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关昊回来入职保卫处，张海峰的态度明显有些不对劲儿，好在是碰到了许强这样强势的处长，三两句话将自家事归在自家门里。

这一次关昊转岗，许强跟他说过，有人为的障碍，也清楚知道关昊够不到张海峰那个级别，许强从中斡旋，找到了突破口。

程鑫对这押注的游戏机很感兴趣，自己也没少往里输钱，觉得这是门好买卖。

恰逢其会，关昊有门路，且是南边最新产品的门路。

许强随即攒了个局，关昊在他和张海峰吃饭的时候，过来送了瓶酒敬了杯酒，转过天跟程鑫认识，两人开始私下接触。

跟张海峰，只有那一杯酒的接触，只不过在跟程鑫接触之后，关昊的转岗事宜，变得畅通起来，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也没有了问题。

多個朋友多条路，关昊不介意多交朋友，人家无论是装犊子还是充大个，有那个实力的，他认可，只要没跑到自己头顶拉屎，他也不介意先想着成为朋友。

机器一台一台的抬下来，按照程鑫的指示摆放好。

“兄弟，啥也不说了，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关昊知道程鑫说的是什么，去南边，程鑫也跟着过去了，那边韩广财热情招待。

这是班长领导的外甥，不过是吃点特殊的，玩点好玩的，不请客不招待，韩广财自己也乐在其中，如今多一个人，还是放得开的，两人一起玩，更多几分乐趣。

程鑫为此多在羊城停留了两天，而这小子也是个‘玩家’，韩广财领着去，他抢着付账，一来二去，这两三天两人都玩得开心，反倒先关昊这边一步，成为了能够一起喝酒洗脚的酒肉朋友。

跟着程鑫去南边的人，学习了机器的维修维护和调试，之后也是代替他守在这里，所有机器都摆放好之后，由这个人去带着送货的司机吃饭洗脚按摩，关昊依旧是两条烟，旁边商店买的，几次都是同一个司机带着辅助司机过来，他也明白这是韩广财信任的，几条烟的客套热情，彼此之间面子里子都好看。

见到关昊如此，程鑫也给自己手下人打了招呼，晚上招待级别，上调一个档次，走的时候，给装两条烟两瓶酒。

“呦，苏大美女。”

见到苏菲，这边程鑫也认识，依旧是嘻嘻哈哈，但能够感觉得到，分寸感多了一些。

苏菲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数年，这种感知非常敏感。

之前这个程鑫，给表演时的自己送花，那口花花可是带着些许的目的，只是她用分寸来保持着彼此的距离。

今天不同了，明显感觉到眼中某种特殊的光彩黯淡了，苏菲看了一眼身边的关昊，是因为他吗？

“我今天请客，程老板赏光一起？”苏菲的邀请，程鑫哈哈一笑，也没去争辩自己也要请客的事，点点头：“兄弟，不介意吧？”

关昊看了他一眼：“我介意你不也来了。”

“滚犊子。”有些熟络，是从慢慢开始有一些看似不礼貌的词汇出现，大学寝室里，时间长了处的好了，那都是想要当你爹的，哪里还是初次见面时的拘谨。

就在顺古镇，香肉火锅，又点了几道招牌菜，一瓶棒子国的烧酒。

都是年轻人，又都在相熟的区域里生活工作，找个聊天的话题一点不难，程鑫和苏菲都对雨夜噩梦感兴趣，不止一次的提到这个话题，关昊察觉到了苏菲眼底深处的一抹恐惧，两杯酒下肚，话也多了一点，跟他们讲了讲这个凶穷极恶的家伙。

最后，做出真心话的总结：“一个骨子里的弱者而已，完全不是个爷们，也就只敢欺负欺负女人，在这之前，连动手都不敢，一直用乙醚偷袭……”

是不是吹嘘，苏菲和程鑫能听得出来，真的是不屑看不起，源自于自身实力的自信，提供给苏菲相应的安全感，那个人没有那么可怕，我认识的人里面，有能够带给我安全感的人。

晚上到了凤凰歌舞厅，程鑫变得主动了一些，点酒很大方，千八百块钱眼睛都不眨一下：“兄弟，咱们这边还是差点意思，还是南边好，花花世界啊，财哥可还跟我留一手，说得等你去了，才会展示。”

韩广财称呼关昊班长，满是尊敬。

程鑫称呼韩广财为财哥，感受到了人家在南边的实力。

程鑫称呼关昊为兄弟哥们，多少还有着一点依仗舅舅的居高临下。

前面的节目，似乎只是开场，苏菲跳了几支舞，下班，到后面收拾一下，出来陪坐在关昊身边，带着几分不设防的亲密，却也不会故意表现的很明显，两人是很自然的挨着而坐，给人感觉好似很亲近，实则是一种从外貌到内心的亲近感，美好的事物总是能够被更容易的接受，也更容易让人接近。

