低的声音,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关昊闪到了路旁一个变电箱的后面,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仔细观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