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早就通知了凤凰歌舞厅内的一些人,四虎依旧是安保经理,但现在又多了一个关昊,他在歌舞厅是具备一些签单权限的。
没有如同四虎一样,提到有多少额度的权限,歌舞厅的财务、收银、服务生领班等都是老人,一听就明白了,两个安保经理是不一样的。
一個有限,一个无限。
但关昊不占这个便宜,一个人他也不来,坐在吧台喝一杯酒,给钱不是,不给钱更不是。
聚会请客之类的,他请客也会主动买单,不请客也不会挥手找来服务员非要一个巨大的折扣或是免单来彰显自己的面子、地位,能给抹个零也就是了。
至于签单打白条?关昊从不做那种事,即便是自己大哥二姐,如果不是大哥抢着买单,他不介意自己掏钱。些许小事不值得,签单也会被有心人注意到,得不偿失,小日子现在过得贼舒服,属实没必要因为一些小事而变得高调起来。
吃了饭,喝了点酒,时间也到了晚间的节目。
先是有歌手在唱歌,气氛也有了变化,陆续有顾客进场,这时候喝点酒氛围就来了。
而凤凰歌舞厅晚间场的表演,那更不必说,早已是名声在外。
这四位,也就周德福偷摸跟朋友过来看过,剩下的人,都只是听说。当舞台上的衣服一件件从表演者身上消失,普通人的正常世界价值观,似乎很难跟眼前的一切重叠,不过新鲜事物和真正意义上的开放,还是让几个人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看完了整个表演。
每天晚上两场,九点,十一点半。
关昊早就起身离开卡包,在楼梯拐角处与四虎在谈事,他可不想尴尬的与哥哥姐姐嫂子姐夫坐在那里看‘脱掉脱掉’表演,关键是无趣啊,那东西就是一个新奇,也就这一两年还挺热闹,但凡是看过的人,实际上对那表演都不太感冒,得是多么猥琐和涩坯,才能对这东西有多看几次的想法。
见人,认识一下,聊几句。
这就是关昊这两天主要做的事情,白天上班检查,晚上无论是在歌舞厅还是在游戏厅附近,做的都是类似的事情。
人的名树的影,出名这件事,在当下这个时代氛围里,价值是非常大的,无论是年轻帅气的脸,还是大家担心的东西,在关昊身上因为名气的原因,都不存在障碍。
见到谁,见面一介绍,对方都会表达出对当前安排的满意。请他,本就是希望能够‘平安无事’,既然名气大能够镇住宵小,能不动手当然是老板们也希望看到的处理方式。
十点多,从下班开始才得空的关昊,到游戏厅内自己的小房间,拆开刚接到的信。
“关昊你好,见字如面……”
“我发现自己现在不喜欢上班,不单纯是因为不喜欢做的事,是上班这件事我觉得很无聊,朝九晚五每天按部就班始终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很无聊,很不想做,坚持也能做,就是觉得这样的人生一眼望到头很沮丧。”
“如果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哪怕是旁人眼中很不成功的事,至少是快乐的吧?我换了几份工作了,能感觉到周遭人的目光开始有了变化,我虽然不在意,可不想让家里人跟我一样接受异样的目光,你说,怎么办呢?”
如果不是个美女,如果不是个有着傲娇本钱的女孩,这么做无疑是将傲娇的无病呻吟发挥到了极致,是会让人翻白眼的。
发生在白漓的身上,想到几次见面时对方的状态,关昊想了半天,几次组织语言,发现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对方回信。
最后,他在这件事上,只说了一句话:“不想工作就不工作,在家里看书也挺好,何苦委屈自己呢。”
我擦,是真基霸矫情这话说的。
一个冷颤,关昊觉得有点恶心,不过转过头来,还是重新拿着信纸,又多写了很多。
现在的笔友,以后的网友,都是情绪的释放和互补,很多不符合一个人性格的行为模式,在现实当中他万万不可能做得出来,在网络上却能够很自然的做出来。
很多胡言乱语、超级预言、天马行空想象力的话语,也都会在类似的特殊环境里尽情释放,白漓吗?可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生活里的柴米油盐,可以与她无关,反正也不需要自己负责,作为笔友,情绪价值的互补,才是他应该做的。
这段时间,关昊发现写信交流是让自己心情放松的一种方式,有别于曾经的自己,也有别于当下的自己,挺好玩的,对于回信这件事成为了读信之后的主观能动反应。
嗯,信写完了。
在游戏厅转了一圈,跟一些认识的人打了声招呼,两盒烟差不多发圈发完了,关昊又到录像厅看了看,娱乐生活的匮乏,他这里新片不断,钢厂的庞大群体足以确保录像厅每天都有非常高的上座率。
前半夜没坐满都不要紧,钢厂四点班在零点下班之后,有不少没结婚的单身青年,不愿意回家,随便一约,三五个人过来看通宵录像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种固定模式。
喝多酒闹事?