关昊不介意身边做一个大美女，苏菲也愿意有关昊这么一个强有力的男人，成为自己挡箭牌。

感情？目前不存在。

未来？年轻人谁会考虑那么多，哪怕是睡一觉，也先想着的是这一晚的体验感会否好，而不是非要亲密接触后关系要有怎样的变化。

程鑫再没有那色色的眼神，嘻嘻哈哈开玩笑不少，口花花也有，但给苏菲的感觉已经很舒服，偶尔开一开荤玩笑，她也不会抗拒。

到每天晚上人最多的环节，关昊和程鑫这边反倒兴趣缺缺，台上卖力的表演，衣服一件件的减少，能看到周遭很多人的情绪都在变化，某些只能点一瓶啤酒或是跟服务生认识进来在角落找个位置坐下的小年轻，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努力在压抑着身体和心理的变化，不让旁边人看出来自己没见过世面，被那白花花的一片弄得心神不宁。

跟程鑫第一次喝酒，也没有再去深入，十点多结束。

关昊将苏菲送到了宿舍楼下。

接下来的几天内，苏菲主动找了他两次，一起吃饭，一起喝酒。关昊有天晚上去凤凰歌舞厅玩，一个人，喝点酒，苏菲过来陪他，随后两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城区，找了一家宾馆。

那一夜之后，苏菲反倒不那么频繁的找关昊了，在关昊没有表示有更深情感层次接触之后，苏菲也看得开，多个特殊的朋友嘛，暂时我也没有男朋友，有这么一个各方面都拿得出手的‘朋友’，也挺好的，有什么事一个传呼，领出去也是有面子的。

钢厂保卫处干事，在苏菲的圈子里，这样的‘男朋友’领到什么场合，都拿得出手，也都能给苏菲撑起面子。

转岗之后，关昊没有一些琐碎的工作了，之前也没有，只是现在更为名正言顺一些。

值夜班，那也是按照值班领导的待遇安排，穆凯就很明确的告诉张丽，大老李身体不好，尽量不要安排值夜班，轮到我们一科需要有值班领导时，我和关干事一替一换。

抬举关昊是真的，安排妥当也是细节的，关昊值班，马大志就跟着值班，经验不足或是某些方面没有熟悉，没关系，有马大志在，足以查漏补缺，剩下在处理事情的能力层面，保卫处嘛，第一首选还是你作为安保的能力。

厂子里有年轻人喝酒喝多了，大半夜的弄了点钢铁废料，就要大摇大摆从后门出去，一个个喝的脸通红，也都是混不吝的角色，吓唬看门的保安，还要动手。

这时候值班领导的出现，关昊的威慑力是十足的，威慑不了也不要紧，能动手他是最喜欢的，省了口舌。

转过天对方还邀约外面的人堵关昊下班，结果就是五四一掏：“动家伙算我欺负你们，把你们的刀子棍子都放下，来，我接待接待你们。”

厂矿家属区，能打是一个很重要的属性。

不会有那么多的弯弯绕，行不行的，拳头上说话，一顿大比兜子，带头之人的猪头形象一顶，谁不知道当年的三疯子如今可是大不一样了，人家这干部职位，可不是混来的，沙包大的拳头，那也是毫不客气的。

在熟人社会圈子里，动拳头，相对而言效果更好一些，比起讲道理，关昊人一出现，给面子，事情甭管对错，双方或是几方，能心平气和先谈，这对于保卫处而言就是非常牛的工作能力。

保卫处实际上也有钢厂的老炮儿，以前类似的纠纷什么的，都是对方去摆平，去年年底，下海了，抵挡不住开放大浪潮，不愿意再去窝在钢厂这地方了。

关昊算是顺利‘接班’，当然厂子里也有一些比他三疯子名号大的混子，很不满，只是当他们看到保卫处仓库外小操场训练的关昊身影之后，一个个都不说话了，那个三十岁的新一代领军人物，也只是吞咽一下口水，点支烟，故作淡定的说：“我跟三儿关系一直不错，以后介绍你们认识。”

又是一个月的工资发放，在肖厂长的属意下，保卫处高级别参与押运、护送、看守，需要常态化。

许强也充分给了二科面子，直接下达命令，关昊关干事，每个月都需要调岗到二科，完成工资的押运看守等工作。

又是小三天的忙碌，关昊洗了把脸，将长武器登记归还，照例两天假期，想要回家睡一觉。

“三儿……”

几道身影走了过来，当先一人，脸上带着亲近的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