地痞村霸闹事?
不存在的,甚至很多人都会主动来维护这里的治安状况,王毛子带来那几个小兄弟,整天是以崇拜英雄的眼神去看关昊,出了游戏厅的门,在自己的朋友圈子里,那绝对自豪的聊起来尽是三哥如何如何,三哥如何如何。
当一天的收益突破两千元之后,关老蔫和乔冬荣又坐不住了,每天都会过来一到两趟,今天晚上两人家里吃完饭,正在胡同口纳凉跟人聊天,也是某个人无意提了一嘴,两人赶紧到游戏厅。
事情都发生两天了,他们这当爹妈的才知道,路上还遇到了将张娟送回家的关旭,细致一问,还真有这么个事。
门口废品收购站的麻东,那是在关老蔫和乔冬荣刚结婚刚有孩子正值年轻时就横行霸道的主,想到他的门牙全部被打掉,十根手指头全部被切断,夫妻俩对视一眼,没可怜的心思,就是有些担心儿子。
到了游戏厅,看到儿子正坐在门口吃西瓜,到了身边发现儿子的侧腰挂着武器,两人突然放心了,儿子早就跟他们说过,不会傻乎乎的去做一些没有把握的事情。
停留了一会儿,里外屋的看一看,关老蔫才背着手,和妻子散步回厂区。
顺古镇的夜生活还是比较丰富的,十点多了,街边还挺多人,烧烤摊和聚在一起聊天的人很多,有些认识关老蔫的,会主动热情的打招呼,这在半年前,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做了接近三十年的小透明,年过五十了,反倒在厂区和顺古镇,小小成为一把名人,他都知道,不认识他的,会问身边人,这小老头是谁,认识的会回一句,这是三疯子他爸。
在关胜合的录像厅,关老蔫停下脚步,进去看了看。
看到大哥大嫂来了,关胜合张罗着吃夜宵,在顺古镇时间长了,这里虽说只是郊区小镇,可因为背靠钢厂,消费能力是有的,城区很多地方的繁荣程度都不如这里。
关雪和周德福所在的造纸厂家属区,在城区里,那附近街区到了晚上都没有这里热闹。
“不吃了,老二,你也别拼命熬,年纪也不小了,早上收拾好,上午不开门就到家里去好好睡一觉。”
“欸,知道了大哥。”答应的挺痛快,关胜合是不会去打扰大哥大嫂的,如今二人都等于是退休在家,大上午的,房间里有一个人睡觉,多不方便。也不是前几个月了,还能到孩子们的房间去睡觉,那房间成了大侄子的婚房,他这个当叔叔的去就更不合适了。
………………
关老蔫和乔冬荣夫妇溜达着散步十一点多到家,顺古镇这边关昊到后院转了转,直接就在院里,敲开了马晴母女的后门。
为了方便,专门在后面凿了一个后门,不止是这边,游戏厅也开了一个后门,他的进进出出,有了更多种方式和更多种渠道。
外面可能会有人说三道四,后院这几个安保,看到了也会装作没看到,从歌舞厅扯过来的电话线,一个在游戏厅,一个在服装店。
母女俩在看录像,有这便利条件,来的新片子,俩人都能先睹为快,以前虽说自家开录像厅,马晴很少看,她不想让自己成为跟录像片一样被瞩目的目标,那会让她非常不舒服。
“回来啦。”
马晴去给端洗脚水,孙晓芳则到冰箱里给拿水果去切,关昊不是天天来,但只要来,在这里他不需要做任何心想的安排,这对母女会让他有一种开口吩咐都开不了口的感觉。
马晴蹲下来给关昊脱袜子,水温适中,她会在泡脚过程中添一些热水来保持温热的状态。
孙晓芳则一脸好奇的打听:“真是你干的?我不信八虎他们有谁有这样的手段。”
关昊白了她一眼:“小屁孩别瞎打听。”
孙晓芳视线扫过去厨房泡茶的母亲,挑了挑眉毛:“告诉我嘛,就当是封口费了好不好?”
嗯?
封口费?
什么东西?
当孙晓芳一个面部表情动作出现之后,此‘封口费’,看来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封口费,而是动词转化的。